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张益群 于 2021-11-14 15:42 编辑
五十年前那面旗—难忘的知青岁月(三)——孙永柱大胆赶车的经历 说到赶车,给牲口打交道,我有三次经历。一次赶大车,两次毛驴车。那年秋天,队里收摘了一大车棉花,要交售到公社棉库里。队长说:“大车要找个帮手装卸棉花,你和车把式一起去吧。”我愉快答应了。三匹大骡马拉了高高一车棉花,我和车把式分坐在车杆的两边就上路了。上坡、下坡很是自在,到公社棉站排队、验货、评级、过秤,入完库已近中午,车把式说:“来公社了,我去亲戚家拐个弯,你自己赶着空车回去吧。”他看我有点惊愕忙说:“没事,咱的牲口听话,也认识路。”要知道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要面对去驾驭三匹大牲畜,心里虽然没底,但还是答应了。 公社离村上八里路,路上车辆行人也不多,要路过一个村庄,虽然有好几处上下坡,但多是大路,我松开手闸往车杆上一坐拿起大鞭,骡马就开始上路了。叮当叮当的马铃声有节奏的敲打着,心里别提有多得意,真想吼唱两段小曲。谁知到了村口,马匹知道快到家了,不由的加快了脚步,遇到一个大下坡,中间还有六十度急转弯,它们也往下楞是急冲,幸亏我紧紧的死拉车闸,紧板车杆,大车才顺利进了村。山村的小街巷最多也就三米宽,而且路面十分的不平,刚刚容得下一辆大车通过。 快到我们生产队马棚前有一段路,左边是一口井,有垒砌的井台,右边是一家老乡的房角,车到这里必须先把大车往右用力一推,让左车轮绕过井台,紧接着又得板着车杆往左使劲一拉,车右轮才不至于撞在房角上。当我用力推车身时,井台下石头上的泥水一滑,我的右脚吱一下滑到正在动着的左轮下,我一惊心想坏了,我的右脚要完蛋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大车居然停下来了。原来这一滑我没能站稳,没有及时地往怀里拉车杆,大车的右轮被房角的基石挡住了,车才得以停下,谢天谢地,总算没有酿成大祸。等我站稳把车硬板过来,才回到队里的场院,全身又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第二次赶车是队长叫我赶个毛驴车到外村去拉砖。二百多块砖装车后,我赶着毛驴回村。走到三队南边有个急转弯的大下坡,又差点儿出了大事。虽然这个坡只有三十多度,够陡的了。但坡的正前面有一个六、七米高的土崖,崖下是三队的马棚院,路到这儿向右拐了个60︒的急弯,为防止车拐不及,在崖边放了一个近三米长的大石条。车到下坡不用驴拉,重车拥着毛驴就下来了。我赶快紧紧拉着刹车的绳子,板着车把,想让车慢下来,谁知拉刹车的铁丝突然断了,没了刹车我板着车杆跟着就冲下去了,下面两个饲养员看见了这一幕,大声呼喊起来,让我松手。当车冲到大石条时,我用力蹬住了石头,车被挡住了,毛驴却冲出被吊到了崖边上,要不是有鞍鞯和肚带套着,毛驴就掉下去了。下面的两位饲养员扔下手头的活儿,赶快跑了上来,这时的我已是六神无主,要不是有这个大条石,我也就冲下去了。他们俩帮我卸掉部分砖,帮我把车慢慢送到坡下,还算是有惊无险吧。 第三次赶车是队长叫我往红旗渠工地给民工送粮食和蔬菜。他说:“你上过工地,也知道路,你去送吧,明天赶回来就行。”我一听只有二、三百斤粮食就答应了。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烙了两张饼当干粮,饲养员已经给我套好小车,备好草料并叮嘱我说:“这个毛驴很温顺,又怀了崽,路上不会给你找麻烦,不要狠打它。累了就叫它喝点水,吃点儿草料,到工地给它拌好草料让它吃就行了。”就这样,我满怀信心就赶着车上路了。上大坡就帮毛驴一块拉,下坡时就坐在车上也挺惬意的。中午时分,我们上了一个大坡,又渴又累,找了一个有渠沟的地方,停在一处树荫下,我用料桶先打了一桶水,自个儿先喝了个够,然后叫毛驴喝,又把草料给毛驴拌上,我也吃着自带的干粮。休息过后,我们又启程了,赶着毛驴横跨了河顺公社、姚村公社、分水岭电站、任村公社等进了大峡谷,天已经黑了。又往里走了约一个小时才看到沟底有一点灯光,顺着一个“之”字型的大下坡,我硬是扛着车杆,拉着车闸才下到了沟底。走到近前原来是给工地烧石灰的一个石灰窑,一位老农挂着个马灯在这里值夜,再往前也不能走了。 我只好把车卸掉,牵着毛驴背上水桶、草料,摸黑过了乱石河滩,向西岸的崖壁上走去,大约九点多才走到我们村民的驻地。正准备休息的几位小伙子一看见我,就高兴的围了上来。我说:“快拿东西,下山到石灰窑那儿把粮食抬回来。”他们轰的一下都下山了,我赶快把驴拴好,拌上草料,进到工棚就累瘫了,炊事员立马去烧火做饭,等他做好汤面我已经睡着了。叫醒我吃了饭,工友们也把东西都抬回来了。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工友们又把给家里捎的东西给我送上车,轻车熟路,我和那头小毛驴就平安回家了。 这就是我的三次赶车的经历。 一九七一年元旦刚过,大队通知我们知青到公社卫生院进行体检。等到各项都检查完,一位干部模样的人对我说:“二月一日到林钢矿山报到,你已经是林钢的一位工人了。”原来这次体检是安阳地区在林县新建了一个钢铁厂,要从知识青年中招收一批工人。我们的知青点这一批有五、六位同学被录取了。当了两年多的农民,这又要去当工人了,心里当然是特别兴奋的。 二月一日一大早,收拾好行李,民兵排长杨海青套了一辆小驴车,拉上我的行李、一个木箱、一床被褥,送我踏上了去林钢的路。从此告别了我终生难忘的第二故乡—林县河顺公社东山村,结束了我的下乡经历。多年以后,我重回过东山村几次,老乡们依然非常热情,以至于我们保持着很好的关系,直到几十年后,仍有乡亲们来城里就医或探视我,更加深了我们的友谊。 总之,下乡这两年多,有欢乐亦有泪水,虽然经历了许多挫折,还险些出过大事,但我真的不后悔这个经历,它让我学到了林县人民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精神,勤俭节约、淳朴善良的优良品质,这才是我得到的最大财富,让我终生受益。
(三)孙永柱 二零一八年十月 完稿 2019-01-20张益群电脑打字保存为文档
读后感: 李树林:看到孙永柱写的文章,“刘振一,孙有柱虽是我们的同学,但很不熟。东山离河顺较远,再加上高我一届等原因,所以很不熟悉。文章写的很好,包括当年在柳泉下乡的一帮人,看来在西曲阳下乡是很不错的了。那一天在我家听你和建新谈下乡和去红旗渠的经历,才知道我们没有受过太大的苦。我也曾给省政协资料室写过一篇约一万字的纪实散文,后来安阳市政协收入了资料文集汇编中。经他们编辑后有约8000字,省政协给了我700多块钱。另外,我在《安阳广播电视》报、《安阳晚报》也发表过几篇回忆在西曲阳的文章。我把政协的文章发给你,基本能反映我们在西曲阳的生活。” 郭新志:“@孙永柱 @张益群~殷商,把我们又带回了那个难忘的岁月,为孙永柱撰写的《五十年前那面旗—难忘的知青岁月》点赞,为张益群制作的美篇点赞,美篇中的照片更让人回味无穷。转眼间,“老三届”早已完成了历史重任,退隐江湖。弹指间,50年前的知青岁月,挥之不去。”
张益群 整理 2019-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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