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箭,转眼间又逢1973年夏推荐工农兵上大学时刻。《高邮文艺》扬州《革命文艺》屡屡见稿;县局屡屡借用‘高邮、扬州屡屡获奖;激起我文学创作的更浓厚兴趣。我担忧酿化厂不同意推荐我学文科。就先去县宣传报道组求援。吴庚元组长立即表态:“你是高邮文学创作好苗子,我们和工业局沟通一下,如不能占理工科名额,就争取从机关划一个文科名额让你去考。”我不敢相信真会落实,向陈主任申请时,没敢提报考文科。 不几天陆建华副组长电话告我:“吴组长非常爱才、惜才。那天你走后他就亲自去工业局推荐你。今天工业局已收到酿化厂推荐你上大学的推荐书和职工座谈会好评。工业局也已盖章报送县招生办,你快准备文化考试。” 我把20多首毛主席诗词又背诵得滚瓜烂熟,又做了几篇不同体裁的作文,还准备了已发表作品的报刊。我对通过文化考试信心满满。 谁知文化考试前三天,风云突变:县招生办通知:“招生文件规定,推荐的工农兵学员限制25周岁以下。储国云超龄3个月。” 吴组长、陆老师比我本人还遗憾:“早知年龄限制,你去年就该找我们推荐呀!” 去年?我想起陈主任去年“再贡献一年,明年推荐你深造”的承诺;想起1966年,自己才18岁;高中毕业冲刺高考前几天,骤起的文革狂飙关起高考的大门;想起两年后被迫下乡插队洒青春;恍惚间已过25周岁……我只能长叹一声:“错过这座山,再没那个店。我这辈子再不能跨进大学的门槛了吗?” (这么也想不到的是:1977年恢复高考的惊雷,终于圆了我们老三届,破灭多年、贻误11年的大学梦。感兴趣的读者请耐心等待61节《1977:恢复高考震惊雷》详细道来) 厂里正停产大修扩建“大干红七月”。我们为数不多的青年人理所当然承担挑抬水泥板过二级跳板、一步一步登楼层等最繁重的体力活。直干到天黑透,才下班。我刚从小浴室洗浴出来,王副主任就通知我立即去县委办公室陈秘书处。我猜想,我被特别推荐考大学有了转机,脏衣服也来不及洗,就匆匆赶到县委办公室秘书科。我刚一进门,陈德天科长就指着坐在一旁的女青年介绍:“她是高邮县团委书记、县委委员肖继芳。”接着又介绍我:他就是我推荐的工人作家。酿化厂的储国云,你们是泰州知青同乡呢。” 我早就听说,泰州第三批插队汤庄公社的初二知青肖继芳被提拔为高邮县团委书记,今日方见真容。她握着我的手,梳着两条小辫的脸上洋溢着娃娃般的纯真。 陈科长微笑着介绍:“县委机关推荐小肖书记上大学。后天就要文化考试,请你来辅导她做作文”。干了一天重体力劳动的疲劳加上超龄退回的的沮丧,我无心辅导,就推托说“肖书记是知青标兵、县委委员,我哪有资格帮助她做作文呀?你陈科长才有资格 。” 肖继芳握住我的手真诚地说:“储大哥,我早就拜读过你发表在《高邮文艺》、《扬州文艺》上的作品,宣传部和陈科长都推荐你。我的文化底子太差,真的要拜你为师呀!”陈科长一本正经地说:“县委常委会刚散会,我要连夜整理会议纪要,特地拜托你来辅导她,你就辛苦一下吧。”说完,他把我俩带到隔间值班休息室,泡上茶水就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我无法再推辞。肖继芳递给我才写一小半的作文讲用稿《甘当小学生》讨教写法。我看稿后建议她,删去摘抄报纸的大篇套话,联系自己插队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实际写。我举了几个亲身经历,克服种种困难度过生活关、劳动关,为集体做好事的典型事例,让她参照,再结合相关的毛主席语录,连贯起来写,才有血有肉。她茅塞顿开,连连点头。我叫她先自己写个草稿,记下时间。我就先躺在值班室小床上闭目养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