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连峰 于 2016-2-26 13:30 编辑
自序 6月初的那几天，天气一直很好，于是，我就有了去紫竹院散步的念头。7日午后，我从南门进入园内，沿着或直或曲的路信步而去，原本就不为观景而去的，因为园中的景致早已烂熟于胸了，不过意在天好去散步消食而已，却无意之中看到了湖中散散点点的只是初绽的荷花。小桥流水也是熟视无睹的景物了，却在时阴时晴的天气条件下，看到了水中倒影呈现出的不同变化，既浑然天成的拱形的顶和略剩的大意，我的兴致顿时盎然起来，兴致勃勃的一路观景，脑际中也就产生了撰写这篇游记的念头。初稿完成于当晚，以后又连续两次到紫竹院就文中描述的景物做进一步的印证，也为积累更多的素材，乃至于有了后来雨中观景、观荷的机会。有关松鼠的情节是以前看到的，也是实景实情，只略微做了些调整。如此看来，本文是多日观察的“集成品”，并非一蹴而就。 紫竹院游记 我常去紫竹院，因为我喜欢那里的竹，那里的水和那里的园林艺术。漫步林荫间的曲折小径，或信步幽深的竹林之中，总会感到通身的轻松与舒展，心境亦觉舒适惬意。在湖边小憩，静心如水，或平滑如镜，无欲无求；或轻泛涟漪，随波渐去，似乎就是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可以任意的想些什么，也可以什么都不想，自由自在的，随心所欲。那种感觉，在茶余饭后，想想也是快意的。我喜欢这种忘我和无我的感觉，尽管并不常有。园中有家儿童游乐场，每次都会情不由己地要去看看，静静地倚着围栏，看着孩子们欢天喜地的嬉戏着，有时也会不由自主的跟随着欢喜起来，恍似有了年轻许多的感觉。 已在初夏，天气却出奇的凉爽。连续几日，乌黑的云、雪白的云，时而匆匆的交替而来，时而又匆匆的交替而去，飘飘洒洒的雨虽不大，也不多，但总是恰到好处，点到为止。雨过天晴了，如洗的天空湛蓝湛蓝的，又清新又凉爽，仿佛是在秋高的时节，颇有些使人翘望无边沃野中一片丰收的景象，想要看到空中迁徙的雁过了。 饭后散步的时候，邻居说天气清新怡神，该到公园走走，我正有此意，家离紫竹院不远，去冬以来还没有去过。难得的好天气，便不再驻足犹豫，这时，我又想起了那里滴翠的竹和昔时忘我亦无我的意境。 公园的东门是条近路，附近的景致也最好，卵石路或石板路的两边都是浓密且极具观赏价值的翠竹，有斑竹、黄纹竹、罗汉竹等，最多的是紫竹。身临其境，淡雅且清秀、幽静而别致，很有些江南竹林的韵味，但却过于热闹。 在我的印象中，无论寒冬还是夏日，也不分傍晚还是清晨，在东门内广阔的路口处，总是挤满了穿红戴绿的各色人物，他们或凝神静气的演练太极，或在震耳欲聋的乐曲中轻歌曼舞。要到园中深处，必须小心翼翼地穿过这些拥挤的人群才行，被人有意无意打上一拳，踢上一脚都是很正常的事。为此，我总是选择由南门进入园区。 南门虽稍远些，但娱乐健身的人较为分散，显然素静了许多，游人可随意漫步而行。走到门内不远处的西侧就是那家儿童游乐场了，放眼望去，却没有往日那般充满稚嫩童音的动人气场，场内空旷处也只摆放了一些大小不一的施工器具，大约是在维修吧！不知是为了安全保障，还是增加孩子们的游乐项目。为了孩子们，但愿还是兼而有之吧！ 正前方是一座小巧玲珑的石桥，也是通向湖边的必经之路，在万绿丛中可谓是画龙点睛的一景。桥下是一条潺潺涓涓的细流，总是那么缓缓的、静静的流淌着，明镜般的水面倒映着小河两边的竹林。也许是某种引力的作用，小河两边翠竹的顶端在中央处密密匝匝的搭连在一起，水中的倒影便勾勒出一条浑然天成的拱形的顶，延伸到远处。乌云散去时，阳光透过缝隙照射在波光潋滟的水面上，拱形的顶又影影绰绰的，不过只略剩些大意罢了。风摧竹摆，水中的竹影曲曲折折的，如同水中游动的精灵。随风飘落的竹叶在空中或旋转着、或翻滚着，缓缓的飘落在水面上，又缓缓的顺流而去，我出神地看着，眼神跟随着流水，不尽的思绪却泉涌而来。 忽然，不远处传来阵阵欢愉的赞叹声。我循声望去，就见不少游人或蹲或站的围在湖边路旁的一颗大树下，指指戳戳地议论着什么，都是满脸勃勃兴致的样子。上些年纪，总喜欢静，有时甚至是忘我无我的那种静，此刻我却颇欲凑趣过去了。 是突发的好奇心使然吧！我边走边向人们所指的方向看去，原来是一只灰色的小松鼠，小巧玲珑的那种，长长的耳朵上长着蓬松的、黑白相间的绒毛，和它身体一样粗细的尾巴高高的翘起，头冲下，贴伏在粗大树干的拦腰处，一对滴溜溜的眼睛警惕地俯视着周围，不时的从牙齿缝中挤出呲呲吱吱的叫声，是胆怯，还是兴奋？抑或是示警或者是示威？我不得而知。 树下，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手拿满把的坚果，嘴里变换着不同的声音，正引逗着那只活泼可爱的小松鼠。许是人多嘴杂的缘故，它总是迟疑着，忽进忽退、欲行又止的，就是不肯下到地面上来。一位路人似乎猜透了它的心思似的，轻声示意大家向远处分散一些。那小小的精灵也真是聪明，刚刚才远去了威胁，它就放大了胆子，用它自己的方式，三跳两跳的，已经到了地上。 鹤发老人终于笑了，笑得很开心，眼睛都眯成了缝，像是见到了久别隔代的孩子那般知足、那般快乐。他顺势蹲下身子，伸开攥着坚果的手指，也不知是坚果太多，还是鹤发老人故意，几粒坚果滑落在树下稀疏低矮的草地上。 这时，那小东西的表现却着实让我惊诧不已，掉在地上的它看都不看，一双发光且充满欲望的眼睛只盯着鹤发老人的手，仿佛那些坚果是掉在了它自己的领地上，理所当然，早晚都是它的囊中物一般。这也是它物竞天择的一种生存的本能吗？我这样想着。而鹤发老人呢，看上去不仅有童心，也更有耐心，他的手臂不时地向后缩着，就是不肯让它轻易地够到自己手中的食物。 那小东西真的很可爱，呲呲吱吱的叫着，还不时地扭动着纤细的身躯，努力向空中腾跃着，活脱脱一副缩小了的美国西部牛仔都极难驾驭的野牛似的模样，那可是洋溢着欲望、兴奋还多少带点抗议的表现，真不知道它还有如此撒娇、献媚的天性，围观的路人们都会心的开怀大笑。 鹤发老人已有些不忍，再次向它伸出了握有坚果的手。俗话说：民以食为天，自然界的生灵们又何尝不是如此。小东西像是更加的高兴了，庆祝丰收似的，在鹤发老人面前蹦着、跳着，还翻起了筋斗，偶尔安静下来，回过头，向着大树的高处发出较前不同的短促的呼唤声。初时，路人们还有些不解，待到树上传来回应的叫声，人们才恍然大悟，它还有同伴，只是迟迟不见它们的踪影。 终于，小松鼠抵不住食物的诱惑，它跳到鹤发老人的手腕处，像在自家的餐厅里，大模大样的吃了起来。它磕皮的动作真是又熟练又迅速，让路人们都有目不暇接的感觉呢！只见它两只小巧的前爪抱着一颗颗坚果送进嘴里，劈劈剥剥的，不大的功夫，老人手中的坚果早已所剩无几。这时，有路人突然指着小松鼠鼓鼓的两腮喊道：它还会储存哪！这又是它极其可爱的一面，谁知它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伙伴哪！只怕是兼而有之呢！ 就在此时，一个周岁大小的孩子不合时宜的，突然挣脱母亲的手臂，伸出一只胖乎乎的小手，指指画画的，向着小松鼠歪歪斜斜的走去，嘴里咿咿呀呀的像是叙说着什么。小松鼠立刻惊慌失措的逃到了大树上，露出半个脑袋，疑惑地查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搅了别人的好局，孩子却哭了起来，他是舍不得那隐藏起来的小东西呢！大家又都大笑了起来，笑孩子的天真无邪，又笑那小精灵的活泼可爱，一派和谐欢快的景象让人心旷神怡！ 天又开始下雨了，如同三岁的孩子变脸似的，雨线清晰可见，密密实实的，倾斜而下，还是西边太阳，东边雨的景象。两种天象并存，真是难得一见，但倒也别致。不觉记起了宋代文豪苏东坡的诗：黑云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乱入船。卷地风来忽吹散，望湖楼下水如天。想来，这样的天气从来就有的。 我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心中想着，雨中的湖光美景一定不同寻常吧？果然，熟悉的湖面却似根本不曾相识过，雨水击打着时明时暗的水面，呈现出千朵万朵的水花，此起彼伏，恰似被重新激活了生命一般，倏地活跃了起来，圆鼓鼓的小水泡眼睛一样泛着光芒，水气凝成的淡淡烟霭，在欢快的水面上缓缓游动着，升腾着，又像是故意遮蔽着什么。朦胧中，我惊奇地发现，湖面上散布着星星点点的红色，在烟霭中摇曳着，若隐若现，湖边有人正在冒雨举着相机择机拍照。是荷花初绽！雨中观荷，真是个意外的惊喜！我赶忙跑过去，站在岸边，仔细地覌瞧。 湖中盛开的花并不很多，东边一朵，西边一朵，有的已经完全舒展开来，毫不掩饰裸露着的靓丽倩影，红中透粉的花瓣上点点雨珠在西边太阳的照射下，透过烟霭，一闪一闪的折射出缤纷多彩的光，仿佛正在精心妆点着袅娜多姿、妩媚动人的待嫁新娘；也有含着羞涩的，隠在繁茂的绿叶之中，迟疑着不肯展露妙曼婀娜的身姿，仔细地看看，又像是在努力伸展的样子，让你陡增无限的遐思。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有分散着的，也有聚合在一起的，但个个挺拔、饱满，又都顽皮的昂着头，摇摇摆摆、一副副跃跃欲试、竞相斗艳的童子架势，充满了无限的活力。 雨滴不断落在伞一样宽大的荷叶上，跳跃着，滚动着，散落的珍珠似的，熠熠生辉，渐渐的拢聚成一汪水，又一起凝着力滑向一边，终于，不堪重负的荷叶再次把它们送归了自然。 雨依旧下着，全身都已湿漉漉的，空旷的园内，游人散尽，只有落雨声，这里真的成为了我一个人的世界。然而思绪却并不平静，自退休以来，闲云野鹤般的虚度光阴，没有了往日充实的成就感，生活仿佛都缺少了动力。今日，仅仅是信马由缰的一次闲游，小桥流水，滴翠的竹林，游人与松鼠之间欢快和谐的一幕却让我豁然开朗起来。是的，人总是要面对现实，面向未来的，以往的经历，快乐也好，苦涩也罢，都是过眼烟云。人生苦短，为何要让已经翻过的一页障目呢？每日清晨醒来，只要看到蓝天，就轻松愉快地一路走下去，只要你看得开，放得下，幸福快乐，还有健康就都在你自己的手里，不是吗？
董连峰 2015年8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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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2-26 13:0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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