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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花养心》之三
我在阳台上养了几盆常春藤,仙人掌和芦荟。我爱人说,你怎么爱养它们,不开花又不好看。是啊,它们不开花。一个月不浇水,也旱不死。几个月不照看,它们依旧枝叶青绿。给常春藤翻弄盆土时,我想到大学同学老梅老姚王甲忠义几位老大哥。我觉得这常春藤和芦荟仙人掌和我们这些老知青同学有着一个共性:其顽强的生命力。
1978年考进大学时,家在农村的王甲,上有年迈的父母,下有3个孩子。爱人身体又不好。大学4年,他没有任何的收入。真不知道这家人是怎么熬过来的?忠义大哥和他的爱人那一年都考上了大学。父母年纪大,孩子又小。困难的家境只能允许一个人去念书。爱人把机会让给他,自己挑起侍奉老小和养家的担子。老梅和老姚因为是工人,上学期间有工资收入,情况稍微好一些。老梅那时家里有两朵小梅花。刚入学时,老姚的孩子才几个月。他家就在学校附近。晚自习后常常匆匆赶回家去洗尿布。
我也好不到哪里,从1968年下乡插队,到1982年大学毕业,这10年间没有任何工资收入。上学时,我刷牙从来不用牙膏,因为没钱买。节省下点儿助学金,想买点营养品放假时带给儿子。才4岁的儿子寄养在农村的亲戚家。上课时经常走神,挂念孩子不知是否吃饱穿暖。
在文革那个噩梦年代,我们这些老知青不就是被弃置荒野的一棵棵小草吗?任人饯踏,无人扶持。在最底层,在困顿中。生活的穷困尚在其次,我们看不到希望,找不到方向。迷惑中求解答,混沌中不甘沉沦。我们就是在石缝缝里求生存的草根,在沙漠里生长的芦荟仙人掌,给一滴水就泛绿,给一缕阳光就灿烂。我们等来了1978年的高考。扒上末班车,驶上快车道。
在学校时沒深聊过,年纪比我们稍小些的帼英洪起小古小谢等人可能都有知青的经历。在考入大学前,我们都走过一段非常泥泞坎坷的人生路。
班里最小的同学叫宝生,入学那年才十六七岁,只有王甲年纪的一半大。这种情况真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无论年纪大小,同学们学习都非常刻苦。记得有几次停电,大家就点上蜡或打着手电上晚自习。因为这学习的机会太来之不易了。
多年在农村种地的经验告诉我,贫瘠的土地长的庄稼耐苦寒。旱天里,庄稼求u水长深根。大学四年,我们这群被移植到母校的苦庄稼求水得水,求肥得肥。阳光雨露多看顾,终遂心愿长成材。
毕业时,我们几个老知青
都年近40,工作了二十几年就退休了。命运没有给我们太多发展的时间和空间,让我们在专业上有所建树。这也是我们的遗憾吧!
看着阳台上那些那红红粉粉的花儿,常想到学妹们娇艳的双頰。念书时的他们正是花朵一样的年龄。能和年轻貌美的她们同窗4年也是我们这些仙人掌和芦荟的幸运啊!
2916.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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