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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松风骨（第十一部分）
——知青杜军之父杜希刚烈士事迹
（本文讲述了战斗在东北战场的最后一支中国抗日联军小部队成员杜希刚烈士的革命事迹）
三. 2 第一次绝食
对面的两个大号，囚着几十个老百姓，他们经过一段谈话，才知道他们是因交不出＂出荷粮＂来坐监的。一个个面黄饥瘦，咳声叹气。晚饭的时候，小鬼子给他们送来了一粒跟着一粒跑的小米粥，连咸菜也没有。他们嘶嘶啦啦地喝着。他们俩看到了这种惨状，真是气滿胸膛，怒不可遏。
不一会儿，几个日本警察特务和绥稜伪县长丶张警务科长丶王警尉，带着大米饭和十多个菜来＂接待＂他们。孙国栋怒冲冲地向着伪县长道：＂我问你！这些老百姓犯的是什么罪?都是些什么案?＂伪县长呲着牙，抬手挠了一下秃脑盖，半天才笑道：＂嘿嘿嘿⋯⋯，他们有粮食不交出荷⋯⋯。＂＂你胡说!＂孙国栋吼道：＂绥稜这地方我知道，今年旱，欠收，他们哪有粮食来交＂出荷＂?你们这帮奴才，就认得几个臭钱，给日本人忠心效力，把祖宗都给忘了!＂伪县长无言可答，孙国栋又道：＂你们在这么冷的天，把老百姓的衣服剝光，放在井沿上浇凉水，等身上冻了冰往上抬，把皮粘在井沿上⋯⋯。这都是你们干的好事？会有那么一天，中国人民要跟你们算这笔帐！＂伪县长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僵在那里象被审讯。那些鬼子们和科长、警尉一个个就象泥塑的鬼胎，瞪眼结舌地立在那里。
孙国栋滔滔不绝地说了半天，全獄静悄悄，谁也不敢咳嗽一声，真象个大课堂。后来伪县长好象意识到这样有些难堪起来，振作一下精神笑道：＂啊⋯⋯，别上火，二位的生命，我敢保证沒问题。啊⋯⋯，咱们都是工作嘛，有道是：各为其主，啊，咱们各有各的打算，啊⋯⋯。还是吃饭要紧。＂随着话音恭维地鞠了鞠躬。
＂让我们吃饭也行＂，孙国栋道：＂得有一个条件。＂伪县长说：＂好好好，您说吧！＂＂这些老百姓天天吃粥吃不饱，要每天做两顿干饭炖菜。不然我俩就绝食，情愿饿死！＂＂好好好！＂伪县长很快地答应着：＂我们一定做干饭熬菜。＂他好像可以找到了一个下脚的台阶，挽救了这㘯危局，顿时就精神抖擞、威风起来：＂来！把这些饭菜放下！＂他命令着日本鬼子。说完又呲着牙向孙国栋和杜希刚躬了躬腰，迈着方步回去了。一群＂木偶＂也装着挺精神似地跟随在他的尾后。孙国栋随即命令看守，叫他把饭菜端给老百姓们吃。开始时看守搪塞，后来孙国栋一瞪眼睛，那小子没等说话就乖乖地端过去了。
老百姓面面相观，表示对他们无限的敬意和称赞，他们默默地谁也不肯吃。孙国栋恳切地劝告：＂同胞们！你们吃吧！⋯⋯，你们吃吧！＂大家都望着他们，好像要说什么，可是沒人引头，和这俩个不平常的人又不知应该说什么。还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人先开口。他两眼含泪，非常亲切地说道：＂孙先生、杜先生！还是你们吃吧！你们一天沒吃饭了，饿的滋味是不好受啊！⋯⋯，不要为我们挨饿⋯⋯。＂
孙国栋道：＂老大爷丶同胞们!中国共产党教育我们，要时时刻刻为人民。你们的苦就是我们的苦，他们不给你们做干饭，我们就永远绝食!吃吧⋯⋯，吃吧！＂
一个小伙子笑着看了他们一眼，爽快地说：＂那么我们就吃吧!＂大家这才吃了起来。第二天他们的早饭仍旧是小米粥，仍然给他们的是大米饭、十多个菜。他俩不见他们给大家換干饭，坚决绝食，把饭菜还是给老百姓们吃了。敌人可能是因为怕他俩饿死无法交待的缘故吧，晚饭就给换了小米干饭熬萝卜汤。自此，老百姓们天天吃上了小米干饭熬莱，可是他俩也再见不着好饭菜了。孙国栋得意地说：＂我们斗争胜利了。
三. 3 诱降
几天后的一个上午，来了几个警察特务和日本鬼子，把孙国栋提了去。＂是不是去过堂？不知要受什么刑?⋯⋯＂杜希刚坐在墙角下默默地想着。不到一小时的功夫，孙国栋带着一副胜利的神情走了回来，杜希刚问他说：＂这堂过的怎样?＂孙国栋说：＂他们用的是软办法，可把我气坏了，我把他臭骂了一顿，说什么官了丶钱啦丶女学生的乱七八糟的，叫我供出地下党组织，投降他们。老杜，可把我气坏了。我把他臭骂一顿，把桌子也给㨄翻了！＂他又对老杜说：＂他们一定要问你的。⋯⋯，老杜！我们恐怕活不了啦！＂老杜说：＂老孙，我们只要有口气在，就要忠心地维护党的利益。死，我早就考虑好了，从一被捕，就没想活着⋯⋯。＂这时看守走过来大喝一声，制止了他们的谈话。
过了不几天，在某日上午，敌人也把他带去过堂了。他带着沉重的脚镣刚进屋，一个穿黄呢子军服的日本鬼子从办公桌后面站了起来。小矮个儿，新剃的光头，闪耀着亮光，戴着眼镜，透出一对三角眼，鼻子下面挂着一付八字的仁丹胡，对杜希刚行了个礼说：＂杜先生请坐。＂站在他身旁的那个翻译向杜希刚介绍着:＂这是我们警务股长。＂杜希刚看着墙上挂着一面(日本国旗)膏药旗，旁边还写着：＂武运长久＂四个字。在地上摆着一张三条腿的桌子，桌子面上摆着一大盘子水果，又是苹果，又是桔子丶梨的，还放着烟卷卷和已经满好的一杯茶水。老杜一看，就知道了孙国栋就是㨄的这个桌子。那个日本鬼子呲着大金牙，装着一付假笑说：＂坐下，吸烟。＂杜希刚气哼哼地坐在椅子上：＂有什么事你就说吧。＂大金牙滴里嘟噜说了半天，然后翻译向他道：＂我们股长说，你是多么年轻的一个人啊！他很喜欢你，你把地下部队说出来，他能保你在警察署里做个大官，然后找个女学生，一结婚，生儿育女的成个小家庭。沒事大街上一蹓跶，看看电影看看戏，有钱有势，过着美滿幸福的生活多好啊!人嘛！一辈子就是为着吃穿玩乐，象你二十几岁了还沒结婚，真若是死了，一辈子连婚都没结，那多寃哪！何必东跑西颠的受苦受罪⋯⋯。＂＂甭来这套！＂杜希刚怒冲冲地说：＂我愿意受苦受罪，用不着你可怜，更用不着你喜欢我。你们是中国人民的敌人，是我的死对头！你们侵略中国，中国人民才受苦受罪，我们一定要把你们打出中国去，＂那个大金牙忙插嘴说：＂哎！火啦、火啦的不要！＂杜希刚说：＂你们来到东北，实行杀光抢光烧光的三光政策，上万的青年被你们屠杀丶上万的妇女被你们姦淫、上万的孩子死在你们的刺刀下！你们是野兽丶是豺狼！中国人民决不会饶了你们，一定会有一天把你们一个个千刀万剐！＂小鬼子听到这些话，哈着腰觑着眼，嘴噘得能栓个叫驴，站在那里半天没说出话来。看样子要来火，可是，过了一会儿，他又呲出了金牙：＂嘻嘻嘻！年轻人，好的！好的！我再给你介绍介绍。＂他又嘀里嘟噜说了半天，翻译向杜希刚道：＂你们抗联的夏振华(夏大个)因为不願意受罪，早就投降了。现在当了官，娶了个洋学生，安了家立了业，再不挨冻受饿、东跑西颠了，生活得非常幸福。还有张廷珍、唐春生，他们都是二十几岁的青年人，他们傻吗？是他们看清了时势，想开了。你也是青年人，为什么不学习他们呢？＂杜希刚说：＂住口！他们是中国人民的叛徒、民族的败类！他们已经不是中国人，中国人民早就给他们上了帐，用不着你来介绍！＂小鬼子说：＂你还是想一想嘛，嘻⋯⋯！＂杜希刚说:＂我早想了，头十年我就想好了，坚决和你们斗爭到底！不把你们赶出中国誓不为人!＂小鬼子这回可真火啦，立起了三角眼，恶狠狠地冲着杜希刚道：＂苦啦！你的我们逮住的噢，不投降，就像朴吉松一样，杀了你！＂杜希刚站起身来，猛地向前走了一歩，比他更厉害地道：＂杀吧！杀了我没关系，全中国四亿七千五百万你杀不净!＂小鬼子气得嘭一下子坐在椅子上，刷下子划了根火柴，点支香烟塞在嘴里。室内恬静，只有小鬼子发出象牛似的哮喘声。过了一会儿，小鬼子又呲出了金牙。在他看来，可能是以为这㘯戏只宜利诱不宜威逼。他拿起一只大前门烟，走过来叫杜希刚吸烟。老杜接了过去，咔咔撕个粉碎，狠狠地朝他脸上打去。＂哈哈哈⋯⋯！＂他反倒像疯了似的狂笑了起来。回身又从桌子上拿起几个苹果，向老杜道：＂火啦的不要，拿回去吃吧！想一想的，长了二十几岁是不容易的。＂＂再过二十几年还是这么大！＂杜希刚一边说着，翻掌抬起桌边就是一下子，哗一一！桌子翻个了，苹果、梨丶桔子，在地下零乱地滚着，茶杯摔个粉碎。这下子可把大金牙气坏了：＂孙国栋的这样，你也这样，脑袋的不要?你的想想吧！走吧！＂老杜大义凛然、从容不迫地向外走去。
回号以后，老杜把以上情形向孙国栋说了一遍。他说:＂对！我们一定要斗爭到底，我们的地方党组织到死也不能露一个字。＂他又说：＂现在敌人使软的，一定还要使硬的，老杜！一定要坚持到底啊！＂杜希刚说：＂你放心，到死也不能叫党受到絲毫损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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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6-9 19:4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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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6-10 08:19: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