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三喜临门春节欢 高考过后的第二天上午,芷华就骑我的凤凰车驮他爸进城。中饭后,我俩送她爸去车站,乘12:20的泰州班车回泰州。。芷华也责怪她爸:“你来高邮该先打个电话。酿化厂传达室已告诉你,国云正在高考,你该体谅他,立即来轮窑厂找我呀。国云昨天下午的物理化学综合卷未考好,说不定为此落榜,就要后悔一辈子的呀!” 送走她爸,芷华兴奋地告诉我;大队支书、顾科长、郑书记都找过了,郑书记再次承诺:“说话算数,今年公社困难再大,也不耽误你们前程。” 她为她爸影响了我高考成绩而内疚。她主动提出:一旦招工落实,就领结婚证。春节一起回泰州结婚。来个双喜临门、 我暗暗祈祷;但愿高考录取。哪怕是大专,春节时就是三喜临门了啊! 也许是资金困难,也许是厂领导预感到我真会高考录取,筹备了几个月的“春雷霉素”分厂也悄悄搁浅了。我仍旧回到化验室按部就班倒三班。 这次泰州来高邮招知青,进展很快,也许是给了高邮知青20个名额,得到高邮县、社、大队的支持,一路绿灯。元旦一过就完成大队推荐、公社把关、县里平衡、泰州审查、高邮确认、体检、泰州、高邮会签、交接、发通知、等程序。 芷华进城兴冲冲告我喜讯:他已接到招工录取的口头通知,但要退还刚插队时,国家统一发给知青的床板、桌凳、马桶、粪缸,才能迁移户口、粮油。她还告诉我,顾科长很关心我们的婚事,公社可随时开结婚证。 我从历次经历,悟出“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哲理,叫她先请乡亲帮忙,将床板等物品退还公社,领到正式录取通知及户口、油粮迁移证,再领结婚证。 红丰生产队乡亲争着帮她挑着床板、桌凳、马桶交公社。粪缸留给队里。 芷华随即领到招工通知书、迁移证。给我过目。我俩随即去高邮城镇革命委员会领取了(78)61号结婚证。时间定格在1978年元月29日。发证人还指着结婚证上套印的“计划生育、勤俭节约”8个大字要我们遵循“只生一个好”。 凭结婚证,我们购买了当时相当紧俏的鱼、虾、鸡、猪肝、猪肉、洋河大曲、大前门香烟,回泰州过春节办婚宴。前年用顾科长批的木料制作的大床、衣橱,也一并运回泰州。 芷华爸腾了一间厢房,作为我俩临时婚房。1978年农历正月初四,我和芷华的姻缘,终于修成正果。三天婚假过后,芷华高兴地去泰州一家国营企业上班。 数天后,同组插队的知青好友汪裕昌来芷华家告我们:他已收到南京工学院的录取通知,又询问我有否录取。 芷华爸接过他的录取通知书看着,长叹了一句; “要是国云也接到录取通知,该多好啊!”我听了,心里反而来气:要是你不去高邮打扰我最后物理化学的高考,我也很有把握,第一批录取,现在只能等第二批、第三批、甚至第四批大专录取了。招工、结婚、欢度春节的欢乐气氛一下冲淡了许多…… 也许是操办婚事劳累、加上未收到录取通知,上了火,我陈年的痔疮复发,肛门鲜红的血直流。我和芷华决定:趁这次婚假、春节假、补休假,住医院、手术根除。 开刀第二天,大哥来医院看我,告我俩喜讯:他去工人新村看父母,恰好遇人通知,立即去附近邮电所接长途传呼电话。(当时家庭安装电话的极少,只能靠人工传呼,接电话)高邮酿化厂电话通知,我的高考录取通知书寄到厂了,快去高邮取。 妻子推小车,送我去附近邮电所打高邮酿化厂的长途电话。政工科长严守忠叫我立即回厂,取录取通知书,以免误了大学报到日期。我问他录取何校?他说,信封未拆,下方署华东工程学院。 我知道,华东工程学院的前身是南京炮兵工程学院。文革前只招革命干部、革命军人、工人、贫农、下中农,所谓“红五类”子女,况且我第一志愿填的是上海华东化工学院呀。可严科长还说是华东工程学院。 反正大学录取了,我也不去争辩究竟是哪个大学。倒是芷华心里不踏实,她自告奋勇,先去高邮取回录取通知书。果然是华东工程学院化学工程系。 进校后方知,华东工程学院优先于华东化工学院录取。我高考成绩语文84+17、政治83数学78+11 化学48物理30总分323+28分(满分400+40分)报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录取分数线314+10分)都会录取。华东工程学院(后改名南京理工大学)过线(285分)的第一志愿考生不足,就录取了我这个“服从调剂”的高分考生。 老丈人接过我的录取通知书,一连看了三遍。高兴得合不拢嘴,他连连向亲戚、邻居报喜:“今年春节我家三姑娘、三女婿结婚,招工、考上大学是三喜临门呢。” 我想;他无意中偶然干扰了我高考的负疚,到此,该彻底解脱了吧!特殊年代高考、烙下的这样特殊的时代烙印,也绝不会在以后莘莘学子的高考中再次出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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