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自己老去的影子》

东山峰知青

《看我自己老去的影子》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人都有生老病死的时候，这既是自然规律，也是人之常情，谁也躲不过。不同的是人们对待它的认识和态度。人在年轻的时候很少顾及老年人的身体.思想.行为和生活方式。
但是，当你不知不觉走到中年时，上有老下有小的情况兀然面对时，你准备好了吗？
我的母亲已经96岁了，十几年来她一直住在我两个姐姐家里，我清清楚楚的看着她从中年走到耄耋之年，瘦骨嶙嶙萎曲蜷缩的身躯，满身皱褶的皮肤，佝偻的似的卧在床上，而且，已经基本散失了生活能力，全然失没有了过去的容貌和风采，一个破碎. 沧老.气若游丝的老人，向你的中年徐徐走来，这就是我现在的母亲！
走在中年的路上，思维一种跌宕的起伏，强烈的印象对比，脑海里时常涌现出我儿时母亲的形象，她的两眼深深地眍进去带有欧洲人面容特征，清秀，聪慧.有着漂亮的女性的风范，年轻时，是大户人家出生的闺秀，受过旧时的高等教育，是及美丽.精明.能干于一生的女人。她一生哺育着我们四个儿女，记得从我懂事起，每天早上呼唤我们一个个起床，然后马不停蹄折叠被褥，有时还要翻晒清洗我们尿床的被单，然后准备早餐。每天清晨都是风风火火，忙忙碌碌，而晚上下班回家后，还要“向来多少泪，都染手缝衣”在母亲的身躯里，她扛起着家庭生活的责任和重担，是那个年代千千万万家庭主户的一个缩影。
我印象最深的是，每当出太阳，她总要把我们姊妹睡过的被褥拿出来放在走廊上晾晒，一来杀菌，二来把湿气晒干使它干净透气，当我晚上睡觉盖上妈妈晒过的被褥时，总闻到一股太阳的芳香，心里格外舒爽。最令人记忆犹新的是，每当天气寒冷时，晚上我们姊妹睡觉，母亲总是走到床前帮我们把被褥紧紧的捂住全身，不让一丝风儿透进被窝里，那些细节，那些场境至今想起来依然历历在目，它不撼天动地，却充满了温馨的母爱，一辈子让我享受不尽。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见面怜清瘦，呼儿问苦辛”。而今母亲老了，身躯也变得小了。她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为我们细心操劳了，她静静地躺在床上，躺去了美丽，躺去了聪慧，躺去了生活自理，躺去了生活的自信， 一躺十几年，母亲躺在床上，儿却看在眼里，心里隐隐作痛。
季节总在时间中更替，春去秋来，“子在州上曰，逝者如斯夫”一眨眼我们也步入了中年，当皱纹悄悄地饱满着我的额头，绝对乌黑的头发，也无可奈何的闪出银发，本来光滑的面额，按部就班地日渐粗糙，更要命的是记忆的忘却和委屈。为此，我认了，认定生命的程序，童年，青春和衰老，从而化解衰老的尴尬。但是母亲的健在，做儿的总还是儿子。
别管你有多大，也不管你职位有多高，争钱多少，做儿的在母亲面前永远是儿子。“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儿子一生当中可能会有两个母亲，一个是自己亲生母亲，一个是自己爱人的母亲即岳母，两个母亲，前前后后总伴随你生活，时时让你牵挂。当岳母的女儿成为你的妻子时，她就给予给予你一个完整的家庭，给予了你也有儿女，也给予了你一生的幸福。
在茶花绽放的三月，鲐背之年的岳母随我们般进了新家，161平米房子，给她准备了宽敞的卧室，舒适的环境让她渐渐忘记了丧偶的悲痛，人在衰老鳏寡时，总想伴随子女一起生活，这是人之常情，也是儿女应尽的义务，“她养你的小，你养她的老”这是人类恒古不变的道理，。我岳母出生平寒，十几岁就随姐进产做工，也当过干部，虽然文化不高，但也生性直爽，虽然耳背，但也喜欢许多时务，连玩电脑这样的时髦她居然也嚷着要学，85的岁她身体虽然表面看似硬朗，就是她的耳朵越来越不好使，还经常将几十年前的往事捏进现状，常常也闹出一些笑话，交流起来也越来越不容易，幸好我爱人是比效能和她顺畅沟通的人，不用气若洪钟，她的话语也一样穿云裂石地抵达我岳母的耳膜，虽然母女连心，但我一直体会不到这样的默契，但岳母在一边感叹：一样，做娘都一样，我才知道她以前的许多故事。并依然能感觉她对我们和外孙女的关心。但私地里我发现，她脚痛.肩痛.腰痛，去年还不小心摔了一跤，特别是解手时要双手攀护着支撑才能起身，她的许多细小动作透露出无可奈何的衰老和病态，显现出她身体老去的酸楚， 此刻，从我心里涌现出许多理解.怜悯和关爱，总想尽我的能力做到一个儿子.女婿应有的义务。
沉寂的夜，总喜欢徜徉在宁静的小湖边，纵数晨暮中流年暗换、韶华催老的感怀，默看人间百态，忧伤写意，中年的思想总是在沧桑里徘徊.彷徨，挤在生活的压力中，面对上有老，下有小，看自己老去的身躯，一种悲凉凄袭而来，突然会觉得自己很孤独。将来没有人懂你，没有人陪你。偶尔自己疯，自己闹，仿佛跟这世界格格不入。身边的人，都有各自的生活，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形影不离的温暖。这个时候，眼泪会聚集眼眶，在转身的一瞬间，碎裂成行。两个老人，两个母亲的身影 在我眼前时时晃动，爱与怜悯，想与无奈，在我中年的思绪里翻滚。
小时候，
“我想走，
摇摇晃晃，
母亲牵着我的手，
鼓励我勇敢地往前走。
成年后，
我要走，
生活的道路多岔口
充满心酸的路，
挑着人生的担子走。
多年后，
妈妈还要走，
步履瞒跚，
我握紧她的手，
带着一起走。”
我想挽着爱人，女儿的手一同走过人生的廊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