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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 说 戒 烟
想起自己久违了的戒烟经历。
我一共戒过两次烟。
第一次是下乡以前。当时是闲极无聊,看到宿舍有些同学吸烟似乎很香,于是到学校门口的小卖部买了两枝蓝盒牡丹烟。自己一个人跑回宿舍抽了起来。两枝抽完,就像老石似的醉了,头晕恶心的,难受了一个下午连一个晚上。但第二天真不觉得不甘心,就又买了两枝来抽。终于习惯了。但没有瘾。不几天,学校实行“红卫兵‘支左’”,一帮小屁孩子居然由我带队跑到当时的市文化馆去“支左”了。为了像个大人,于是又拾起了烟。一边夹着青烟袅袅的香烟,一边稀里糊涂地听那里的“革命群众”向我们“反映情况”。倒也逍遥自在了几天。紧接着,大概是上级感到这批孩子不坏事就算不错了,我们又被“调”回学校去“复课闹革命”了。烟也就抽得不那么勤了。再接着,我作为唯一的初中学生代表被“结合”进了学校的革委会。又自在烟雾缭绕之中,自己也偶尔点上一枝。没多久,我开始关注下乡的事了,于是主动实施了第一次正式戒烟。理由是:“下乡如果有了烟瘾,会被阶级敌人腐蚀拉拢的!”
下乡后的头几天,确实没有再抽烟。大概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吧,反正是一个夏夜,我们参加了生产队一次什么大会(记得好像是划分阶级成份),由于白天已经忙活了一天(记得是编柳笆----一种用来圈羊的东西),所以实在困得不得了。忽然,不知是哪个牧民给我怀里扔来了一枝烟,于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与身旁的同学合吸了这枝烟,居然是精神抖搂,困意全消。自此一发不可收拾地大抽特抽开了。记得最凶的时候一天只有一个烟头,就是从早上起来一睁眼就开始抽,一枝接着一枝(把烟接在卓烟头上)连续地抽,赴到晚上睡觉。大约是每天三盒。最好的一般是二毛五分的“太阳”烟,最合宜的卷烟则是7分钱一盒的“战斗”烟,还抽过老乡喜欢抽的“生烟丝”等等。
有一年,由于知青回家时间过长(小半年吧),回来后一个个赤贫如洗,包了羊群的一帮知青手头自然相当拮据。虽说生产队每月还是要发放一些生活费(我们生产队每月预支部分工分收入,以满足牧民的基本生活需要),但仅仅够大家买粮食糊口,有一个月只能买了100斤高粱米粒熬粥喝,第二个月才有钱买点细粮和日用生活品的。于是我们这个小知青集体的男生同时商量决定:戒烟。为此,一帮知青还在女生面前认真严肃地进行了一次宣誓。
我大概撑了半个多月,实在觉得想抽烟了。于是在一次到公社采购时,用家中寄来的仅剩下的两三毛钱了一盒烟。回来后悄悄地塞到了蒙古包哈那墙的毡缝里,实在洗了就偷偷取出一枝过过瘾。
大约到了一个月左右的一天,好像是一个晚上,知青们又聚在一起开什么会。开到人困马乏的时候,一名男知青得意地从木柜底下摸出一枝烟来,明目张胆地抽了起来;我一楞,想起自己不是也有烟吗,于是也站起来到那面哈那墙处去摸;谁知道所有男生也同时纷纷起身,先后从各个角落里摸出民自己珍藏的烟卷,争先恐后地抽开了。女生们鄙夷地损着这帮男生:“真没出息!这就是你们的宣誓戒烟啊?”
不知道别人怎么想的,反正我当时是羞愧到家了。但烟又不能不抽,于是重新宣誓:“我这一辈子再也不戒烟了!”
这次的宣誓倒是真灵验。一直到今天,我还是烟不离手。连学电脑打字时都没有放弃过抽烟,由此练成了一只手打字的“一指禅”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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