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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知青情(2稿)
日前,我们前园中学一班的同学聚会,孙树凯邀请我们一起参加,在聚会的过程中,吴庆云讲了一个非常感人的故事,我们大家眼含热泪听完了故事的全过程,被故事的主人公心系牧区,冒着生命危险返回知青点参加抗雪救灾的故事所感动。
我们前园中学68届毕业生是1969年5月3日集体插队到科右前旗的好仁公社和阿力得尔公社的,故事的主人公刘汝君和台月山插队到阿力得尔公社光明五队。他们是9月底回天津的(我们基本都是那个时候回天津,因为秋收基本都完了队长就让大家回天津了)。到了10月 2 日,他们在广播中听说插队的地方遭遇了雪灾,想到需要人手抗雪救灾,就心急如焚的找家长要钱买了火车票,赶回知青点与社员一起参加救灾。10月4日从天津出发,出关后就雨雪交加。快到白城时已经是漫天大雪。5曰凌晨坐火车到大石寨,这大雪天哪有人出来,下车后到旅社,也没有人住整个旅社都冰凉冰凉的,火炕也沒有热的。只好找服务员多要了几床被唧唧索索的住了一夜。
6曰早晨到了汽车站就傻眼了,因为开往阿力得尔的班车因大雪封山停运了,得5天以后才能开通。举目无亲的他们一商量,队里需要人,我们不能再这里干等,就决定徒步往回赶。他们从早9点出了汽车站开始步行,顶风冒雪踏着没膝的大雪前行,风还挺大的,草原上没有遮挡物,风就更猖狂了,风卷雪花漫天飞舞,天 也好像暗了下来,视线都模糊了,看不了多远,真是举步维艰 。好在刚刚出来,体力比较充沛,走的还快一些,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越走越慢,走的饿了,就拿出天津带来的月饼充饥,还再抓把雪放嘴里,一并补充水分。
天又慢慢黑了下来,方向也辨不清了,不知道所处的位置,更不知道往哪里走,两个十六七的孩子,凭着心系故乡救灾的一片热心,没有半点的畏惧,只想早点回到生产队。两个人并肩走着走着,偏离了道路,掉进了河沟,河沟已被大风吹来雪花填平,区分不出来哪是道路,哪是河沟了。好在河沟不太深,但也齐腰深了,两个人互相搀扶拉拽挣扎着爬上了河沟,被风一吹,透心的凉,在荒郊野地,没有挡风御寒的地方更没有可换的衣裤。怎么办?只能咬牙继续前行,才有生存的希望,否则就冻死在这里。被河水浸湿的衣裤,逐渐结上冰碴继而又僵硬成盔甲一般,阻碍的迈不动步子了。求生的欲望支撑着他们,走不动就趴在雪上爬行(写到这里我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两个不成年孩子在这样的情况下,需要多么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令我感动不已。)。也不知道爬行了多长时间,在这个时候,他们隐隐约约看到远处有马灯的光亮,那里肯定是蒙古包,那里肯定有人,就可以问路了。到了那里一看并没有蒙古包,只是立着的木杆上面挂着一个马灯。只有一个放马的牧民因为语言不通,交流了半天,他们想问路,牧民听不懂,牧民说话他们也不懂,后来牧民看到他们的背着绿书包,一看知道是天津知青,就骑马走了,他们两个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害怕不管他们了,那就非得冻死不可。就在他们失望沮丧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了嘈杂的踏雪声从远处传来,渐行渐近,还生的欲望再次点燃。叫来了赵友仑(已故)、孙志强、于津生、候家瑛、蔡金库、田玉兴、武少增(己故)和几位不知姓名的女同学等,原来那位牧民大哥看到交流不了,就骑马跑回好田大队五队知青点,叫来知青一起搭救他们来了。大家看到他们已经冻成这样,就赶紧轮流背着他们回到了知青点。终于到了好田五队的知青点,已经筋疲力尽的他们还认识几个同学,看到自己的同学解救了自己,心里踏实放心了,就昏迷过去了。没有见过这样场面的同学不知所措,赶紧问牧民大哥怎么办,衣裤已经冻得与身体粘在了一起,脱不下来,牧民大哥指挥大家用剪刀把衣裤剪开。昏迷中他们浑然不知,任由摆布,一直昏迷到转天早晨,才苏醒过来。醒来的第一句话就问这是哪儿,我怎么在这里。其实心里还想着去自己知青点去抗雪救灾。后来在同学的说服下,才勉强留了下来,呆了一天,第二天正好队里有勒勒车去光明大队,他们就坐勒勒车回知青点参加救灾去了。
这个故事就结束了,但我的泪水还在流,仍在感动中,为我的同学刘汝君和台月山,为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去抗雪救灾无怨无悔并保守秘密至今的高尚品德感动和流泪。
后记:从大石寨到阿力得尔公社的光明大队有80多里地,从大石寨到好田五队30多里地,他们从早晨9点出发下午六点多才到了好田五队,九个小时炼狱般挣扎才获得重生,深深的烙在他们的心中,永不磨灭。在我与刘汝君和台月山交流的过程中,他们不止一次表达对牧民大哥和五队男知青和几位不知姓名的女同学解救生命的感激之情,尤其是对牧民大哥对知青的大爱,深表谢意,并一再叮嘱我写在文内。
张连江
2017.1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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