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石钟山人 于 2017-5-10 10:56 编辑
半夜惊魂
二班的男知青惦记着别人的老婆,却不知二班的女知青也被别的男人惦记着。就在吴金虎和江鸣买油面的第二天晚上,女生宿舍出事了。 那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夜晚,躺在床上的雷华爱翻来覆去地睡不安稳。早晨周丹旭到定公庙码头赶班船回县城去了,下午收工后洪慧婻去看望下放在青松大队的母亲,偌大的一栋屋子只有她一个人,总觉得睡不踏实。 吃晚饭时,周金虎和江鸣还问她要不要在塆里找一个女伢仂来作伴,她摇了摇头。县城里的女孩多多少少都有点洁癖,不喜欢跟乡下女孩挤一张床睡觉。 因为曾经出现过半夜里有人敲女生宿舍窗户玻璃的事情,作为班长的周金虎还是有点不放心,再三叮嘱雷华爱把门窗关好,尤其是务必要把门栓的暗扣锁住,一旦发现异常情况赶快大声呼喊。临走时,周金虎带着江鸣还来到小巷对门的保管员余腊根家中,拜托他们晚上留点神。 大概在半夜两三点钟的时候,还没有睡着的雷华爱迷迷糊糊地听到大门口传来“哔哔啵啵”的声响,好像有人在拨门栓,不过响了一会儿又没有什么动静。她非常害怕,赶紧把脑袋钻进被子里,一动也不敢动。 舒家垅这一带处于泽口县和南峰县交界处,周围有好几座大山,又临近蠡泽湖,解放前经常闹土匪强盗,所以这里的老房子有几个明显的特点,一是窗户窄小,而且位置比较高,还安装粗硬的木栅栏,外面的人钻不进来;二是大门厚实,有上下两条门栓,并在门栓上设置暗扣,在门外无法拨开。 雷华爱记得自己在临睡前仔细检查过大门的门栓,暗扣都锁死了,估计就算有人想从外面拨开,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屋里屋外漆黑一团,寂静无声,似乎连一口针掉在地上也可以听见。 雷华爱蒙着头蜷缩在被窝里,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心里暗暗祈祷:“快点走!快点走!” 大门口的声音竟然又响了起来,不是刚才那种“哔哔啵啵”的细微脆响,而是“砰、砰”的沉闷声,似乎还夹杂着急促的喘息声。 雷华爱身体开始颤抖,紧张得快要哭出来了。 突然,“咚咙”一声响起,好像大门被撬开了,精神接近崩溃的雷华爱猛地爬起身来,扯起喉咙大声呼喊:“有贼啊,捉贼啊!有贼啊,捉贼啊!”凄厉的喊声顿时划破了寂静的夜空,在小巷里久久回荡。 很快,对面屋里就有了回应:“来人啰,捉贼啊!”不一会儿,小巷里传来了更多的动静。 当住在对面的保管员余腊根掌灯提棍出来的时候,女生宿舍门口已经没有人影,只见女生宿舍的大门有点歪斜。仔细一看,右边门扇的门轴底部被托出了门臼,上部还卡在套洞里。 等到吴金虎和江鸣闻讯赶到的时候,小巷里挤满了人,正在叽叽喳喳地议论纷纷。女生宿舍的大门已经打开,好几个女人在卧室里安慰着惊魂未定的雷华爱。吴金虎用手电筒照射着右边门扇的底部,看到有被撬动的明显痕迹。 大队支书余良柏、民兵连长余成军和小队长余家火等人都赶来了,小巷里显得更加拥挤和嘈杂。 余良柏一脸严肃,仔细查看了现场,沉声说道:“这是一起破坏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严重案件,必须要报告公社,请公社派人来调查。成军,这件事你负责落实。” "好的。”余成军点了点头,当即应道。 余良柏看到站在身边的小队长余家火,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问道:“家火,听说以前深更半夜有人在这里敲窗子,你晓得啵?” “听吴老师说过。”余家火望了吴金虎一眼。 “是么人敲窗子,你查过么?”余良柏口气严厉。 慑于大队支书的威严,余家火有点结巴地嗫嚅道:“冇、冇查过。” “冇查过?”余良柏的声音大了许多,“你这是失职!正因为你冇当回事,所以阶级敌人的胆子才会越来越大,昨日敢敲窗,今日就敢撬门,明日还敢杀人,你信不信?” 余家火低下了脑袋,女生宿舍内外顿时鸦雀无声。 余良柏又转向吴金虎和江鸣,口气缓和了许多:“吴老师,老江,你们两个也有责任,这么大的屋,就只有一个女伢仂过夜,你们就不担心会出事?” 吴金虎和江鸣一时回答不上来,幸好雷华爱从卧室出来,解释说:“支书,他们两个叫我在塆里找个女伢仂作伴,是我冇同意,莫怪他们。” “哦。”余良柏点了点头,这才作罢。 余良柏安排自己的女儿细金留下来跟雷华爱作伴,便和余成军一同走了,人群也渐渐散去。 第二天上午,余成军陪着公社革委会干部来到舒家垅,先是到知青点女生宿舍看了现场,跟二班的知青交谈了个把钟头,又在塆里找了一些人了解情况,然后就走了。 再然后,没有任何动静,就这样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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