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怨》第六十二章：潘沿美下达密令

念人

再说潘沿美，近几个月来，他的心总像十七八个吊桶互相乱撞。整天，他想站也站不稳，想坐又坐不下，真像是呑下了一只苍蝇似的。

王学瑞靠那支笔，到处写控诉信，在精神与心理上，确实也给潘沿美造成了不小的压力。他审查王学瑞三年多，至今没有查出任何经济问题，反过来自己背上了一个利用职权整人的罪名；陈香香情断403；自己从第一把手下降到第三把手；林魁洗手不干……这一系列的失败，使自己的威信扫地。最近，潘沿美据自己得力助手刘曹苞报告，一位老作家对王学瑞案件进行了两个月的详细采访后，已写成一万多字的调查报告，向中央、省有关部门寄去。据说，这位名叫雷震天的人是全国有名的传记文学作家。长期以来，由于他爱写社会热点调查报告，爱为群众打抱不平，所以，他赢得了广大读者的喜欢。这次，他对王学瑞的案件，写了长达一万多字的调查报告，文章事实清楚，针对性强，很有说服力，它犹如一颗中程导弹，如若爆炸，连乌纱帽也难保住。想到此，潘沿美心里更加不安与浮躁。要想王学瑞不告状，一是要为他平反恢复名誉，然而，给王学瑞恢复名誉就意味着整错了人，那就更下不了台；二是雇黑衣党人员狠狠揍一顿，把他的嘴堵住，看他还敢到处告状。想来想去，还是选择了最后一种办法。

这天夜晚，天空一颗星星都没有，黑沉沉的一片，犹如一口黑锅笼罩着大地，令人不自在。过不多久，沉闷的天气渐渐转变爽凉，接着，老天爷就下起绵绵的雨来。

这时，在潘沿美的办公室里，灯光还在亮。原来，潘沿美正在召集刘赌伟、刘曹苞等人开会，研究整治王学瑞的新方案。

首先，潘沿美在灯光底下，一边喝茶，一边开口就骂说：“他妈的，近几个月来，王学瑞活动很为猖狂，到处写信告状。有位名叫雷震天的老作家，他写了一篇长达一万多字的调查报告，此篇调查报告如果到处散发，对我们是大不利的。为了阻止王学瑞到处告状，今晚，我叫你们来就是专门讨论研究对付的问题。”

狗头军师刘赌伟接着说：“因为没有材料整死他，这样使他到处告状，对我们工作是不利的。我的意见是，将计就计，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不如雇一二个打手修理他一下，看他今后还敢不敢到处告状！”

刘赌伟刚说完，刘曹苞接着说：“知识分子怕硬不怕软。王学瑞这个知识分子，就得来硬的一套对付。我整人那么多，从没有一个比他这样难对付。”

潘沿美看到他们俩都发言了，而且都支持雇一二个打手修理王学瑞的方案。于是，他接着说：“大家都支持雇打手修理他，我也赞成。妈的，这回看王学瑞嘴巴还硬不硬！但是，不能打死，我要活的。”说着，他的眼光扫视了窗户、门口一眼，然后，他接着说：“咱们三人已结成生死哥把们，同坐一条贼船上，此事，决不能走漏风声，要绝对保密。”说到这里，潘沿美低着头说：“妈的！只要我的官保得住，你们就大有希望。”

刘曹苞看到自己的升官问题，潘沿美已打下保票，他便忍不住心中的兴奋表示：“此任务，就交给我吧！”

刘曹苞主动接受任务，使潘沿美心里很是高兴，他下达命令：“好，这任务就由刘曹苞去完成。”

潘沿美的信任，令刘曹苞眉飞色舞，兴致十足，他很快地接上说：“保证完成任务！”

在黑道上混得不错的刘曹苞，在接受任务的同时，最后提出来需要活动经费十二万元的问题。

坐在一旁的刘赌伟，这时，他看到刘曹苞热情很高，便在一旁帮着敲边鼓说：“如今社会上的黑道，我也是了解的。多多少少也是要花一些钱的。”

潘沿美见到军师刘赌伟开了口，便表示同意拨出十二万经费。但是，用什么名目申请呢？他站起来一边思索一边在室内走动。

刘曹苞出主意说：“说是厅长汽车需要维修，需要维修费。”

刘赌伟出主意说：“既然，已立案调查王学瑞，我们就将计就计，再次拨款，继续调查，搞个水落石出。”

根据刘赌伟提出的方案，考虑再三，潘沿美同意以继续调查王学瑞问题为名拨款。他认为，这是对组织对单位负责的态度，无可非议。

散会了，潘沿美看着刚迈出门口的刘曹苞背影，他为这位官迷心窍的徒弟而暗暗高兴；同时，也为有一位足智多谋的军师而宽慰。从这俩位得力的助手身影中，使他自己感受到当官的价值。人常言，有权不用，过期作废。想到这里，他为自己有权懂用权而感到沾沾自喜。这时，忍不住心中的喜悦，他抬起头来再次望着已离去的刘曹苞、刘赌伟的背影，虎视眈眈的自言自语地说：“我要好好发挥掌权的优势，谁反对我，谁就没有好的下场。妈的！这里是老子的天下，老子就是第一。”

会议结束后，潘沿美挟着皮包从七楼办公室坐电梯到楼下，当他走出大楼门口时，这时，外面突然风雨交加而且越下越大，天空变得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好像整个天都要塌下来似的，令人沉闷忧虑。天空中，雷电闪闪，不时从远处传来‘隆隆’的一阵阵震耳欲聋的雷声，使人们心惊胆寒。看来，一场更大的暴风雨将要来临。然而，田野里的庄稼又要面临着一场不是和风细雨，而是狂风暴雨的残酷无情的浩劫……

这时，潘沿美一人孤独地站在门口，呆呆地望着漆黑的天空，听着室外一声声沥沥拉拉的雨声，这雨声仿佛像受害者的哭泣；那一阵阵雷声，犹如天公在对自己良心谴责。想到此，他心里显得有点空虚，惊慌失措。于是，他赶紧用皮包盖住头遮住雨，然后，冒着雨，慌慌张张地走到那部奔驰牌小轿车旁，用力拉开车门，迅速地踩响了发动机，提心吊胆地往家中开去。

龙行天下

外面风声越发紧，
几个坏蛋更狠心，
决定找人玩硬的，
实际心底早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