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一个中年人生活在现实与梦想的夹层,那种无奈、困惑与彷徨被作者渲染的淋漓之极。生活就是一个大舞台,心中的正义之气,无形之中的压抑,解不开的谜团,让自己无奈。作者用极其朴实的语言,抒发出都市中人的彷徨,诙谐的比如,幽默而具有深刻的含义,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暗涛汹涌。内心情感,通过质朴的语言一览无余,真实,自然的流露,让读者看到了一个活生生的实在人,看到了中年人的无奈和困惑。许多事情,被深埋在心里某个地方,小心隐藏。我们都在等待,彼此救赎的那一刹那。很多时候,我们会因为种种令人烦燥的事情而困惑,产生一种错觉或幻觉。作者感悟自己,感悟当下的社会,看似一段凌乱的思绪,却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社会现象总结为妖风,极具独特的观点,引人深思。作者的思绪看似闲杂散乱,其实表达了一种人到中年的郁闷烦躁心绪。用心细细欣赏品读,如此真实质朴的文字,却给读者带来一种对人生豁然顿悟的感觉。作者思维活跃,语言独特,布局新颖,读来发人深思。人是理性动物,但都少不了要把压抑久了的情绪寻求释放的机会。作者就把这种释放的过程诉倾于文字。欣赏妙文,耐人寻味的佳作。作者的文章,读起来像日记,品起来是杂文,所以读着亲切,就像大热天喝了一瓶冷饮,痛快淋漓,这种写作方式值得学习。 无形妖风 风随意 今天上午,我在办公室里可能坐的时间稍微长了一点吧,心里有那么一种说不出来的烦腻感,也可能是与阴暗的连雨天有点关系,因为不只是精神状况不佳,感觉着后腰也麻痛麻痛的不舒服。我站起身子,把双手背到身后,轻轻地捶了捶腰,捶了一会儿,感觉着稍微好受了一点,便漫不经心地走到窗户跟前,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推开玻璃窗户,双眼看着窗外那些灰白色的朦朦胧胧的毛毛雨丝,心里说不出来是一种什么感觉,总之是感觉着心里挺压抑的。 我心乱如麻地关上玻璃窗户,转身离开窗前,漫步来到书橱跟前,伸出一只手随意地从书橱里抽出一本书来,顺手翻开一页,心里寻思着,一目十行地看了挺长时间的报纸,看得昏头昏脑的,趁着现在还不到下班的时间,不如干脆朗读一篇散文,或者是吟咏一首小诗,调节调节自己这莫名其妙的烦躁情绪,心情或许会畅快一些也说不定。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我站在书橱前摇头晃脑地刚刚把这篇古代散文朗读到这儿,心里突然就莫名其妙地起了火,一股无名火焰越燃烧越厉害,几乎弹指之间就烧得我双眼模糊,神志也有些不清晰了,只觉得书本里的那些方块汉字,一个个的都争先恐后地拥挤着往外跳,那些跳出来的汉字,就活像是孙大圣手掌上的小猴子,一个个贼眉鼠眼的蹦蹦跳跳,大呼小叫,有的朝我伸舌头,有的朝我瞪眼睛,有的朝我呲牙咧嘴,有的朝我舞拳弄棒,只一会儿的工夫就弄得我眼冒金花,晕头转向,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手里这本书就算是一本再好看的散文集,这篇文章就算是再有什么好滋味,我也没有什么心劲继续朗读下去了。 我心烦意乱的将书放进书橱里,转身又来到玻璃窗户跟前,又伸手打开了玻璃窗户,透了一会儿新鲜的潮湿空气,感觉着全身都凉透了,便伸手关上玻璃窗户,转身来到沙发跟前坐了下来,微闭着呆滞的双眼,寻思着,我这是怎么啦?难道是刘禹锡那篇《陋室铭》在心里点燃的一把邪火?不对啊!那篇文章才刚刚看了不到一个自然段,哪里就能惹祸出这么一股邪火来?就算是我的思维在敏捷,情感在丰富,也不至于就能引发起我心里这么强烈的反响呀!难道是这段时间练气功练得不对路子练得走火入魔了?那也不对呀!我的气功根底尚浅,还到不了练到走火入魔的那个层次,那是…… 生活和工作当中种种令人烦躁、郁闷的事情,就像是那黄海的早潮,一个劲的呼啦啦地冲击着我的身心,一个浪头刚刚退了下去,另一个浪头又铺天盖地的冲了过来,冰凉的浪水击打得我头晕眼花,浑身难受。我烦躁地从沙发上站起身子,在屋里来回走动着,就在急躁得我快要发疯的时候,一道人形青烟冉冉地从窗户缝中飘进了屋里,只听他小声地对我说:“哎,傻瓜,你怎么忘了,二十一世纪就是人类患有精神病笼罩的时代呀!现在你赶快把脑子里的那一些垃圾思绪统统地都释放出来吧。释放干净了,脑子清楚了,你的心里头也就舒服了。” 是啊!我心里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呗,整天憋闷在肚子里有什么用,又不是在焖一锅红烧羊肉给谁吃。可我心里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话儿,究竟要从哪个地方说起呢? 去他奶奶的吧!管他老妈要嫁给谁,干脆就来个草原上的老黄羊,撒开四个干瘦的蹄子,闭着一双浑浊的眼睛,低着没有思想的脑袋,一股劲地乱跑吧。跑累了,或者是一不小心撞到哪块山石上,碰得头破血流了,也许就能昏头昏脑地躺在哪儿迷瞪那么一会儿也说不定呐。 再则又说了,这个世界上每个人的一生,谁都会有几段残缺不全的荒唐梦,这会儿我没有必要顾虑什么,也没有必要担心什么,自己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好了,现在我就实实在在,老实巴交地琢磨琢磨自己,问问自己心里这团莫名其妙的鬼火,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情燃烧起来的。 我心里这团熊熊烈火,从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来得是蹊跷了一些,迅猛了一点,可当我冷静下来,用心地琢磨了一会儿,倒又并不觉得这种现象就纯粹是一种心理上的幻觉。不是幻觉那又是怎么一回事呢?虽然一时半会儿我也说不出一个什么所以然来,但我还是固执地认为这种突如其来的心绪,并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意想症,而是早早晚晚都会在我身上出现的事情。 我长年累月的生活在闹市的水泥匣子里,几乎和高山,大海,田野都脱了节。这几年来,每天到了公司,进了办公室,就是读书、看报,坐在沙发上抽烟喝茶。下了班,回到家吃完饭就是看电视,睡大觉。生活常年如此,如何不单调,如何不枯燥。虽然我现在还不肯承认自己是一具已经快要干枯了的木乃伊,但无论如何我也不是一个生活得多么丰富多彩,多么有精神,多么有情趣的人。 我这个人的思想从小就杂乱,灵魂就残缺,说话办事不用脑子,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全凭当时的那种感觉瞎忽悠,就连过去所写的那一些文章,也都像是一堆乱七八糟,没有生命力的枯草。尤其是近几年,我的思想呆板、陈旧腐朽,人生观念已经落伍于时代的潮流了。可滑稽的事情是,现实生活当中的我,确实又是一个性情坦率,情感浪漫,心态变幻莫测的大男孩。该哭的时候,我会痛痛快快地哭一场;该笑的时候,我会痛痛快快地笑一回。哭完了,笑完了,该干什么去我就又干什么去了。我这个人还不算是太傻,还明白现实社会生活当中有许多的无奈和解不开的谜团琢磨多了没有用。 说实在的,人们在日常生活当中遇到了什么麻烦的事情,如果一门心思地请神拜佛,那还不如及时地求助自己。什么耶稣、释迦牟尼、穆罕默德、观音菩萨、玉皇大帝,一个个的到了关键时刻就都不管用了,他们全都呆呆地坐在寺庙里装聋作哑的看你的热闹,全都成了货真价实的泥巴玩意儿。 古今中外,神仙也好,活佛也罢,谁也没有什么能力帮助人们解除自己日常生活当中的烦忧和困惑。人们要想解除人生的“惑、业、苦”,那就得要早一点弄明白在生活当中修行,在修行当中生活是怎么一回事。 现在的问题是,谁能告诉我,人活一辈子会有多少梦幻?会遇到多少无可奈何的情感?会有多少困惑?谁又能告诉我,宇宙是什么时候形成的?它是否会消亡?人类究竟是怎样生成的?人究竟有没有灵魂?人类生前心灵的功能和精神的作用究竟有多大的能量?宇宙与人生的种种奥秘得困扰我到什么时候?为什么现实生活当中有这么多的贪官污吏和不法商人?那些经济动物费尽心机捞取到的社会地位和金钱是荣耀还是罪恶? 问天?问地?问自己?谁也不回答我,我依然还是什么都不清楚,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自己这些年来几乎是每天都麻木不仁地过着这种莫名其妙,醉生梦死的迷茫生活。 东一榔头西一棒,一榔头敲碎了我眼前这面虚幻镜,一棒子打醒了我这个还迷糊在梦幻当中的傻汉子。 日子还得过啊!工作还得做啊!要不然我一家老少该能如何吃饱饭。 前几天,我听一个朋友说,男人到了四十岁之后,就会慢慢地从新寻找自己,修复自己的尊严。 今天真是巧极了,我正好是四十周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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