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丈原 车过宝鸡后,就直奔五丈原了。小时读《三国演义》,知道诸葛亮在这里和司马懿相持了100多天,战不能战,退不能退,最后积劳成疾,病死在五丈原。 五丈原在岐山县南约20里的五丈原镇,南依秦岭,北临渭水,东有石头河,西有同峪河,四周是深沟环绕,地势极为险要。朋友告诉我,这里原高120米,原的南端,东西宽仅为五丈,故名“五丈原”。诸葛亮在这里建立的城堡,叫“豁落城”,四周至今还残留着半米多高的城垣遗迹。豁落城东西两侧城和原边的陡崖在一条垂直线上,陡峭险峻,万夫莫开。当地的农民说,这里早些年还经常能挖到铁锅,为诸葛亮当年屯兵于此的遗物,如果想要的话,可以二三百元钱就卖给我们,甚至还能更便宜,我们笑着回绝了。 五丈原东麓有一条河叫“斜水”,两岸土质肥沃,当年被诸葛亮开垦出来,至今仍被称作是“诸葛田”。一旁的河湾叫“落星湾”,古人认为,有人死时,天上属于他的那颗星就会陨落。据说,诸葛亮死前曾得到应验,有长星从东北方流来,落在河湾里,人们就把这个河湾叫作“落星湾”了。 五丈原留有不少三国遗迹,诸葛庙、斜峪关、豁落城、司马懿拜相台、蜀军取水处的诸葛泉。诸葛庙古朴典雅,有岳飞手书诸葛亮的《出师表》,被称作是“三绝碑”,文章、书法、刻技术皆极为精湛。耳畔回想起“亮再不能临阵讨贼,悠悠苍天,何薄于我?”还有老杜的“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晚上住宿镇上的旅社,进门就是一个木制的木流马,客房俭朴而干净,床头柜上放了一套上海美术出版社出版的《三国演义》连环画,足见主人的用心。在镇上还吃了正宗的岐山臊子面,那臊子通红透亮,直辣得面红耳赤,大汗淋漓,还高呼痛快。晚上做梦,梦见诸葛亮身穿蓝八卦衣,手执鹅毛扇,神色威武而平和,坐着轮椅缓缓而来。 公元227年,诸葛亮决定伐魏前,给后主刘禅上书《出师表》,表达了他以身许国,忠贞不二的思想。总以为司马懿拜相台是作家杜撰出来的,诸葛亮在司马懿坚守不战的焦虑中,送了女人的衣冠给司马懿。熟料司马懿非但不恼,反而欣然接受,把粉红的女裙穿在身上,大念《出师表》,气得诸葛亮口吐鲜血。他不断地派人打探诸葛亮的饮食起居,得知诸葛亮早起晚睡,饮食不佳,司马懿笑了,他断定诸葛亮如此辛劳,比不久于人世。电视连续剧《三国演义》说,“空城计”并非是司马懿的失误,放走了诸葛亮,而是有意为之。那时的曹丕对司马懿早有戒心,既用他还要防他,捉住了诸葛亮,他也不会有好下场。司马懿说过的三句话,一直受后人敬畏。第一句:要学会向愚蠢低头,而不是硬碰硬;第二句:人不能怯懦,但不能不知敬畏;第三局:败而不伤,败而不耻,先要学的是善败。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无法接受失败,如果方向正确,那么失败越多,说明你离成功越近。在与诸葛亮的征战中,多数是司马懿失败了,甚至诸葛亮人已死了,还用了一个木像吓退了司马懿。我们是不是也要学习一下司马懿,学他的隐忍,学他的善败。 如今,站在丞相祠堂前,仿佛也看到了司马懿自信的微笑。刘备、孙权、曹操用尽了毕生的精力没有完成统一大业,司马懿晚年借用曹室(曹丕、曹睿)之手,铲除异己,助孙子司马炎夺取了政权。最终“三国归晋”画上了句号,这是一个凝重的句号,于是突发奇想,倒是也应该给司马懿塑一座像了。 夕阳的余晖正洒在五丈原的大地上,临坡远眺,金灿灿的油菜花,正在拔节的麦苗,一直绵延至秦岭脚下,淡淡的雾霭,扯丝拉絮,婷婷袅袅,麦李河从眼前缓缓流过。春风几度,换了人间。千古英雄,千古风流,千古才俊,都融进了这如画的风景中。我还能再想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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