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雪芹对刘姥姥性格的完美组合

张长兴

曹雪芹对刘姥姥性格的完美组合
                               张长兴
        读过《红楼梦》的都知道，曹公雪芹刻画了许许多多不可磨灭的人物形象。曹公曾经“花柳繁华之地、富贵温柔之乡”的近似大观园生活，写园内贵族形象自然得心应手而水到渠成也。但写劳动人民，当然不是其强项；但是，其笔下穷老太婆刘姥姥却给我们留下了非常深刻印象，实在是过目不忘！这就让我们不能不关注曹公的宏观世界及其创作手法。      
      刘姥姥家穷。穷在众人看来，是可怜但不羞耻事。穷得有志气，自然高尚可法可颂。若说至亲至朋，去讨点帮助，虽说不高尚；但马马虎虎说的过去而无可厚非。但刘姥姥与贾府大观园，纯属转折亲；而且，彼此阶级完全不同，地位天渊之别。在一般人眼中，纯属巴结讨好打秋风的小人世俗行为。但在曹公眼里，活着为第一要务。圣人高大上行为，与小民百姓无关，自然就把刘姥姥行径合理化了。
     接着是大观园老祖宗贾母等权贵态度。门槛高贵，庭院深沉 。按世俗手法，贾府与乡下土老婆子，彼此无利害关系，更无利益交换，分明是亏本买卖，故绝对有理由拒之门外 。但在曹公看来，富人权贵并非个个心狠手辣的极端利己者，为富不仁、见钱眼开，并非富人的全称判断。贾母在内的相当部分人在不损害其根本利益的前提下，尚存天理人情。这样，对立的阶级就有接近和联谊叙旧的机缘。这是人性的复杂内涵与外延，是世情的真实，是对立阶级的共性即共价键。
     到了贾府，刘姥姥对大观园上下的媚态讨好 ，饱醉后的失态与狼狈；众人居高临下的讪笑与取乐；刘姥姥也得到意外的馈赠满载而归，这都是双方皆有得的完美大结局 。
    以后贾府浩劫，大厦倾倒。连强势掌门人凤姐的女儿巧儿亦被狠心舅舅拐卖。在这千钧一发时刻，谁也不会指望彼此阶级完全不同、地位天渊之别、曾是巴结讨好权贵打秋风的世俗小人的穷老婆子来救急；刘姥姥却是如绿林大侠，浑然不顾残暴当局祸害之后果，毅然相助。此时的刘姥姥可谓顶天立地之高大形象矣！
      这又让我想起那10年动乱岁月，毛主席号召大家要认真读《红楼梦》。那林林总总的评红文章，浓墨重彩揭露四大家族罪恶，齐颂下层晴雯等烈女，连劫贼大盗乃至被灌马粪的老保安焦大，都是歌颂对象。但我瞪大眼睛，就是看不到歌颂真正是劳苦大众的穷老婆子刘姥姥的文字！所以然者何？据愚见：1、刘姥姥是劳动阶级的败类，人穷志短。2、穷人不能被收买，乃至为统治者卖命尽力。3、富人权贵青面獠牙，不可能有善心帮助转折亲的穷人。4、此乃权贵在对劳动人民实施“和平演变”阴谋的成功范例……如此一来，不批判刘姥姥已是笔下留情了！
       曹公时代没有马列主义，他根本不懂阶级斗争理论，但凭他自我的三观，凭他的体验与观察，不受这个那个歪理杂念干扰，写出了活生生的永久的刘姥姥，写出了伟大的《红楼梦》！人性的确复杂，不同阶级成员在一定条件下可以调和与显示共性。在相当情况下，并非非此即彼非白即黑的一元对立选择。人物性格可调和，可组合，可多样性。这样的作品人物才有立体感，才丰富多彩，才能避免教条和单一，文艺才能繁荣。
      按照曹公塑造刘姥姥的手法，在那漫长的斗争岁月里，均被恶谥为“人性论”“阶级斗争熄灭论”。其实，是人类就有人的共性，失去一方他方就不存在。在不少名著中，范例是存在的。茅盾名著《林家铺子》，危难时刻，老板与打工的伙计同心合力应付危局。获茅盾文学奖的陈忠实名著《白鹿原》，敢写分明是地主族长的白嘉轩与苦力长工鹿三心心相印的“义交”，不是非常令人信服妈？在外国名著中，下层的仆人对主人忠心耿耿者，更是不少。作家只要站得高，有胆识，敢直面真实，就敢于写人学的复杂，敢于完成人所不能的性格组合，写出伟大来。
      而且，在下还认为，掌握了先进的主义是好事；但歪曲主义，不敢正视历史与现实，闭眼说瞎话，那就比不懂主义坏的多啊！
                                                                                           2024、11   兴宁宁中中学忧天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