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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发的常怀龙纪实文学——“知青往事”《原错》2，为第六章，本编为第七章
知青往事 （参照叙事电影《黄金岁月》拍摄模式而作） 《原错》 【又名：灵之殇】 万缘空 著 ------------------------------------------------------------------- 2016年3月 我知道这下子绳子是抽打不断的，看他那样子可能也已经毫无理智了。我意识到今天会有生命危险！于是我突然挣脱他，拼命往外面的小巷跑去。他立即追了上来，大约追了100米，他追上了我，把我举起来，狠狠往地上摔了下去.... 当年我家那条小巷平时没什么人，那天幸好有两个青年人路过，看见了这一幕，那两人立即过来加以干涉：“你怎么这么残忍？这小孩是谁的”？ 父亲起初还挺理直气壮：“我打自己的孩子不行吗？”那年轻人是个彪形大汉：“当然不行！天底下有你这样打孩子的吗？你他妈的我现在就揍你你信不信？”父亲怕事情闹大，就不再吭声了。 那年头父母打骂孩子是家常便饭，后来那两个人也没继续多管闲事就走了。我被父亲拧回家用那条吊桶绳捆绑在一张很大很宽的靠背椅上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没有继续打我也没让我吃晚饭。到了晚上八九点钟他不知从哪里请来了一个胖胖的五十开外的算命先生，正儿八经地为我看起“命”来了。 记得我被那人算命的时候，从头到尾都是被捆绑着的。父亲对那算命的说：“这个贱骨头非常死脑筋，我打他他从来不哭也不求饶，还敢瞪我。太不知趣了！” 那算命先生手上玩弄着一把折叠扇子，他不时用扇子拍打着自己的手心，慢条斯理地对父亲说：“你可不能骂他贱骨头哦！这孩子可一点也不自卑不低贱哦！实话跟你说吧！聪明在耳目，这孩子太聪明太自负了！他根本不可能把你这样水平的父亲放在眼里”。 “你是说这小家伙心气高傲，以后会有出头之日是吗？”父亲从来不认为我长大会有出息。 “你不是说这小孩5岁就会写信，9岁就读完水浒三国，还会编黑板报，现在才10岁就已经读完了巴金的《家春秋》吗？告诉你，这孩子以后肯定比你有出息，肯定是个很有才华的大大的社会栋梁。只可惜他额头不够高，耳朵不够厚，个人一生可能会比较穷苦...”算命先生不无惋惜地感叹了起来。 父亲完全听不懂也不相信这个算命先生所说的话，后来他并没有收敛他对我的凌辱，继续妄图压服我。为了摆脱父亲对我心灵和肉体双重的虐待，我16岁就从家里偷出户口本，把自己的户口迁到艰苦的农村上山下乡自生自灭去了。从此以后他对我已经鞭短莫及了。 经过多年以后，我听二姐说临终前父亲在兄弟姐妹中对我的评价还是最高的。《道德经》里有“六亲不和，有孝慈”之说。我离开父亲，并非对长辈不孝顺的浅薄小人。 但平心而论，我是父亲和母亲结合的产物，并非他俩爱情的结晶。 父亲属鸡，他一生就像一只眼睛很小、眼光却永远很亮的公鸡，更像一只狼狈不堪却永不服输的命运的落汤鸡。他这只苦命的公鸡长年带了五只小鸡，一直都挣扎在难以想象的生存线下。六只小鸡除了第五只长期寄养在厦门一个没有生育的朋友家里意外，他一只都没丢弃，一只都没失落，一只都没被黄鼠狼叼走。六个孩子成人后对社会虽然没有什么作为什么建树，但都是正常良民顺民。父亲能做到这一点已经就很不容易了。 长大以后我曾多次试图努力和他拉近感情的距离，遗憾的是我始终没能走进这个硬汉子的内心世界。我知道父亲内心感情的表达方式是非常独特的，他远非冷血绝情之徒。但我也看到他灵魂被扭曲得惨不忍睹的另一面。他不懂宗教，没有信仰。不懂哲学，没有思辨。不懂历史，没有文化。观念里也没有多少儒释道传统道德精神，他虽有正义感、有人性，却极其固执己见，对自己的孩子缺少循循善诱等缺少宽容。 从文化的宏观视角和宗教宽容的情怀来说，父亲当然是应该宽恕必须怜悯的社会底层的弱者。但他自以为是，所以生命全过程充满盲区误区。马克思说过：“人的社会存在决定了人的思想意识”，父亲的命运和他曾经是“难侨”“马共”“右派”的经历有关。 从文化根源的角度来看待我父亲的品格，他就是封建专制中央集权的思想在一个家庭的投影。父亲就是我家不折不扣的古代的暴君。他和暴君的共同点就是只要听话的顺民，没有人权意识没有平等观念，容不得儿子独立思考的自由更容不得和儿子言行的自由。 贫贱家庭百事哀，古今中外天底下有像我父母亲这么悲惨的夫妻吗？有像我和父亲这样心灵上隔着咫尺天涯的父子吗？难道这一切都仅仅只是命中注定吗？ 有诗为证： 悲惨人生欲何求？浪迹萍踪任去留。 百思无解命运事，万言难尽思悠悠。 离恨苍天总荒老，孽情苦海多浊流。 最终释怀解脱处，大悲大慈两无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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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6-7 20:4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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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6-8 07:49:48
发表于 2017-6-9 06:28:0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