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迁祠

戎小熊

司马迁祠

去韩城看望发小陶乌拉，我们从小在一个院子长大，初中毕业后又一起去了北大荒，一铺炕睡过三年。后来他去了韩城矿务局，我去了长安县一个三线工厂相距数百公里。

韩城有许多文物古迹，战国时属魏国，有一段20里的魏长城保存完好，还有禹王庙、三圣庙、三清殿、文庙、梦照寺、纠纠寨等。司马迁祠在韩城城南10公里的芝川镇，我和乌拉是骑车去的。路两旁是高大的白杨树，天气还寒，不过细看，那秃着的枝丫上，已有了点点的鹅黄。一道残破的土坎上，立有一方石碑，写着“魏长城”。抬眼望去，低矮的断壁颓墙迤逦地消失在视野尽头。有老汉蹲在路边吆喝着卖核桃，乌拉说韩城的核桃是有名的“纸皮核桃”，用手指轻轻一捏，“啪”的一声就裂开了。“芝川镇”，因“芝水”而得名，镇上有“太史酒家”，门前挑着蓝色旗布，白色牙边的酒幌。不远处就是“司马迁中学”，于是突发奇想，学校还能再走出一个司马迁吗？司马迁是继承父亲司马炎做太史令的，在西汉这是一个世袭的官职。

司马迁祠子位于黄河西岸的梁山东麓，芝水绕山而过。芝水原名陶渠水，相传汉武帝在此得到过灵芝草，故改名“芝水”。司马迁是太史令司马炎之子，20岁时遵父命开始壮游江淮，收集整理历史轶闻，考察名胜古迹，回长安后任郎中。元封三年（前108年），司马迁继任父职，任太史令，开始整理史料，做一些前期的准备工作。太初元年（前104年），司马迁完成了《太初历》，这年他42岁，全身心投入到《史记》的著述工作。

公元前99年，司马迁因替投降匈奴的李陵辩护，触怒了汉武帝，被处以腐刑投入监狱，其后世子孙就断送了汉王朝的这份薄禄。司马迁为完成《史记》的写作，忍受了非人的折磨，出狱后任中书令，含恨忍辱，发愤著书。征和二年（前91年），在他55岁时完成了《史记》的初稿。《史记》最初称为《太史公书》，是我国最早的一部通史，开创了纪传体史书的先河。鲁迅称之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

司马迁完成《史记》后，担心厄运降临，只留下女儿司马文英手抄的副本，而将亲手所书的正本送到华阴女婿杨敞家，埋在华山脚下。司马迁死后，杨敞因拥立宣帝有功，受到信任，遂将《太史公书》上书宣帝，宣帝删去几章后，公布于世。司马迁死于何时，历来是一个谜，据东汉《汉旧仪注》记述，是酷吏从狱中的任安身上搜到了司马迁充满怨恨的信（即《报任安书》），再次触怒了汉武帝，将司马迁下狱处死，后世一般都沿袭此定论。直至西汉末年王莽篡政，才封司马迁的后世孙为“史通子”。

司马迁祠为四层高台，石级相连，前三台为牌坊、前殿和后殿，后一台为衣冠冢。司马祠不大，东临黄哥，西枕梁山，北依芝水，南接魏长城。前殿有司马迁坐像，面略微朝北，据说北面有苏武庙。冢呈圆锥形，外砌青砖，青砖上刻有八卦图。有两株古柏，虬枝苍劲，相互扭结，状若蟠龙。祠内有几十块碑石，多为募捐者所立，历史上却没有显赫人物的一碑一文，想想也应该有不少有名之志前来拜谒，想起郭沫若说的“功业追尼父，千秋太史公”，毛泽东也说过：屈原流放而后有《离骚》，司马迁受腐刑乃发愤箸《史记》。《为人民服务》中也引用了司马迁的话“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司马迁祠始建年代已无从考证，对于司马迁祠的记载，最早建于北魏郦道元的《水经注》：又东南迳司马予长墓北，墓前有庙，庙前有碑。永嘉四年，汉阳太守殷济瞻仰遗文，颂其功德，遂建石室，立碑树醒桓。太史公自叙曰：迁生龙门，是其坟墟所在矣。可见北魏之前，已有这座祠墓了。

我在衣冠冢前徘徊了许久，天不知何时落起小雨，稀稀落落，我心心情也一下变得沉重起来，像压了一块重石，步履沉重。走出司马迁祠我深深地鞠了一躬，如释重负。返回时我再次站在芝水边，西望司马故里，东对黄河，视野开阔，气势雄浑，与司马迁高尚人品和节操十分吻合。

龙行天下

参观史迹，回味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