本帖最后由 雾梦 于 2016-2-11 21:53 编辑
章来年龄最小，生性活泼、调皮、义气，爱闹恶作剧。刚刚接触他的人会感觉这人不礼貌、净做“坏事”，实际上，他是一个调皮捣蛋、逞能好胜、出奇招、新招、怪招,好汉做事好汉当的好哥们儿。还有，这小子干活实在，勇挑重担。他的精彩事儿数不胜数。 那次，这小子“树上如厕”，惹恼了张友杰，饱受过皮肉之苦。他后来的两次打架，可谓吃了豹子胆，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一次是他与带队干部常威的“香油之战”。 “十八罗汉”集体生活时,芝麻香油”吃”得特别快，兄弟姐妹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心照不宣。 一天中午，值班“厨师”贾亚红、梅超像往常一样，等各组人员下工回来，将面条清水下锅，照例加了葱花、盐和香油，盛好碗，兄弟姐妹们端着碗到院里“喝面条”去了。 章来回到厨房，把碗放到锅台上，一手拿油瓶，一手拔瓶塞，瓶底一翘，香油浇入他的面条碗。 此时，常老师嫌盐味儿轻，进厨房加盐，与喝油“鼠”撞个正着。常老师说，“章来，你小子还让别人吃不？” “我怎么不让别人吃啦？” “你小子偷油，还嘴硬？” “我就倒这一次，别人倒你怎么不管？” 常老师嘴里嘟囔着、骂着，伸手夺油瓶，“别人倒我没看见，就看见你了，谁倒也不行！” “我今天倒了你怎么的吧？”章来把油瓶抓得更紧。 “我就管你这小子，妈的个X。”常老师怒气冲冲，伸手夺油瓶。 两人越说越多，你抢我夺，一来二去，竟动起了手脚。没等院里“吃面”的人反应过来，他爷儿俩就从厨房打到了院里。你用脚绊我，我用腿绊你，绊着绊着，两人抱着滚到了地上，上下“翻烧饼”，翻了几个回合，常老师累得龇牙咧嘴。章来骑在了常老师身上，双手掐住老头儿的脖子。 这对老少爷儿们，从头到脚，浑身上下沾满尘土，活像泥人儿。常老师脸朝上，花白的头发与尘土搅在一起，分不清发与土，面部露出了眉毛、眼睛、牙齿。如果不是人们一开始就知道是常老师，要让人直接辨认，真的不知道是何许人也；要是在夜晚，还真能把人吓掉魂呢！ “我投降！我投降！”常老师举起双手，有自知之明。 “九弟，赶快起来！你疯啦你？”宋小武用力拉章来的胳膊。 “人家吃油你为什么不管？非管我不行？”章来嘴里嘟囔着。 不管章来说什么，常老师不再对答，眼光充满了气愤、无奈和期待。 “章来，松手！起来！要不我可揍你啦！”张友杰大声训斥。 “你小子住手，起来！”孙三军用力抓章来的胳膊。 这时，几个弟兄围上来，训斥声、制止声响成一片，章来被强行拉扯到一边，张友杰用铁钳般的手臂紧紧卡住他，挟持到堂屋看管起来。郝祖喜、张忠华成了常老师的“左膀右臂”，把常老师从地上扶起来，帮他拍打掉身上的尘土。 一场“香油之战”发展到如此境地，一老一少如此厮打，院子里这么多人为什么劝架如此迟缓呢？ 事情是这样的：这场厮打像一把麦秸火，燃得快，灭得也快。他爷儿俩从厨房一出来，大家都有说有劝，几个人放下碗、动手拉架时，战斗结束。尽管弟兄们没有做到实质意义上的拉架，可大家还是快速行动了。 常老师觉得自己这么大年龄了，本应该受到晚辈的尊重，反而受到如此侮辱，他喘着粗气，浑身打颤，用手指着大家，“你们爸爸职务高，书记的书记，司令的司令，部长的部长。你章来爸爸是招待所所长，我的职务不大不小，和你爸爸的差不多。” 大家都劝常老师别生气，充当哼哈二将的郝祖喜、张忠华把他扶到树荫儿下。吕灵玲搬个凳子，让常老师坐下，“你消消气，我们饶不了这小子，竟敢在我们尊敬的老爷子头上动土。看我们怎样收拾他。” “章来太过分了，你闹来闹去，打到老头子头上，真欠揍！”郝祖喜说。 “真过分！得好好教训教训他。”胡京守说。 “让常老师洗洗吧。”梅超端来一盆水，手里拿着毛巾。 常老师两只胳膊搭在膝盖上，喘着粗气。梅超让他洗脸，他接过毛巾，屁股从凳子上抬起，弯下身子，把毛巾放在水盆里，双手捧着水往脸上浇，水一挨着脸，他的嘴就往外喷气，撩水声、喷水声混杂在一起。浇了几下，盆里的水变成了泥水。他用手在脏兮兮的水里搓了几下毛巾，拧了两把，擦擦脸，擦擦脖子，把毛巾往水盆里一扔，屁股又坐在了凳子上。 “常老师，你歇会儿，让谁去盛碗面条。”吕灵玲说。 “不吃，不吃，不吃。气都气饱啦，还吃啥！？”常老师说。 “别气啦！饭还得吃，等一会儿，消消气再吃吧。”郝祖喜说。 贾亚红端着面条碗，送到常老师跟前，常老师边摆手边摸兜，“气都气饱啦，不吃啦，不吃啦。”常老师从兜里掏出体育牌香烟，取出一支，右手拿着香烟往左手拇指指甲盖上连续敦几下，烟的上头空了半韭菜叶。他把敦实的一头往嘴上一叼，站在一旁的安国划着火柴点烟，火苗一挨着烟卷儿，还没等常老师吸气，空烟纸一燃而尽。烟头又一红，火苗钻进烟头里。烟雾伴着唾沫儿星从常老师口里喷出，“你们这帮孩子，我问不了。不行我回去，看谁有本事，谁来干……” 大家围着常老师，七嘴八舌地劝常老师别生气。 “章来胡来，敢打老师，太过分，回头俺几个修理他。常老师，您别生气啦。”张忠华说。 “常老师不能走，你走我们都走。”郝祖喜说。 “就是，我们也正想家，都走！”贾亚红手里仍端着那碗面条。 “你是一棵大树，我们是一群小猴，你走猴群散。”吕灵玲说。 吕灵玲这句形象的比喻，把大家逗乐了，连常老师也笑得露出了那不知何年被烟熏黄了的牙齿，“感谢你们的信任，不走行了吧。可不能猴群散，要是散了，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有你老头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你还是领头雁，我们都愿跟着你。”胡京守说。 “那今后你们可都得听话，别再惹麻烦。”常老师吐出一股烟雾。 “我向你保证，他们谁敢再惹事，我叫老二友杰收拾他。”张忠华说。 “那得看你们的行动啦！”常老师翘起脚，丢下烟头，脚板落在上面。 “我是老大，说到做到，不放空炮！”张忠华说。 堂屋那边传出张友杰大呼小叫的声音，“你这孩子太过分了，你给老师打什么，他是长辈，是领导……。”不时还夹杂着女同胞的批评和斥责声。起初章来不以为然，态度强硬。后来，他看大家把矛头一致对着自己，才软了下来。 张友杰、李兰冬、李晓瑞几个人“押着”章来，来到常老师跟前，大家吵嚷着，让老九认错。此时，章来站在那儿特别显眼，头发上、脸上、身上沾满了尘土，像是被专政的敌对分子,十分狼狈。 在大家批评的攻势下，章来不得不低头认错，“常老师，我偷吃香油不对，与你打架更是错上加错，我承认错误，向你检讨。” “能认错就好。我比你爸爸的年龄还大。以后你小子可不要乱来。” “伯伯，我知道了，我错了。”章来说完这句话，对着常老师深深鞠了三躬，转过身去，匆匆走进了堂屋。 “香油之战”让“十八罗汉”对常老师增加了更多的感谢、敬意留恋。 | 
发表于 2016-2-11 11:0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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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2-12 00:00: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