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龙行天下 于 2018-11-5 08:59 编辑
采 购
离过年只有两天了，由于我和海培个大、腿长，被指派出去采购，我俩提了两个热水瓶，揣着陈大厨开列的购物单，他叮咛着买不回来菜就无法做，保证完成任务,说完就下山了。 原本想来这是一个很轻松的任务，但到公社供销社一看一问，我俩顿实傻眼了，原来，当地农民做肉只用花椒和盐，所以，我们单子上列的东西很少进货，还有些东西酱油这些根本不进，要买只能到县城去。 从这里到县城还有60多里路，又没班车。我俩一商量，为了过好这个年怎么都要去一趟。况且运气好说不定还能搭个顺车呢，于是，买了2斤麻饼紧紧腰带，出发！我们沿着公路大步向前行进。走了20多里后，运气来了，前方一个村落旁，仃了一个装满原木的车，我俩一看赶紧向汽车跑去，到了车前见一个40来岁的人在那站着，好象在等人，“师付，能捎我们去县城吗”，他打量着我们说：你们去县城干吗？我们原原本本的跟他讲了一遍，“快过年了，回来可没车呀"，我们走回来，他把我俩看了半天说到；“服了你俩小子了，上车吧"，“谢谢，谢谢”。到县城时己经2点多了，我们赶紧造了2碗面条，就去采购，等东西买好后，返回公路边时就知道好运气用完了，原本车就不多的路上，空空荡荡、别说车，连个人都没有。我俩互相看了一眼，摇摇头，走吧，开路。 冬天，天黑得很早，没等我们翻过酒奠梁天就黑了，我俩摸着黑提着装得满满酱油的热水瓶，小心翼翼地踏着雪慢慢向前走着，谁也不说话，好象讲话费力气一样，四周黑茫茫的，什么也看不见，只有风吹在树叶上发出的莎莎声在拌着我们的脚步。 大约离队上还有30多里的时候疲惫和饥饿几乎同时袭来，走不动了，我看了海培一眼，看样他和我的情况差不多，歇一会吧，他嗯了一声，座到路边，掏出麻饼，往嘴里塞，今晚能回去吗，我默默的想。歇了一阵，又拖着脚一步步向前挪，正走着，前方传来一阵歌声和笑声，我俩精神为之一震，知青点!在这鬼地方，这么晚了,、居然有战友陪伴，往前一看，路边有一排，房声音是从那传出的。"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我大声唱了起来、正唱着被打断了，“你们是那个公社的?”“先峰的！““哦，还有20多里呢。”“从那来县城?"“啊、进屋歇歇吧。”“不了，还想早点回去呢!““那个学校的?““21中。”“我们是五局一中的，以后闲了来做。"“谢谢！“。几句问答好象赶走了满身倦意，脚步轻快了起来。回到队里时也不知几点了，屋里的油灯还亮着，他们也没睡。 唉、难忘的一夜。
过一个革命化的春节
闲散了几天后，我们男同学就下山到一队借了一个架子車(东北是不是叫手推车)，到距离我们大队30里的粮站，把给我们供应的白面拉回来。(陕西省规定给每个知青供应半年的粮食，每月30斤，还有每月9元钱)。这时，我们就向三爷宣布，我们开始自食其力了，自已打柴，做饭。打柴在山里不难，到处都是柴、做饭那时食材品种不多，所以只要学会烧火，就能做熟饭。只是这里的灶和关中的不一样，是不用风箱的，用竹节在前头钻一个眼，后面打通，烧火的时候对着火根吹，学名叫吹火棍。水源也不远，离住处十几米处有个小沟，挖一个一米见方一米深的坑，就有泉水，四季不干。 这个时节天寒地冻，也没什么活可干，眼见春节临近、女同学知我们商量回家的事、我们几个男的倒是思想一致，才来十几天，回去没什么意思，不打算回。她们只好自已回去了。 她们走后的一天，我和陈滨在山上转，看见两个队上的农民在剥牛皮，我们就凑上去看，听说这头牛是自已从山上掉下来摔死的，就问肉怎么卖、他们一听笑着说到：你们才来，没有听过这流传着顺口溜、猪肉、羊肉绵、要吃牛肉不要钱，牛肉你们想吃你们就拿走，我们只要牛皮。听了他们的话，我马上回去叫上海培，金明，背上背兜，把牛的四条腿和只要是肉厚的地方都背了回去，哈足有百十斤，想着反正是冬天又放不坏，慢慢吃吧。 我们正高兴着呢，只听狗叫，一看温世范怎么跑到这来了、更没想到、他还给我们带来了更好的消息。原来是县里给各大队下达通知、要求各大队做好知青的思想工作，不回家过年，同贫下中农共同过一个革命化春节，为留住知青、通知中强调只要知青不回家，知青所在队，只要家里杀猪的必须给知青2斤肉、另外每家还要给2斤豆腐。他这次来的意思是他也不打算回、如果我们不回就过来和我们一起过春节。 没过几天，果然大队来人传达县里的通知，听说我们准备响应县革委的号召留下来过节时，他也很高兴，表示大队也会给我们送来过年的食品，一问才知道，整个大队只有我们四个留下，总算是完成上面的任务。 临近年根，我们成了地主了，队上的社员纷纷提着肉，拿着豆腐，还有的抱着鸡提着鸡蛋，前来交租子。每天晚上，睜眼看着满房粱上掛着的猪肉，想着灶房案上堆的满满的豆腐，大锅里煮着的一大锅牛肉。闭上眼想着怎么做这些好东西。 第二天温世范的到来才将我们从被窝里揪起来。他给我们带来了他队上分的大米，有十几斤，居然还买了几盒中华烟、(就是这几盒中华烟把我害了几十年)。简单吃了点饭后。就按着分工忙开了，陈滨是大厨，菜全归他操持，郭金明烧火，温世范劈材，我和海培打杂。给房东倒了十几斤白面，蒸馍蒸好后我们俩家按人头分。陈大厨在准备做回锅肉时，我说肉太少了，他说不少足有3斤呢，我说我一个人都要吃一斤，他说我专门给你做一斤绝对一顿吃不完，海培一听也要参加，我俩专门挑了一块肥瘦相间，拿称称好下到锅里。 下午天开始下雪了，我和海培赶紧換着把水缸挑满。老温说：下雪了，咱们烧炕吧，我说不会烧，他说他会，那就烧呗。只见他忙的满头汗，把上午劈的材都快烧完了，足有一百多斤，一摸炕还是凉的，只得算了。 说起烧炕，每个地方各不同,我们这的炕炕眼在屋里，烧硬材，一家人围在一起烤火，屋里也暖和，缺点是满屋烟。关中的炕眼在外面，用麦草、谷糠煨，我看还是东北的炕科学、做着饭就把炕烧了，后来才知道，烧炕也有窍门，烧的时候炕上一定要铺东西、烧到一摸微热就行了。否则，后果会很严重，至于什么样的后果你们知道吗？不知道，就往下看吧。 忙了大半天，总算是把过年的菜全部准备齐了，就等着明天开吃了。胡乱吃了点，就睡下了，刚睡着就觉得身底下热的不行，好象烙饼一样不仃的翻来覆去折腾，埋怨老温你不是会烧炕吗，怎么烧的这么热，埋怨也设用只好睡刭被子上面，盖上衣服凑合吧，好不容易睡着了，着火了，郭金明一噪子，把我惊醒，睜眼一看，满屋全是烟，一股刺鼻的味道，呛的人直咳嗽，我抓起衣服连鞋都顾不上穿，光着脚跑出屋，站在雪地里，脚下一凉人清醒了许多，一看他们都没出来，这时，不知是谁己经把油灯点着了，海培叫了一声我的裤子，原来海培不知什么时候，把原本搭在脚下的裤子蹬到地下，一条裤腿掉到炕口的火籽上，如今己经把一条裤腿烧没了。哈哈哈，看着海培手里只剩了一条腿的裤子，看看自己的狼狈相，大家都笑了。又把老温埋怨了一气，继续睡觉。 早上我起来上厕所，雪不知什么时候仃了，在我们屋后，看见几行直经大约有十公分大的园形动物脚印，我见房东正在扫雪，就问这是什么脚印。他说花鹿子，鹿的脚印不应是园的呀，我说道，在外面人的叫法是豹子。你们快出来，他们听到我叫声也从屋里跑了出来，房东说，昨晚狗叫你们都听见了吧，我一听见狗叫的声音不对，就起来趴在窗口看，只见狗在门口对着院里叫，往院里看，看见院里有一个比狗大很多的黑家伙，我赶忙下地把门开了一个缝，把狗放进屋，然后用铁锨铲起火籽向院里仍了几下，它才走了，它是闻到你们做肉的味道来的，想吃这只狗。海培说好剌激哟，你怎么不叫我们。他看了我们一眼一笑，走开了。 晚饭是相当丰富的。陈大厨整的是真不错。米饭。土豆烧牛肉，红烧肉，回锅肉，小鸡炖蘑茹，黄花木耳炒鸡蛋，大块酱牛肉，开吃了!哦，忘了陈滨给我和海培专门做的回锅肉，真的是一顿吃下。革命化春节就在吃，玩和歌声中，结束。 初五登上了回家的征途。
我们队的农民除了大肉，什么都不会做，大肉也是放到锅里光放点盐，花椒煮着吃，要不怎么牛肉都不吃。我们做好的牛肉叫队长和房东吃了后都说牛肉怎瓜这么好吃，从此只耍死了牛都主动的叫上我们。 下乡二年多吃了四头牛，不过时间长了，队上的人都尝过我们做的牛肉后，再死牛就要求按家分了，队上的牛多，半大的牛不是因为打架摔死，就是苜蓿吃多了胀死的。真便宜了 我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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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1-4 18:2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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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1-5 09:01: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