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奠】没有母亲的清明

闲人一个

没有母亲的清明

母亲：
      今天是您逝世两周年的忌日，天刚放亮，我就和哥哥、弟弟以及昨晚才从外地赶回来的妹妹和儿媳、孙女都来到了你的墓前。
      尽管是春寒料峭，我们还是如约地看您二老来了。   
      冷风呜咽，在墓区里凄惨地回旋，虽然节令已是早春二月，可是我们依然觉得今天异常地寒冷。哥哥和弟弟及弟妹一起在流着眼泪在默默地擦拭您墓上的霜尘，我用丙烯漆细心地在您的碑文上描金。为了这一天，我们这些做儿女的都做了充分地准备，商量要把您和父亲的家修葺一新。
      灰色花岗岩的墓碑我洗了一遍又一遍，您墓室上边黑色大理石的盖板让大哥擦了一回又一回，四角的墓围让妹妹扫了一茬又一茬。两个抛光的汉白玉的守墓狮被细心的弟弟擦得遍体通白闪着玉色的光辉，然后您的儿媳和孙女为您的墓碑上系上冥花，摆上满是鲜花的花篮，再供上您生前最爱吃的各式点心和水果。天沉风烈，现场无法燃香，您的大孙女顶着寒风跑出百米之外的焚香亭把点燃的檀香送回，高举过头拜了三拜，然后把香插入香炉，任凭袅袅的香烟升上晨空，直上苍穹……
      天底云暗，风冷泪飞，我们兄、弟、妹妹、两个儿媳及两个孙女望着缓缓燃烧的香炷俯首伫立在您的周围，静静地陪伴您度过春意料峭的忌日。临来时，两个孙女不约而同地说起她们昨晚梦见了她们的奶奶在一个漂亮的别墅前向她们微笑，两个小辈的梦境为什么那么惊人地不谋而合，这是否就是冥冥之中的天意？我不得而知，可是眼前这座花岗岩和汉白玉的混合方围就是您的家吗？一年将过，不知您和父亲在这里过得还舒心吗？
      是呀，劳累了一辈子的您老人家是该歇歇了。父亲英年早逝离我们早去四十三年，而您也含辛茹苦地养育了我们四十二载。四十二个年年月月，四十二个寒暑春秋，你把无疆的母爱深深地植在了我们的心中。
      墓桌上摆满丰盛的冥宴，弟弟把一瓶清酒斟入杯中，祭放在您的碑前，然后把余酒徐徐地洒在四周。酒香四溢，冷泪纵横……
      没有悲哀，有的只是深深地怀念。浮在眼前的还是您那活生生的音容笑貌，还是您那刚强洒脱的举止，还是您那慈祥的面容。总感觉您没有离去，您还在我们中间。
      远在他乡的女婿和外孙女特意让妹妹从异乡带来了他们亲手采办的贡品，弟妹让弟弟捎来了自己亲手叠制的冥银，还特意给您置了一套您生前最喜欢穿的新装。您二老的墓碑已经让我们描上了金字，墓口端坐的汉白玉抛光的对狮让我们用净水洗得焕然一新，香烟缭绕，鲜花美供、一应俱全，我们在用孝心把您和父亲的阴宅尽力装修到了至极。
      我们没有在墓碑上镶嵌你和父亲的遗照，因为我们谁也舍不得让自己双亲的容貌再遭受凡尘风雨的侵蚀。如果老天真有再生之德，我们宁愿选择让您现在就走出这里，回到我们简陋而温馨的家中，让我们在一起簇拥围坐，再叙天伦！
檀香燃尽，出租车司机不断地按着喇叭，归时已到。母亲，我们不得不走了。虽然有老令说，活人离开墓地的时候不能回头怕带走晦气。可是我们还是忍不住频频回首，想再看一眼长眠在地下的母亲……

龙行天下

寒风料峭祭亲人，
母亲离去一载整，
儿女亲手修阴宅，
只愿父母更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