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知青岁月》之八 友 谊陈苏今 知青下乡五十周年之际,我不由得想起和我一起下乡的好友汪建英。 下乡的两年时间里,我们一起劳动,一起砍柴,一起修东风渠,一起做鞋,一起做衣服,一起做饭……我们形影不离,共同的经历把我们紧紧的绑在一起,我们俩不是姐妹胜似姐妹,像农民说的:你们俩个就像红萝卜不零卖。往事历历在目,我的知己,我的朋友,我们当年的友情一直延续到现在,也将永远长存。 1968年10月25曰,我们随学校的队伍共二三百人一起,去宝鸡县八鱼公社苇子沟大队三小队插队落户,我们一组共有三个男生,两个女生(我和汪建英)。我们一起坐上了火车,从此踏上新的征程,开始了人生新的起点。 火车当时车速较慢,一直到下午四五点才到宝鸡,然后又坐公交车近一个小时才到八鱼公社。到达时天已经黑了,我队的农民接上我们,用架子车拉上行李,带着我们往队上走。我们队离公社有近十里路,深一脚浅一脚的翻了两个大沟,又爬上了一个塬,才摸黑走到生产队。好在等我们吃饭的村民非常热情,拉着我们的手去了她家。第一顿吃的是酸汤面,记得那面又细又长,香极了,我和建英每人都吃了两大碗。队长又把我们带到住处,是村里一户农家,家里有大爷,大娘,孙子,孙女。大娘家是一个独立小院,有东西厢房,大娘一家住西边,我和建英住东边。从此这个小院,这个东厢房,就是我们新安的家,在这里我和建英开始了我们新的生活。 安顿好的第三天队长就让我们上山背玉米。出发前一人发一个背篓,跟着农民们上山,山高路远,一会儿上,一会儿下,翻了几个山头,走了二十几里路,两个多小时,才走到地方。我们光走路都累死了,想想还要背上几十斤的玉米,而且这才是刚刚开始,真想大哭一场。我和建英互相鼓励了一下,和村民们一样装好玉米,背在背上,往回返。下山的时候,腿一直发软,建英就用手掰了个树枝,想当拐棍,谁知那棵树是个漆树,一会儿建英全身瘙痒,等回到家,已经全身浮肿,特别是脸肿的大的像个盆,她大哭起来,我也束手无策,急得直掉眼泪。还是大娘说,用热水捂捂,静卧休息,睡几天就好了。我们照大娘说的方法去做,建英静卧休息,我每天烧热水,做饭,端饭,一个星期后建英好了,我们的友情更加深厚了,我们都意识到,在这里,我们是相依为命的伙伴,谁也离不开谁! 我们队在塬上,吃水困难,都是从上塬流下的窖水,很泥,很脏,要沉淀后才能用,如果天旱,这水也没有,只能走很远的路,去河沟担水。69年夏天,塬上断水了,我和建英只能去河沟挑水。往塬上挑水,扁担最难掌握,上着上着坡前边的桶磕住了,人就被拌倒了,水也全洒了,只有下河重挑,反复几次,搞得人欲哭无泪。后来我和建英商量,如果遇到大坡,我们就用手抬,抬到不陡的地方,再轮换着担,这样才能担回水。吃水真是太难了,太不容易了,水对我们太珍贵了。 69年秋天,公社要在山门口修东风渠,要从山上引水下山,灌溉庄稼,各队抽人上山修水库,队上派我和建英去修水渠。我们的任务是从沟里搬石头,两人用筐抬,男的抬大石头,女的抬小石头,抬上沟,农民用水泥粘上石头贴在渠面上,这就叫修渠。我和建英自然又是一起抬石头,肩磨破了,手上都是搬石头磨的血泡,但我们互相鼓励,相互关照,苦日子因为好朋友在一起也不觉得苦了。看着漆成的水渠,好看又壮观,我俩那是真的高兴。 修渠那会儿我们这伙人有专人做饭,蒸的馍一个都有半斤,一顿饭女的一个馍,男的二个馍,每人一碗糊汤,真是出大力了,大家都能吃完。偶尔,杀一头猪,一人一勺猪肉,我和建英都想留点下顿吃,可是都挡不住诱惑,还是吃完了。那个香呀,到现在都能感觉到,再也没吃过那么香的肉。 冬天到了,人散伙了,各自回到生产队里,慢慢地我们和村民的关系越来越好。房东大娘对我们很好,有时饹饼,蒸面皮,擀面,打搅团,都叫我们吃,当然我们也买点心,买饼干送他们,记得我还给她孙女做过一件花衣服,她好高兴呀。闲时我们和农村的姐妹们学打袼褙,衲鞋底,上鞋,我们做了好几双鞋,虽然不好看,穿上也高兴。我看着裁剪书,给我和建英做衣服,做棉袄,也给农民做,还跟着大娘学用棉花搓捻子,纺线,织布,当时真是觉得自己无所不学,无所不会,无所不能。还学会了宝鸡的方言,走到哪里都和当地农民对答如流,完全融入了农村生活,成了真正的农民。 70年底71年初,我和汪建英各自招工,离开了农村,走上了各自的工作岗位。后来我们一起也回过好几次生产队,那里的山山水水,父老乡亲还是很亲。在那艰苦的岁月里,建英的陪伴给了我莫大的安慰和鼓励,和汪建英建立的深厚感情我终生难忘,永远铭记。 姐 妹 情 深 我的同学、我们一起插队的好友汪建英写了上山下乡五十周年的回忆文章。看后让我思绪万千,勾起了我对许多往事的回忆,让我久久不能平静……,下乡时我和姐姐相处的点滴往事,像电影一样一幕幕的浮现在我的眼前…… 1968年10月,我们三十七中的三位男同学和两位女同学(我和汪建英)一起下乡到宝鸡县八鱼公社插队。那时,我的姐姐也大学毕业分配到了宝鸡市的无线电元件厂。我很高兴,同在宝鸡,我们姐妹俩以后可以相互照顾。 临行的那一天,记得那是1968年10月26日,我们早上九点就来到了西安火车站,车站上人山人海,有同学、朋友,有父母和兄弟姐妹,都在送别自己的亲人。当时我的父母都在牛棚接受"改造",只有大嫂和小弟来火车站送我,火车就要开动了,哭声纳喊声连成一片,我望着大嫂小弟,也忍不住洒泪和他们告别,踏上了开往宝鸡的火车……。 那时的火车速度很慢,当天下午的四五点才到达宝鸡。下火车我一眼就看到了来车站接我的姐姐和表哥,真是意外的惊喜,我和姐姐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进行短暂的交流之后我们就随着大队人马向下乡的生产队走去。那时我就想:在宝鸡有个姐姐真好! 我姐姐是西安电子科技大学(原名西军电)六六级毕业的大学生。也是文革前最后一批毕业生。因为父母受到冲击株连到她,工作迟迟得不到分配。直到68年10月才分配到宝鸡一个小厂工作。 在下乡的生产队稍稍安顿下来,我就和汪建英一起前往宝鸡看望姐姐。我记得我们在下塌的旅店打电话告诉姐姐我们的住处,她立马和她的同学一人骑辆自行车来接我们,我们高高兴兴的去了他的工厂。她当时是厂里的炊事员,给我们拿出馒头、菜和稀饭,我们狼吞虎咽的吃了个精光,接着就和姐姐高高兴兴的说这说那,一直说到了大半夜……。由于不好请假,第二天我们又回到了生产队。从那以后,每隔十天半个月,我都要去看姐姐,我们无话不谈。姐姐也常去农村看望我,有一次她骑着自行车来看我,在路过一座小桥的时候不小心掉到了河里。衣服全都湿透了。眼镜也摔的粉碎,身体多处受伤,还跌跌撞撞地来到了我们的生产队。当时感动得我直流眼泪……。血浓于水,这就是亲情,这就是我们的姐妹亲情,难以割舍的骨肉亲情! 我的姐姐也一直都是我的偶像,我的楷模,我的榜样。无论在学校,在工厂她都是好样的。她是一名共产党员,也是一个先进工作者。她对自己要求严格,积极上进,还乐于帮助别人。我记得有一次。她遇见一个丢火车票的老人,没钱再买票回不了家,姐姐慷慨的拿自己钱买了票,又买的吃的并送老人上了火车。这件事到现在我都难以忘怀。后来姐姐要调到汉中的一个国防工厂工作,我是那么的舍不得她离开,恨不能跟她一起去汉中。从小到大,我一直依赖姐姐,我的成长也一直渗透着姐姐的心血,花费了不少姐姐的钱和精力。姐姐是一个积极向上、有激情、有热情的人,也是一个谦虚的、不自滿的、工作一絲不苟的人! 以上是我在知识青年上山下乡五十周年之际,被我的好友汪建英的一篇回忆文章勾起的我对往事的回忆,故随笔而写。 作者 西安市三十七中学初六八级知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