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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荒开过那些花 ——忆黑土地上的知青爱情
文/玉明
（五）选择 知识青年响应毛主席“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你们的地方去”的号召，热血澎湃地来到了北大荒。在最初的热情褪去后，艰苦的工作，落后的面貌，恶劣的气候，对家乡的思念，对亲人的牵挂，让知青们当初的理想从天空堕落到脚踏实地的现实里来。他们一面努力让自己适应那里的一切，积极地工作，一面又对残酷的现实，对前途，对未来充满迷茫。渐渐的，让远在城市里的亲人们动用一切可能的人脉，托关系找门路千万百计离开北大荒，便是他们最迫切和期盼的事情了。这段时期，如果哪一位或病退，或接班父母的工作，或其他理由顺利达到返城目地的知青，在兴高采烈地办返城手续时，那他一定是最幸福的人了。的确，当知青中传出某某某要返城的消息时，无疑是在知青群中的特大地震，又有一位伙伴要离开了，那么什么时候能轮到自己呢，有门路的看到了曙光，找不到理由返城的便更添惆怅与无望。
北京知青华，这几天可以说是神清气爽，走起路来轻捷如燕，步伐仿佛是踩着音符走出来的，充满乐感。早也盼晚也盼的返城调令终于来了。她是最早返城知青中的幸运儿之一。她出出进进地忙碌着，托木工班的工人师傅们帮助钉制大型的托运行李的木箱，托人到养梅花鹿、种人参的连队去买贵重的东北特产，准备带回去送给帮助她成功返城的贵人们。妈妈也替她张罗着一些女孩家想不周到的零碎琐事，还用家里粮油本上平时省下来的细粮供应份额，买好五十斤白面送给她，城市里细粮供应紧张，知青们能给家里带些去是很让家人开心的。
一切都在有序的进行着，离分别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这天晚上，华又像往常一样，坐下来和妈妈东聊西聊，她似漫不经心地对妈妈说：接收我的单位说，如果我有男朋友可以一并跟我办回城里去。妈妈惊讶道：还有这么好的事呢，这可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呀，你的关系这么硬啊。只是你连恋爱都没谈过，白瞎了一个回城的名额，好可惜啊。华闻听此言，忽然红晕微染，害起羞来，低下头，柔声说道：我看中了一个男孩，你可高兴帮助我去问一问，如果他答应和我恋爱，我马上把表格拿给他，办好手续我们可以一起走。说完抬起头来热切地看着母亲。妈妈热心地说：那太好了，不知哪个傻小子有这么好的运气，快告诉我你看上谁了，我就去说。华不好意思地告诉妈妈，她看中的是年。
华的眼光够好，我所熟悉的这么多知青哥哥中，在我的眼里，属年最帅，他身高1米8以上，五官端正，天庭饱满，腰杆笔直，身材匀称，站立时高大伟岸，行动时玉树临风。最最重要的是他给人的感觉不是漂亮，而是睿智，举止行为散发出独特的个人魅力。他仿佛总是在思考，走路时，吃饭时，或正在与人交谈时，话不多，但一开口，必定抓住重点，切中要害，让人信服。他的身边总拥有一群趣味相投的人，在一起谈论各种话题，或边防局势，或国内外形势，或对国内发生某个重大事件的看法（林彪叛逃之事妈妈和我就是从他们口里听到的，那时党中央还在严密地封锁消息，国内广大的人民群众不知林副统帅的去向，国外反动派派间谍四处打探林副主席的下落）。或是对当时极左路线的忧虑，或是对当时政治运动的愤慨。他们在一起不只是漫无边际的聊天，更像是关心着国家前途命运的小型沙龙。他们都是些正直向上、有思想、有头脑的爱国青年，年是他们的领袖。同时他们还关心连队的发展建设，他和他的团体成员针对连队里存在的不良风气，敢于发表自己的看法，并参加到大字报的论战中。许多女孩都对他有极好的印象，但是他就像柳下惠一样，对女孩子们的青睐坐怀不乱，在她们面前表现的冷峻严肃，与打蓝球时洒脱飘逸欢快的他相距甚远，让女孩不敢接近。他曾跟妈妈说：即然不想在这里恋爱成家，何必去招惹姑娘。
华，是一位玲珑剔透的女孩，除了个子矮些，她真的长得很标致。她曾经送给我一件超短掐腰式淡鹅黄的羊绒开衫，质地很好，款式非常洋气，穿着去上学，连学校的知青女老师们都围了过来，摸摸看看，夸奖不已，让上小学五年级的我很是得意。这可是她作为大人所穿的衣服，可以想像她的个头之矮了吧。当然我是一个傻大个，她大概有1.56米左右。她是1965年来北大荒的，家境很好，她本人也受过良好的教育，谈吐十分优雅。她的眼光也很高，不愿与一般的人多交往，喜欢一个人独来独往，做事很有主见。他们俩除去身高的差距以外，感觉其他方面真的都很般配。妈妈是个急性子，第二天就把年找了来，把华的意思传给了他。年微笑着，不置可否，妈妈说：“你也别急着回答，一方面是关系到你一辈子幸福的婚姻大事，一方面是一个千载难逢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返城的机会，认真考虑考虑，时间还来的及，过个一两天再来告诉我。”
妈妈虽这么说，但她有预感，这桩事难成。果然，第二天，年就来回复了，他的决定是：不同意。他的决定令妈妈替他惋惜更为他感到骄傲，也令我这个黄毛小丫头对他顿生敬佩。只是苦了清高的华，与前几日的好情绪千差万别，心情落漠地告别了北大荒。几年后，年也通过自己的努力，返回了天津。我相信无论是华还是年，无论他们在哪里，在做什么，他们一定都能活出精彩的人生。一定都能找寻到完全属于他们自己的幸福：收获甜美的爱情，建立幸福美满的家庭，在工作中做出不斐的业绩，或者凭自己的聪明才智开创出一番事业。因为，他们是可以坚持自己内心、主宰自己命运的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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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7-29 00:1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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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7-29 08:39: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