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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身份认同的差异 ———厦门知青文化漫谈之一
谢春池
这个话题我已经谈了一二十年了,也在某些文章有片断的论述。今年,正值厦门知青上山下乡45周年,同时,又值厦门老三届离校45周年,这个话题重新摆在我面前。于是,我试图将厦门知青与全国知青身份认定的差异梳理一下。或许,有关人士,甚至某些知青学者会认为我是“脱裤子放屁”,没有必要。然而,我想,对于若干年之后的老三届和知青的历史研究,或许还有沧海一粟之献。
何为老三届?何为知青?前者的定义虽不正确却很明确,后者的定义虽正确却有其模糊之处。《现代汉语词典》“老三届”条目:“1966、1967、1968年三届的初高中毕业生。”此表述的逻辑错误显而易见,将“三届”改为“三年”才对,因为这三年的初高中毕业生自然是六届,故老三届应称“老六届”。老五届大学生的定义即是一例,它所指的是1966、1967、1968、1969、1970年毕业的五届大学生。当然,老三届之命名虽偏差,却早已约定束成,在社会上早被认可接受,还沿用至今。知青乃“知识青年”的简称,《现代汉语词典》“知青”条目,仅四个字:知识青年。简明扼要,即:有知识的青年。若具体表述就是:在校读书或离校未成为职业者的年轻大中专学生。至于知青名人、画家陈丹青给出的定义“知青是没有知识的青年”也没错,这本质的深刻揭示是针对老三届的初一初二年学生以及后几届只学工学农学军无课本知识可学的中学生而言。
然而,知青的这个定义由于没有具体表述,更无国家体制内文件的认定,在社会现实中,其内涵并未扩大反而缩小,变得很狭义。除了厦门,全国各地对知青的认定,官方与民间竟然那样一致。官方的报刊、文件以及一系列政策都围绕上山下乡来报道、论述、规定、执行;民间(主要是知青群体自身)的组织、活动、言论以及报刊、著述也都围绕上山下乡的这一场大运动进行:(1)老三届以及后几届的中学生除了上山下乡者其他的不算知青;(2)上山下乡的学生以及上过学的上山下乡青年才算知青;(3)即使享受知青待遇的上山下乡的社会青年也不算是知青——这是极为荒谬的逻辑,又不无几分道理。厦门的官方大体也这样认定,至少前两点是一致的;而厦门的民间,具体而言是以老三届为中坚力量的厦门知青群体却不这么认同,这表明了我们的观念与官方和全国各地民间、主要是知青群体完全不同,有很大的差异性。
上世纪90年代初,厦门老三届与知青文化活动开始勃兴,如何使老三届和知青在活动中融为一体?当老三届聚会时,上山下乡和留城参军的同学都来了,而一旦是知青聚会,留城参军的同学就不参加,理由仅一条:他们没有上山下乡,不是知青。面对这样的尴尬问题,我提出“知青不全是老三届,而老三届都是知青”这一概念。没有上山下乡怎算是知青?我回答:毛泽东那个指示是知识青年到农村去……,不是到农村去才是知识青年。我的解释使知青定义回到本义:(1)所有老三届以及后几届中学生,无论上山下乡,或参军与留城,都是知青;(2)享受知青待遇的上山下乡的社会青年也是知青。
当时我只有一个想法:老三届群体是每一个老三届同学的群体,我们要认同每一个老三届同学,他们才会认同这个群体。同理,知青群体是每一个上山下乡知青(含社会青年)或未上山下乡的知青的群体,我们必得认同他们每一位,他们才会认同知青这个群体。我的知青同伴十分赞同并接受我的定义和想法。且看,1997年7月,在厦门大同中学(四中)举办“纪念我市老三届离校28周年大联欢”,会场两层楼高的背景十分壮观,左右对联如此写道:下乡留城参军命运同坎坷/同学知青朋友人生共跋涉。表达了厦门老三届厦门知青的最大认同。20多年过去,厦门知青的文化活动取得了一些成功、获得一些成绩,和我们对知青身份的认同,不无有关吧。
2014年6月26日
丘山墨客转自厦门知青小报《老三届通讯》第164期2014年7月(下半月)
谢春池系厦门老三届知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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