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叔的故事5

王金成

舍身为兄嫂

晚饭又是在杨大叔屋里吃的，这回是老戚请客。杨大叔今天特别高兴。我不会错过这极好的机会，几杯酒下肚，就提出了我的话题。杨大叔大喝了一口，想了一会儿才开口，好像不愿提起这尘封已久的往事。

四零年冬天，土匪绑了杨大叔的哥哥。传票的对嫂子说：“传大当家的话，杨老大我们留下入伙啦。”这一下可急坏了大嫂，抱着孩子直跺脚，一个劲地哭。这时正在城里念书的杨大叔回来了，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知道这个家全靠大哥支撑，家里不能没有大哥。思来想去自己悄悄地跟在传票人的后面走了。走着走着这传票的觉得后面有个人，回头一看是个半大孩子，于是问道：“你跟着我干什么？”杨大叔说：“我是杨老大的弟弟，想去换回我大哥。”传票的看了看杨大叔说：“换也行，不过你太单薄了，今年有多大呀？”杨大叔挺直了腰说：“我十六啦。”“十六小点，怎么也得十八呀！”传票的想了想又说：“这样吧，到时候你就说你十八，你的个头不小，也许能混过去。”就这样杨大叔跟着传票的来到了一片老林边上，在一棵大树后面闪出两个人。

“二狗，身后的是干什么的？”前面的人问道。

“是顶票的。”被叫做二狗的传票人回道。

一听说是顶票的，另一个顺手拿出了一块黑布，给杨大叔上了“蒙眼”。杨大叔觉得有人往自己手腕上系了根绳子，被人牵着就走。约摸有半袋烟的工夫，杨大叔觉得有一股热气喷来，接着，脸上的臭布也被人抓掉，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了周围。

这是一条长筒子屋，南北大炕，空气中弥漫着旱烟的气味。前边传票的站在一个满脸大胡茬子的人面前，不知说了什么。大胡茬子转过脸来问道：“会打枪么？”

“使过鸟枪，打过兔子，撵过狼。”杨大叔回道。

“报个万！”

“姓杨，没名，行三，就叫我杨三吧。”

“看不出来，小小的年纪知道得还不少，真名都不报，就叫杨三吧，多大啦？”

“十八。”

“这么瘦，能干啥呀？”

“吃几天饱饭我就能壮起来，叫干啥，我就能干啥！”

“呵！行啊，那就留下吧！在我身边当个跑腿的。”

就这样，杨大叔换回了哥哥，自己入了伙。那时他还不足十六岁。

我正听得上瘾，电灯突然灭了，我知道，这是停止发电了。恐怕错过机会，我急忙问：“杨大叔，你真的当土匪啦？”一旁的老戚又说话了：“我说小伙子，别人都睡觉啦，改天再说吧！”说着话，杨大叔点着了蜡烛，我们草草吃了点饭，就休息了。

龙行天下

当年被迫入匪伙，
只为顶回亲哥哥，
小小年纪胆子大，
知青听得心头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