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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感觉已经跑到了安全区域，这才收住脚步，回头远远地眺望。只见农场的两头小牛犊子在悠哉悠哉地吃着麦秆，翠芳一看笑得弯了腰，边流眼泪边说：哎哟，哎哟，我不行了，笑死我了。邵冰你改名吧，叫逃兵。
早晨，到农场场部领派工。今天两个牛倌都请假了，老场长让邵冰去放牛。翠芳挤到老场长身旁，对老场长说：让我和邵冰一起去放牛吧！老场长点头答应了。邵冰和翠芳打开牛圈大门，赶着牛群上山了。
秋天延绵起伏的山峦色彩斑斓、层林尽染，像刚刚收笔的书画作品，稍不留神浓浓的色彩就会流淌下来。遥望远山鲜花怒放，走进森林仔细观赏，你所看到的鲜花是由不同颜色的树叶构成。白桦的叶子是金黄色，柞树的叶子大而密是褐色，杨树的叶子是浅绿，柳树的叶子是深绿，松树针是墨绿，野生葡萄叶是暗红色。各种颜色无需调配，浑然天成，自由组合，相互渗透，浓淡不一、层层叠叠掺杂在一起。
这些还不是山里人最感兴趣的，山里人认定的是实实在在的东西。俗话说的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到秋天山里人就要进山采山货，山里人把采山货叫做收秋：采蘑菇.打松塔.采野生山里红（野山楂）.采野榛子.采山葡萄.捡核桃.采山梨等等。翠芳也趁机收把秋，把牛群赶到有榛子棵和野生山里红树的地方，翠芳让邵冰看着牛群，她背着两个大兜子，去采野山楂和野榛子去了。
野生山里红树挂满了红红的果实，一簇簇，十分醒目。野生山里红，比现在人们经常吃的糖葫芦里的山楂要小几圈，熟透的野山里红十分柔软，味道既甜又面，绝对要比果园的山楂味道正宗，口感更好。
刚摘下来的榛子外皮裹着一个绿色的果夹，用牙咬味道很酸，里面是坚硬的果实，这时如果咬开坚果，里面的果仁有很多水分，没有什么味道。等到储存晾晒一段时间后，将榛子用锅炒熟，咬开坚果香气四处飘逸！
这两种野果是翠芳的最爱，有机会就一定要采些回家，尤其是榛子可以放很久，翠芳的心愿就是春节让邵冰背一面袋榛子回家过年。邵冰看翠芳半天还没有回来，就坐在一簇野山里红树下，从兜里掏出口琴来，用口琴吹奏起《山楂树》来：
……
哦你可爱的山楂树为何要发愁？
白天在车间见面我们多亲密
可是晚上相会却沉默不语
夏天晚上的星星尽瞧着他们俩
却不明白告诉我他俩谁可爱
哦最勇敢最可爱呀到底是哪一个？
亲爱的山楂树呀请你告诉我
……
我们三人到如今还徘徊在树旁
哦最勇敢最可爱呀到底是哪一个？
亲爱的山楂树呀请你告诉我
他们谁更适合于我的心愿？
我却没法分辨我终日不安。
他们勇敢更可爱呀全都一个样，
……
《山楂树》，这首苏联时代恋爱歌曲，描述工厂青年产生爱慕和恋爱，曲调婉转潺潺，词语意境深绵。世界歌坛恋爱歌曲层出不穷，但描述“三角”爱情的并未几见。这首歌词写的惟妙惟肖。韵律起升沉伏间，流转着浓烈的乌拉尔风情——纯挚、精美、浪漫，也是邵冰的挚爱曲目，现在更引起了邵冰的共鸣。
邵冰在和我、阿刚探讨爱情时就说过：我认为同时爱两个人应该是一种很普遍的现象，一个人很难具备所有人身上具备的好东西，来满足另一个人内在的所有需要。另外，随着你的成长，你内在的需要也在增加，当你有新的需要产生的时候，就需要另外一个人来满足。所以爱上两个以上的人，从心理学上讲是很正常的心理现象，也是可以理解的，邵冰摇头晃脑地感叹着。
阿刚反驳说：你不诚实，事实上你现在已经爱上了翠芳，你不愿意接受自己是个负心者，而宁愿相信你同时在爱两个人。
我道出第三种看法：邵冰同时爱上冰杰和翠芳，这可能是指不是同一类的情感，只是邵冰自己还没有感觉到罢了。无论邵冰给予两个人的爱，还是邵冰从两个人那里收到的爱，它们显然完全不同，但终究邵冰的爱是要同归殊途的。
我说：其实同时爱上了两个人，这种事发生在别人的生活里，只是一则美丽的故事。然而发生在你邵冰的生活中，则可能是一场严重的灾难，邵冰明白这个道理。他无奈地对我俩说：只有让时间帮助我做出决定吧。
邵冰一边吹奏，一边想着。看见翠芳从树林密处走了回来，背着满满两兜子榛子和野山楂，就站了起来迎了上来。翠芳听见吹奏的《山楂树》，感觉非常好听。便问道：这是什么歌曲，这么好听？
是苏联的恋爱歌曲，邵冰意有所指地说：歌曲描述山楂树下三个年轻人：一个可爱的姑娘，同时被两个青年爱上，一个镟工，一个铁匠。一样的出色、一样的优秀。姑娘明明自己心中矛盾，却自言自语向山楂树发问：“哦，你可爱的山楂树，为何要发愁？”姑娘又问苍天，但夏夜的星星也只得默默无语，老天也难定取舍。复杂矛盾的心情，如湖面的水，一波荡开一波汇聚，又如黄昏下的薄雾，轻轻抛下漫漫散开。更是如一树树的白色的山楂树花开，层层叠叠，叠叠层层，缠缠绵绵。
翠芳却不以为然的说：俺们山里人，肚子里没有那么多的弯弯肠子，俺不喜欢脚踩两只船的人。
邵冰辩解道：在风浪中，两艘一样大小的船，你不知道哪艘先沉如何选？
翠芳笑嘻嘻的回答：当然选漂亮的船啦！
邵冰差开了话题，望着山峦叠嶂的天际问翠芳：如果让你下山进城工作，你喜欢什么工作？
翠芳沉思了片刻说：我喜欢头戴燕尾帽，身着白大褂的护士工作。护士纯洁、善良、富有爱心，举止温婉得体，笑容亲切动人。她们穿梭于病床之间，给病患带来希望和快乐。她们被比喻为是奉上帝的差遣到人间来治病救人的天使， 所以人们都喜欢把护士比喻白衣天使。
翠芳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堆赞美白衣天使的话，只见翠芳坐在邵冰身旁，双手托腮一副陶醉的表情，好像她已经是头戴燕尾帽，身着白大褂的护士了。邵冰心里默默记下翠芳说的每一个字，暗暗祝福她实现愿望。邵冰心里也在想，有机会一定帮翠芳实现成为一名白衣天使的愿望。
邵冰接过翠芳的两兜子榛子和野山楂说：天不早了，我们下山吧。
他们一前一后赶着牛群下了山，回去的山里羊肠小路被满地五颜六色的落叶遮住，看不大分明，脚踏上去软绵绵地不着力。
如同邵冰的爱情之路一样，看不大分明。邵冰不敢做选择，因为他害怕选择，从小到大，他没有经历过真正的风险，所以他步步为营，不敢冒险，邵冰对未来的爱情迷茫也在于此。树林里现在没有人来，树林很宁静，只有山间突然传来的几声鸟的鸣叫和牛的喘气声。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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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4-27 05:0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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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4-27 09:2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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