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敬之(2528189909) 10:38:05 三个鸭蛋

闵美华

【群主】路敬之(2528189909)  10:38:05
            三个鸭蛋

我在街市上慢慢逛悠着___

哎，小伙子，买鸭蛋吧，青皮的！
我下意识看去是一个你八十岁的老太太，只见她满头银发，一脸的皱纹，但双目炯炯，面面和善。

只是让我瞩目的是她整洁的上衣右肩上打了块四四方方的大布了。

多少钱一个？我稍时观察了老太太一会儿便问。便宜，老太太转身瞟了左边三米远的另外一个卖鸭蛋的老头，然后用大拇指和食指捻了捻，（这在当地为手语，意思是七角钱一个），老太太比划时还用左手五个手指张开，挡着右手，好似很神秘。

能再便宜点吗，
不行了，小伙子，这街上又不是我一家卖，不信你打听打听，再说我这是青皮的，又没喂啥饲料，合你们年轻人的说法就是原生态的。

老太太还真逗，还整出个（原生态）的时髦词，我感觉老太太可爱。

我这人办事总是很慎重，打听了另外几家卖鸭蛋的，他们的价格有八角的、也有七角半的，看来老太太没撒谎，还数她的价格便宜。

我又回到老太太身前。
老太太，给我恰一百个，
好，老太太从凳子上前移并慢慢蹲下，开如给我拾鸭蛋。

老太太拾一个，然后用白布擦一下，拾一个擦一下，拾了一会儿我便插话，你得多送两个，我买了你这么多。
不行呀小伙子，这已经比别人便宜了，你刚才也打听别家了。她一边说一边又用眼瞟了一下左边，把话音提得大大的，好似专门说给那个卖鸭蛋的老头的。

我也不再要求老太太多送两个鸭蛋了，此时此刻我又看到了老太太的满头银发、一脸的皱文、尤其那块四四方方的大补丁，也许老太太家境并不好。

我昨天还为残疾人捐款呢，今天怎么在一个老太太面前这么讨价还价呢，我暗自自责起来。

……我一进家院，对妻子说，我买了一百青皮鸭蛋，那老太太一人拾的，我也没重数，不知数目够不够。

于是，妻子一个一个重新数了数，
一百零三个！妻子报出了数目。
一百零三个？不会吧，怎么会多了三个？我说。
也许是人家赠给你三个呢，妻子微笑道。
不，我要求老太太赠两个她就不同意，也许老太太数错了。

我告诉妻子，老太太还穿着布了衣呢，而且年龄也八十的人了，妻子也很善良，我和妻子决定把这三个鸭蛋钱给老太太补上。

我骑着电车带着妻子又来到街上。我回到老太太身边。
老太太，收摊呢？
卖完了，老太太语言很轻松。
老太太，你给俺老公拾了多少鸭蛋？妻子问。
一百呀，
那我数数是一百零三个，多了三个，你数错了，你这么大年纪了，不容易，我们把这三个鸭蛋钱给您补上，妻子柔和地对老太太说。
不错！那三个是赠给您的。老太太回答得很干脆。

我愕然了，不是说两个就不赠吗？

于是我又想起了和老太太谈价格时的情形:一边高声讨价还价，一边遮挡着用手比手势……
我明白了。

我坚决要付这三个鸭蛋钱，老太太坚决不收。
我把三元钱塞给老太太手里，转身骑着电车带着妻子快速离去。只叫道老太太喊:钱！……钱……钱……

三个月过去了，我再去街市上买鸭蛋（我计划还买这位老太太的），但老太太不见了，打听旁边卖鸭蛋的那位老头、才知老太太已经去世了。老太太是一个五保户，无儿无女，老伴十年前先她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