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党项人 于 2016-2-11 11:23 编辑
“个请马查”是陕北乡亲们的一句俗话，指想办啥事要当机立断马上决定的意思。而“驴吃黄瓜，个请马查”呢，意思如同前句。不过用驴吃黄瓜的速度之快形容对方决定啥事更快些。 说起“驴吃黄瓜，个请马查”，插队时还闹出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本来我早就忘的干干净净。但为啥又“老狗记起陈甘事”提起呢？还要从那天的路遇说起。 那天上午我正革命意气风发斗志昂扬地走在大路上。有一位看外表也进入老年时期的女士老是瞅我。瞅的我如同初恋般的都不好意思咧。这倒不怪别人，怪查（咱）太帅太潇洒咧，60有4还如此般的用陕北民歌来说就是“爱死个人也”。 我走到公交车站时，那位不断瞅我的女士也停下来等车时不时地瞅我一眼。我心里想“坏了，如今正是桃花盛开之际，民间传说精神病人容易犯病。遇到花痴咧？万一她发力缠上我咋办呢？坏了查（咱）柳下惠坐怀不乱的名声可就麻烦咧。” 正胡思乱想时，“花痴”突然“格格”一笑发话了。那“格格”的一声吓得我毛骨悚然。想走夜路睡坟地遇到那些个说不清道不明的事物俺都没有怕过咋接今天人家的一声笑竟然把老汉俺吓成如此呢？老了没有阳气还是遇到千年仙姑法力无边呢？ “请问您是姓党吗？”“花痴”问了我一句。听了这句话我觉得奇怪，人家问对了嘛。我没敢正面看人家一眼只是应了句“是呀，您是？” “嗨，我说我没认错嘛。你不认识我呢？唉，老了，你可不是不认识了嘛”。我一听坏了，这还黏上咧，怀着复杂的心情我斗胆地抬头看了看对方。见人家真是人面桃花红般的笑容堆满了的望着我。嗨，咋接觉得这张脸不生，熟！凭着我当过刑警记人还是很准的本领“在哪儿见过。肯定”。于是我再问了一句“哎呀，我还真是见过您呢，不过忘了在哪里。您是？” “哈哈，还记不记得在山村，你抢我的黄瓜喂了队里的大青驴。” “啊”。我马上记起她是谁了。人家不是“花痴”。是当年我们插队时的知青嘛。我这才放下一百二十心来说了句“我想起来了，您是王某某。” “是呀是呀。您、你不是在那边公安局嘛，怎么？到北京来了？出差还是？” “嗨，一言两句说不清楚。1991年我就调到北京工作了，如今退休就住在这贫民区里。” “嗨，巧了，我也住附近，不过是在那边的帝京佳府。我说嘛，我在路上见过你好几次但都不敢认。今天我看你半天，断定没错才问呢。” 哈哈，“花痴”不！插友，人家居住的地方我知道，富豪区嘛。里面小桥凉亭青草铺地，人工瀑布白练当空舞弯曲小溪潺潺流水，苍松翠柏蔷薇海棠总之园林绿化工作搞的非常好，以致勾搭的俺经常不顾保安的那双醉眼紧盯着俺而进去拍点花花草草上传到博客啥的。 望着插友我想起了当年的一幕笑料也就是帖子开头的那句“驴吃黄瓜，个请马查。” 说起话来长咧。那是插队时间不长的事。一天几个男知青和年轻社员正在碾盘跟前高谈阔论说晚上去不去公社看县宣传队演出的节目呢。由于高手太多一时定不下来，只见各人那话是各路方言都出来咧。 知青“我说，你们几个怎么这么肉呀？老爷们说话，当断立断，去，还是不去，给个准话。” “格老子，你们都是些耙耳朵，平时嘴上唱的都是搞调调，到了关键时候都趴倒啰。” “看你们的‘求实’。磕不磕？驴吃黄瓜个青马查。” 热烈议论间，王插友嘴里叼根黄瓜手里拿一根凑过来听我们说啥。当听到社员说的那句“驴吃黄瓜个青马查”时，她一脸茫然的问了句“什么是驴吃黄瓜个青马查？” 有社员给她说了这句话的简单含义后，她似懂非懂的还问“那干嘛要说是驴吃黄瓜呢？”那社员呢只顾到底去不去就没再做解释。她有些不死心的又追问了一遍。 当时队里的大青驴正在一旁碾谷子呢。我们在那里热烈发言，那驴也常凑个热闹时不时的叫上一声。那时农村业余生活非常贫乏，所以我很想去公社看节目就怕大伙都不去，而我刚插队，一人走夜路有安全问题肯定得不到同意。所以听王插友再三问这不相干的问题有点不满意或者时恶作剧或者时其他我也说不清的原因顺手夺下她手里拿着的那根黄瓜就递到大青驴嘴边。 大青驴虽然被蒙着双眼但黄瓜的滋味人家还是能闻到的而且辨别物品的本事可是了得。它一口叼住黄瓜还没容大伙明白出啥事呢只听见“啃吃啃吃”地那根长长的黄瓜就没有咧。要不是我撒手快大青驴连我的手都可能当黄瓜咬咧。 王插友没有料及我的这举措当时就愣在了那里。等她回过神来那香脆的黄瓜早就到驴肚子里咧。于是她咧开嘴哭了起来非要我赔她的黄瓜不可。我呢则笑着说“你不是想知道“驴吃黄瓜”是啥子意思嘛。毛主席说过‘你要想知道梨子的味道，你就要亲自品尝梨子才能知道’嘛。我这不是给你实践实践让你看看这驴吃黄瓜多果断多快嘛。你不就知道这句话的含义了嘛。你又在农村这个广阔的天地里增长了知识嘛。你还哭个啥子嘛，应当感谢我才对嘛。”当然人家不领这个情，哭着说黄瓜是他们到县城买粮时才买到的“我到队里快半年了，啥新鲜蔬菜都吃不上。馋死我了，今天才吃根黄瓜，你，你你你还抢的去喂了驴。你赔我黄瓜你赔我黄瓜。呜呜呜呜呜。不然我告老太太去。”说完她真转身找老太太去了。 我见一根黄瓜喂个驴还喂出祸事来咧。人家非要我赔还真难住了我。当时在山村黄瓜还真是稀物咧。离开山清水秀四季蔬菜丰富天府之国的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到黄瓜。看看，实践“驴吃黄瓜”竟然闹出事来咧人家不仅泪如雨下还不依不饶的还告到老太太那里去了。 正我发愁咋办时，前庄已经传来老太太叫喊我的声音，无不带着震怒。大伙纷纷看着我说要‘被熊’咧。我想了想，一不做二不休横下一条心拔腿就直奔对面山梁咧。干啥子去呢？到公社看节目去！顺便也躲躲老太太的威严呀。有人问我“你做神马磕呢？”我嘟囔了一句“公社”就头也不回地一口气奔上了山梁才回过头看了看已经是夜幕沉沉的山庄，隐隐约约的有老太太声音“这个死鬼跑公社干啥子嘛。” 一路跌跌碰碰地到公社演出都开始咧。我忍着未吃晚饭肚子“咕咕”的难受挤在人群看完了节目。一时间把肚子饿、王插友告状啥的都忘得干干净净。 节目看完后，我才想到这大半夜的我上哪过夜呢？当时我刚到农村不久，公社驻地有亲戚我不很熟悉加上我这个人不爱求人的恶习所以找亲戚的打算在脑子一闪就否定了。 “到公社找找熟人”。当时公社我能认识的只有书记还是与父亲一块去才知道他说父亲的干儿也是我的干哥但就见过那一面。到公社一打问说书记到县上去了今天不回来。公社会计问我啥事？“你是哪的？是不是知青娃娃？啊，这都半夜了太晚了。要是不敢回磕的话就在公社住上一晚吧。” 我摇了摇头“驴吃黄瓜个请马扎”谢绝了人家的好意，决然走入了淹没在夜幕里的回庄路。 那天晚上没有月亮，但路面还是能看得见走上不费事。就是动物“嘿呼嘿呼”、“吱呀吱呀”、“喔喔喔喔”的叫声再不然就是前面路上时不时的出现一些迄今无法解释的景象当然人家都如同金庸小说中的武侠那速度很快，连眼看要相撞咧对方那一闪一晃的就从我身边走咧。每有这情景我都惊的打寒颤冒冷汗头发“刷”就起竖，有时候腿都受牵连的颤抖不停用普通话说那就是“毛骨悚然用陕北话说就是“一阵一阵的忽而把他”咧。那时我头也不敢回眼直瞅着路面不敢抬头看景色沿着小道直窜。估计当时要有面镜子照照，我的脸肯定是苍白地毫无血色地。如果有人见了那时的我说不定还把人家给吓的认为遇到鬼了咧。 由于心里胆怯，虽然腿时不时的颤抖但我走的可不慢，也就平时一半时间我登登上了山梁。山梁顶上的夜风还不小，吹的我哆嗦的更厉害了一时间竟然迈不开步子咧。 我正着急时觉得天发亮了。开始我以为天亮了但一是觉得时间还早二来这光线很冷清。再看原来月亮升上来了。放眼望去满山寂静如水的景象，真是令人陶醉不已。一时间我忘记了累、怕、冷......。双腿的颤抖频率也慢下来了，我咬了咬牙使劲喊叫“冲锋！”灵，社会主义的步伐迈开咧。 山梁约5里长，山梁靠近庄子那头埋着我的祖父呢。这位憨厚的陕北农民，因参加了红军的我父亲要他给红军送情报。1935年秋左倾分子以他给刘志丹送过情报对老人家施以残酷迫害亡故。父亲在世时曾多次说过这段历史。当时父亲是红26军的连长正带着队伍在崂山打东北军。“谁想后方那些‘南蛮子’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呢”，“唉，他们连老刘都抓的磕了。要不是毛主席来的及时也差点被害了！” 我走到祖父的坟前毕恭毕敬地站好，举起右手行了一个军礼离去。奇怪呀，从祖父坟前过去后我听不到那些野物的叫声也看不到那些飘逸的景象。更不觉的累连呼吸都非常均匀也不出汗咧。 考虑到太晚了我没有回家而是来到后沟牲口窑。堂兄是饲养员夜晚住在那。堂兄忙说“哎呀，你咋是回来了。你咋不和寻你的人回庄去呢？”我说没人寻我呀“我自己走回来的嘛。”堂兄说“嗨，老太太见你没回来着急了。揭发（派、打发）人寻你磕呢。你没走对面山梁？”我答复是走的对面山梁“谁也没有遇到嘛。”堂兄没有说啥穿上衣服说你先睡我回庄里给老太太报个信不要担心了。 第二天早上我见了老太太，当然被狠狠训斥了一顿。老太太强调以后不许再逗人家娃娃“人家远离父母到这来锻炼不容易。” 吃了早饭我见到队长，昨夜就是他带一个社员寻我去了。我们相互一对才知道我拐进山沟后走的是比较陡峭但路程较近的那条道。而他们认为我不“扛硬”肯定走相对比较平缓的那条道。这两条道之间有约两里左右的岔路，结果我们就岔开了。队长还说他们到公社因很晚了也没有到公社打问我是否留宿就返回来。回来时他们也走了近道并在路面上辨出有新鲜的解放鞋底花纹，就知道我走了近道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你走的不慢！” 等我再见到王插友时，人家樱桃小口抿嘴一笑“嗤，挨老太太批了吧！活该。看以后还敢招我。我告你，昨天我去找老太太，老太太哄了我半天临走还给我两大苹果呢。哼，苹果就是比黄瓜好吃。老太太对我真好。不像你抢人家的黄瓜喂驴。我说你傻呀，干嘛把黄瓜给驴吃了呢！我告你，要是你拿去吃了我肯定不找老太太也不会......，啊？你干嘛走呀，你怎么这样呢？这人，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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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2-11 11: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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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2-12 07:49:49
发表于 2016-2-12 08:28: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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