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薄禧山 于 2018-11-4 17:44 编辑
《我的知青岁月》之六
秋 殇
付天运
1968年和共和国一起诞生成长的老三届学生来说，可谓是人生的重大转折点。亦是下乡同学们在困境中求生，苦难中成长，自我历练的开始。 这一年春节甫过，经历了文革的同学，终于期盼来复课的消息，渴望重新拿起书本走进教室聆听老师的教诲。等啊等，却等来了‘’知识青年到农村去……‘’的最高指示。它不啻一声惊雷，使老三届同学求知愿望成为泡影。 我们同级学生年级大点的刚过十七岁，小的才十五岁。从生理角度讲还不算成年人，但是眼前的现实是不容回避的。 九月二十日，县城红旗猎猎，大幅标语覆盖了大半个县城。街道人群熙熙攘攘，大都是送孩子下乡心情忐忑的父母。高音喇叭不停的重复着同一种声音，使我们这即将告别父母，告别母校去当农民的同学凭添了几份‘’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凉。 欢送大会在陇县影剧院进行。为欢送我们县上在门口搭建了彩门，剧院内灯火通明，舞台中心悬掛着毛主席巨幅画像。台下坐满了拥有同一命运的学生，不停的随着领导的讲话，高呼‘’到农村去接受……‘’，‘’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等口号，狂燥的年代衍生了狂燥的氛围，它蛊惑、侵蚀了我们的心灵，即是现在也难以抹平这一烙印。 大会结束后，我们背着行李依次走出会场与父母弟妹，老师话别。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步行，我们来到了堎底下公社，太虫口大队。这个村子有四百多户人家，半丘陵半塬，两条河流穿村而过，自然条件较好，距县城十多里地。 我们十六位同学采取自愿组合，被安置在二个生产小队。我们分到一队的同学，安排在一地主的院子。到底是富户人家，一上房，两厦房。屋子打扫的很干净，隔房大炕铺的新蓆。灶房盘了新灶台，锅碗飘盆等灶具，队上已添置齐备。四位女同学，住上房，我们男同学住西厦房，这就是我们的新家了，与公社其他生产队知青比，我们的环境是较好的。 一切安置就绪，在院子碰到同住东厦房的地主闫X，看到他那佝偻、胆劫、恐惧、警惕的眼神我不免五味杂陈。不一会生产队派的大婶为我们做好了饭，面条很长且筋道，豆腐胡萝卜，油辣子吃起来很可口。我连吃了三大碗，可能是饿了也可能是环境变了的原故。做饭的大婶，很同情我们这些城里娃，做饭的花样颇多。三个月期满后，就该我们自己做了，在女生的帮助下，这个担子我就当仁不让的担起来了。 第二天生产队派我们同社员一起挖种莱的小沟。别看是小沟(宽约30公分，深约50公分，长约80米)，对于长年劳作的农民而言，很轻松，但对于我们这学生来讲就免为其难了。一是对农具使用当，干起活来特别吃力，缺乏技巧，效率低；二是体力不支，没有劲不出活。尤其是女同学，手无缚鸡之力，挖几掘头便气喘吁吁，大汗淋漓。下工时同学们手上都起了血泡，大腿被锨把磨的通红，痛的不敢动，浑身像散架一般。 经过一年的磨练，农村的活皆能掌握，成为生产队的生力军，重活，危险活生产队首先‘’照顾‘’的便是知青。从农田活，到外地搞副业，打眼放炮，填炸药，砌石头，到深山老林育林育苗，修战备路与野兽为伴，大凡经历了生死老验。 在学大寨的日子里，白天下地干农活，脕上挑灯修梯田。下午下工后，社员回家吃完饭还能休息，而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还要做饭，不等吃完钟声便响了。拉土，社员家都是架子车，而我们只能肩担，一个冬天棉垫肩换了好几个，肩膀磨起了老茧，裤子右腿补丁套补丁。 69年隆冬季，我们步行一百多里地去关山修路，几天后大雪封山，天寒地冻，气温下降到零下二十多度，吐一口痰没落地便冻成冰块。无法做饭用冰雪烧水，煮面糊糊喝。烟云如注，韶华无痕。
2018.9.15
忆 秦 娥
回 望
风落叶，普天盖地落秋叶。 落秋叶，朝朝暮暮； 永无休歇。 一生回望有心结， 下乡五十周年憶， 千百憶，诚愿世道； 康泰似锦。
2018.9.15
夜 捉
珍宝岛反击战打响后，我们这些知青基干民兵，可谓因祸得福。被抽掉到公社，为期一月的军事训练。一则暂时躲一躲冗长的体力劳动，二则年青人吗，成天与枪为伴好玩。 那是个漆黑的夜晚，天空中几颗星星不停的闪烁。虽是初冬，小雪花不停地落在脸上，还是有点冷。晚上喝过汤后，大队告知我们，关山下着大雪，美蒋特务趁机空降深山，要我们站在崖顶严密监视，时刻保持警惕。 我和其他两位同学背着79**，上了村上的崖顶，全村概貌尽收眼底。 深夜时分突然咯吱一声响，崖背下面一地主家的大门随着沉闷声开了条缝，一黑影闪进门内，并迅速地关上了大门。定神仔细看，原来是队长闫宽林。此人首鼠两端，尖咀猴腮，好似凶神下凡。平时横行村里，无人敢惹，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抱住有姿色的女的乱摸。 将我们知青列入另册，评工分男生8分，女生7分，什么活重，危险就派给我们。前几天借故将地富反坏右扫地出门，将这家两代人赶到村边窑洞住，只留下两个过门不久的媳妇。 此刻我想苍天有眼，抓住机会将他置于死地。我当机和两位同学商量，一个找支书、民兵连长，我与另一位翻墙进院，监视情况。进院约十分钟左右，上房灯便灭了。不一会支书、民兵连长在院外用手电筒朝天上照，我立马打开大门，民兵连长一脚踹开门，将赤条条的生产队长抓了起来。 第二天在大队开批判大会，我作记录。语言是表达内心世界的钥匙，农民的语言豪壮、激昂丰富、表达直率。记着，记着不免使我脸也红了。 下午县公安局来人，五花大邦将此君收监了。除恶后，社员们高兴之余就是感谢，是我们铲除了这个为害多年的罩庄树，地头蛇。每当我们去保管室领粮食，油会計保管都足量发。全公社十多个知青点，就属我们是富裕户。
作者 宝鸡市陇县一中初68级知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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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1-4 17:3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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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1-5 08:43: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