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 生 我们是1968年下乡的,刚下去的时候说是扎根农村一辈子。可是到了1970年,就开始抽调青年进工厂了。那一年我们班抽了几位同学到南票矿务局,有李治国、郝广元、王宝新三位。李治国在南票矿务局退休后回到了抚顺,而王宝新上大学后也回到了抚顺,只是郝广元长眠于南票了。那年北镇县建立了一座化肥厂,在青堆子,叫青堆子化肥厂,从知识青年中招收了一批工人,曹文科就是那时进了化肥厂。后来曹文科结婚了,爱人就在青堆子学校当老师,所以他们的家就安在了青堆子,曹文科的岳父是铁路上的干部。 我们徐家大队到青堆子也就十一、二里地,而且青堆子有集市,所以每次我去赶集就要到曹文科家一坐,如果他歇班,我们就会在一起喝点小酒。1971年,抚顺师范从我们一高中老三届中招收了一批,回去上学,同学又走了一批,我由于当年的一次笔墨之灾就走不上了,也许近几年也回不去了。好在农民并没有歧视我,反而让我当了生产队的保管员,后来又是什么畜牧队长等,也就是不经常下地做农活了。而时不时地要到青堆子去办事,这样我们走动得就更多了。 我到他家从来不敲门,如果大门锁了,那就是上班了,如果大门没锁,我就推门而入。一次我进去了,发现窗帘还挂着,一看他爱人在炕上躺着,原来他爱人小刘做月子了,生了个大胖小子,还没满月。那时我给没给买鸡蛋还是别的现在早已经忘记了。这以后还照常,每到青堆子赶集就会去他们家。大概是一年多以后,我又是冒失地进了去,小刘又是在做月子。后来小刘对我说,大门门框上挂了个红布条,那是生孩子的标记,你瞎哄哄的也不看。我说我哪里知道,倒是看见了有红布条,也不知有什么意思。 当地的风俗说产妇做月子时第一个不知情闯入的叫踩生,生的孩子就会像这个闯入者。所以曹文科的两个儿子都是我给踩的生,当时我听了这个说法后,心里直嘀咕,万一这两个孩子将来像我一样窝里窝囊没出息那可要埋怨我一辈子了。现在这两个孩子都已经成家立业,生活得也都不错,我可以放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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