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54 尴尬的农民工室长 1971年以后，高邮酿化厂化验室又进了两位新成员：一位是泰州知青周中华；另一位是上海女大学生吴安美。厂里任命我为化验室室长。我将培菌任务交给小周：将常规化验交给吴大姐。我负责进厂原料和出厂产品质量检验及药品、仪器管理，还兼厂部文字起草、宣传。三人配合默契、亲如姐弟。不用厂领导操心。 1972年，大学试招生，推荐优秀工、农、兵、知青学员上大学。我找陈主任报名。陈主任表扬了我的表现，又坦诚相告，酿化厂要扩大生产，开发新产品，却急需技术员用。他劝我继续钻研技术，为酿化厂开发出新产品、多培养些人才。明年推荐我进大学深造。我担忧明年有后台的人强占名额，重演两年前高邮知青李**调包泰州招教师名额的悲剧。 陈主任开导我：“你的户口还不在县城。厂里正积极打报告申请编制、让你和小周等青年技术骨干转为国营厂正式工人。估计年终前县里能批下。明年酿化厂推荐你上大学，深造对口的化工、微生物专业，更名正言顺。”我憧憬转正、进大学深造，更加刻苦自学《发酵工艺》《有机合成》等大专教材。化验室的灯光常常亮到深夜…… 高邮新生造纸厂原是隶属司法系统的劳改工厂。该厂造纸废液未经三废处理、直接排入下水道，污染河道、四周围怪味阵阵。后来污液涌到邮城，碱性浓烈的、黄黄的长龙漫出阴沟，腐蚀街道，散发出的呛人怪味弥漫天空，刺鼻难闻。市民怨声载道。 1972年夏，新生造纸厂被迫关闭。10余名正式工安排到酿化厂。其中，一个30大几的未婚“老姑奶奶”分进化验室。因造纸厂仅化验酸碱度、纸浆浓度，等简单物理化学分析，老姑娘刚来时，虚心向我虚心学习有机化学、微生物化学分析。顶班后，他得知我和小周尚是农民合同工，就摆起老资格，变脸与我对着干。 陈主任要我这个室长安排三班跟班定时取样化验中间产品，指导生产。我排好三班轮值表，老姑娘却拒绝上夜班：“我是正式工，在造纸厂时一直常白班。”王副主任来化验室开会强调：“小储培菌、化验技术较全面，又是厂团支委，让他当室长是厂革委会研究决定的，大家要听从安排。” 吴大姐丈夫朱葵是省里下放高邮文化馆骨干，常出差，。轮到她夜班，丈夫又出差时幼儿无人照顾，夫妇俩请我或小周帮忙顶上。老姑娘矛头直指我和小周：“造纸厂夜班全是安排农民工上。我是正式工最多上中班”。王副主任二次开会强调：“酵母间、制麯间酿酒间三班倒，正式工一样倒夜班。确有特殊情况可协商相互调班，否则作旷工处理” 一天，制麯间张班长请我现场取样化验，结果为优级麯。张班长指着夜班化验记录的“良”问我究竟是“优”，还是“良”？ 全厂各车间但凡有质量异议，主任总是找我重新化验作为结果。为慎重，我请吴大姐再次取样化验，结果也是“优”。张班长告诉我，老姑娘值夜班经常天亮要交班才来转一下填个数据。前几天一直是良。昨天他亲自精心制的麯，酿酒间都说明显好于前几天的。可你们化验室还是判‘良’。他怀疑老姑娘夜班睡岗。 我找夜班化验老姑娘。她拿不出原始数。我问她，值夜班到底有没有取麯样化验？ 她先是咬定取样化验.。人证、物证面前无法抵赖。她被批评、扣工资。 早就有人劝我：“老姑娘性格怪异、我行我素，你管不了她”，这下还真捅了马蜂窝。老姑娘工作上与我顶牛，生活上处处找茬。 她还串通原造纸厂的几个正式工造谣惑众—— 酿化厂成了储国云的知青招待所；他常常擅自带知青到厂职工浴室洗澡，职工被关门外；他常常擅留乡下知青过宿，破坏治安制度，厂里频频失窃；他常常陪知青参观各车间尝酒，泄露厂里秘密；他常常带知青参观化验室，显微镜发毛了；天平不准了；培菌室污染了…… 面对厂领导的质询，我驳斥了造谣的不实之词；也做了自我批评，求得了领导“知青插友进城一趟不容易”的谅解；。我申请辞去化验室室长让正式工当，陈主任劝我注意方式、方法，继续当好室长。我也只能忍气吞声、勉强应付了。
| 
发表于 2018-1-13 22:37:48
收藏
发表于 2018-1-14 08:14: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