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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弦明月隐半天，蓬勃朝阳起东边。 又一个通宵达旦，洪清走出房门，来到院中间，凝视东方的两轮阴阳大神，心想“天地神明，请保佑我们这些被误之人，能早日实现理想，成就一番事业吧！” 结束了学校辅导，离考试日期已近，十余天后，久违的考场就要敞开怀抱，迎接莘莘学子们的到来。 关键时刻，更不能掉以轻心，否则亲者痛仇者快哪。 时虚五岁的晓明，天天跟随祖母进出，早就像父辈祖辈一样，幼幼的涉世，早早的体验人生，经历贫困，尝尽苦涩。 猪场地处东山村西北方，斜靠东山围起一个大园子，其间四个生产队，各有一幢猪舍和半幢库房杂间。 整个园子都被晓明玩透了，困了随便找个什么旮旯草堆便睡。饿了，所有的猪倌婆婶姑姨们，多有红薯玉米等食供哄着。 园子里面玩腻了，他渐渐地溜出园外玩耍，慢慢的习以为常了，大人们也不在意了。园外南边就是东山大队的中心，隔一小弄为大队礼堂，礼堂后靠墙披搭两间房，是大队合作医疗室。医疗废弃品被随意丢弃在猪场园外墙跟，晓明常常从中挑拣各种小瓶瓶拨弄玩耍。 阳光下的医疗垃圾，五彩斑斓，闪闪发光，漂亮得令人心动。晓明一眼看见，一只尚存一滴淡紫红色药液的，小小玻璃安瓿瓶，闪着七彩奇光向他招手。他捡起来，左看右看，爱不释手。心想着这么漂亮的粉红红水水，会不会很好喝呢？ 农村孩子真是可怜哪，除了粗茶淡饭骗过嘴巴之外，还有什么呢？大多长辈也都只知道，三餐裹腹对养幼小儿足也，咸淡杂物零食只害无益，能得入口者少之又少。也许只能在梦中，才有该有的口福吧。或许做梦也根本没有这类口福，因为压根没有感知的经历，哪还有理性的美梦啊。 看着玩着，玩着看着，不知不觉的，玻瓶溜进了晓明嫩小的口中。十几分之一毫升的维生素B-12液体，不知何时已消殆尽，可他并未品出什么滋味。小小安瓿瓶忽进忽出，在沾满口水的拇食中三指间滑动，与贪婪的口舌亲密的美吻着。 忘乎所以的小孩，走着走着，玩着玩着，一不留神，被脚下咬出路面的石嘴绊了趾，口指间的玻瓶却不见了。吓了一跳的他忡忡地回到场园之内，惧怕被责骂挨打，闭口不敢吐言一二。 小小的脸蛋越来越红，咳嗽声止不住地厉害起来。 午后不久，烧势也猛烈起来，滚烫得拒手。被送往祸根医生处诊治，胡乱以些止咳退热药敷衍了事。 傍晚时分，晓明发热超过了四十一度，小脸憋得铁红，咳嗽咯出了鲜血，还时时昏厥抽搐，不得已又被急急地送入了曲江医院。 “小孩，你要和我说实话，我是医生。你不说实话，医生就治不好你的病，你会死的，知道吗？”女医生耐心地对他说。 他战战兢兢地看着，围在他四周的父母祖医众人，一点一点地说出了，吸玩玻瓶经过，众皆愕然。 医院诊断：病孩患支气管异物——安瓿瓶，并发急性支气管肺炎，病情情急危重。 紧急处治： 1，肌肉注射大剂量青链霉素混合剂； 2，急投肾上腺皮质激素。 建议： 急速转院送往省城医大附院救治。 洪姜夫妇怀抱幼儿，痛哭流涕，祖母在一旁陪潸。 “他爹，事已至此，我们抱儿去找黎明吧，好吗？”姜娜抽泣着问。 正想着只有这么一个办法的他，正愁如何开口，听言便应“那还用说，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得去找她了。” “可你就不能参加后天的考试了呀，近半年的心血白费了，你舍得吗？”姜娜脱口而出。 “到这个时侯了，你还说这些没用的干吗，儿子重要还是考试重要，还用说么！”洪清瞪了一眼，对她说。 全家倾囊集资，老人翻出压在箱柜底下，及抽屉角落里所有的二十一元四角六分，姜娜拿出黎明寄来尚未花完的三十三元八角五分。洪清赶往生产队借支，按规定每户每月只能借三元，因其情况特殊，特批借了十五元。大队中型拖拉机将其一家三口，连夜送往二十九公里外的辛城。他们登上九点四十的列车，星夜急程，风驰电击的赶奔省城，与生命争夺着分分秒秒。 下夜两点挂零，一行来到省城，乘坐人力三轮，以免询路耽搁。一会儿，已经神志不清的幼儿被送入了急诊室，吸上氧气，接受较为详细的检查。 迫不及待的洪清恳乞的口气：“医生好，请问你们医院的黎明住在哪里，请告诉我行吗？” “噢，你认识她，这么晚还要找她，是她什么人呐？”值班医生斜他一眼，问。 “我是她同班同学，现在儿子如此，我得马上找到她，才能放心。”他答道。 “哦，是这样啊，我们也正要找她，请她前来一起帮助处理呢。即然这样，就让护士小陈带你一道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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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5-16 05:4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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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5-16 09:16: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