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隆北上的列车带着襁褓中的小黎明,日夜兼程跑了近三十个小时,来到工业重地申市。一辆苏式军用吉普早就等在车站外,她们被接进一家机械制造厂。黎明她爸就是该厂新任总工程师,工厂专门为她家安排了一套两层苏式小楼。 苏楼座落在工厂内,周围有类似相同的居楼五间,居住着同厂的领导们。楼群四周环绕着一条美丽的小河,河边星罗棋布着各种小树,小树丛中还有一座艺术假山。 离楼群不远处,就是他们工厂的办公楼。 一九五一年初,黎明一家又搬迁至抗美援朝的前线丹东市,因为她爸带领一个机械工程技术组参加军械抢修工作。她妈被安排在就近医院任护士长。 远方隆隆的炮声,又陪伴她度过了两年幼童的时光,并在她心灵深处留下了永久的坚强。 两年后黎明家又搬回原处,而她爸则带着一班人马赴苏联学习一年,回国后就直接进机械工业部筹办新厂去了。 在这美丽舒适的环境中,黎明幸福地度过了近三年的婴幼期。在爸妈的疼爱和保姆的呵护下,黎明发育、成长、壮大,成了一名美丽可爱聪明的小女孩。她既是爸妈的掌上明珠,也是厂幼托所中的一枝靓丽的鲜花。 有一天黎明噘着小嘴巴问妈妈:“妈妈,妈妈,我问你。为什么哥哥和我都姓黎,而爸爸妈妈怎么不姓黎呀?” 吕平笑了笑,说:“因为你们都是小鬼头啊,爸爸妈妈是大人哦。” 黎明眨巴着眼睛说:“不对呀,幼儿园小朋友们都和爸爸一个姓,只有一名和妈妈一个姓。我和哥哥为什么不一个跟爸爸姓,一个跟妈妈姓呢?” 妈妈被她逗乐了,笑呵呵地说:“小宝贝,你可不知道,这是革命的需要,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的。” 作为农民的洪清家人及村民们,基本上不懂什么叫解放,只从军队官兵的服装,知道天下已经不同了。 在洪清刚出生的年余时间内,村民们仍然生活在不变的状态下。家家户户仍在过着从土中刨食,靠天吃饭的日子。 洪清三虚岁时,土改运动在华南大地上全面铺开了。不久洪清家就分到了足够的田地和生产资料,其中还包括一头母牛。因此洪清两周岁时得到了一个特别礼物,一头可爱的公牛犊。而且它一直陪伴他走完学龄前的一段人生路。 同年秋天,洪清的叔父被征参军,投入到抗美援朝的伟大事业中去了。 自打会下地走路,村前的曲江江畔,村后的菱山上下,就成了洪清生活娱乐的天地,成长发育的乐园。各种大小动物,田地农活就是他的老师与课堂。 在城中看,菱山真像一只横卧的大红菱,因此而得名,溪边村正处在菱背西角。尖尖的菱角从村西外一华里处突然地冒出地面,逐渐爬高至近村边都是秃秃的红岩,几乎不长毛。随着宽度增加的同时,高度升至五十来米,开始生长各种灌木,组构成美丽的山林。山体也越来越粗壮,越来越雄伟,并悄悄地向东南方发展。它那强劲的基脚,迫使曲江也改道东南,在村前江段留下了一片银色的浅滩。这是大自然恩赐给附近居民们的一个天然优质的泳浴场。洪清不但在这里学会了游泳,还在这里学会了摸鱼捞虾,懂得了生活的艰难。 洪清满三岁后就开始跟着父母姐姐干活,各种各样的活,家务活和农活。山上的、水里的,菜地活、农田活,他样样都学,样样能干。时不时地还抽时间陪同同村的舅舅上山采挖草药,加工晒干,进城卖菜时带着卖给药材收购站。 农家的草屋是火神的餐桌,逢年过节,初一十五,更是如此。在他即将六岁长七岁时,她外婆拜谢年神时,草屋被点着了,大火吞噬了外婆家及相连的几座草房。第二天的大年夜,就变成了哭声一片的凄黑之夜。 这时的农村已经经历了互助组、初级合作社,进入了高级合作社时代。大年过后,社里就组织各家整修房子。小洪清一边帮着编草苫,一边向大舅提了个建议,让各家草屋的厅堂内屋面,都加抹一层泥灰浆。从此草屋起火的几率大大的降低了。 小洪清的聪明才智有目共睹,都称赞他长大后一定能成大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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