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改变人生（九）童子尿治刀伤

杨军

选择，改变人生（九）童子尿治刀伤

    一九七零年秋，黑龙江。
    收割完糜子、高梁和黄豆，就该收割谷子了。割地的活儿里边，割谷子是最累的，当地的农民都这样说。通过几天的学习和实践，割地这活儿，我逐渐适应了。可是割地的速度仍然很慢，几乎是天天落后。
　　头一天割谷子也是下午。到了地头儿排好垄后，“打头的”带着训斥的口气对我说：“割地的时候不要总直腰看别人，越直腰越慢，越看别人越落后，伸下腰，别抬头儿，一个劲儿往前干，就不会落后了。”
    我听完“打头的”训话，伸刀开镰，弯下腰去不抬头儿。六条垄我先割中间的两条，这叫做先开“趟子”。这会儿打“腰子”也比较熟了，速度也比以前快了些。割出了可以打两捆的距离后，就向左后转弯，割左边的两条垄，左边的割完了，再向左后转弯，割右边的两条垄，够一捆了就打一捆，这会儿打捆已经吸取了割糜子时的教训，打满扣，捆得结结实实的，即使拿起来扔它几个“个儿”，也不会散。收割，我时而两条垄齐头并进，时而单垄前进，实行“小循环”，也就是绕圈儿割。单垄前进自然是割一刀，迈一步，迈一步，割一刀，这样可以提高速度。这一招儿是跟社员偷着学的。如此这般，循环往复，高高的谷子被我割倒捆起，身后陆续出现了一捆捆打好的“谷个子”。我正兴致勃勃，单垄朝前割的时候，由于心急加之用力过猛，一刀下去不但割掉了谷子还刀在了向前迈进的右小腿上，割得好疼啊！心想，这下子坏了。我急忙撸起裤腿儿一看，这一刀割得很厉害，外边的裤子和里边的衬裤，两层都割透了，小腿中间被割出了大约有三公分长的白茬口子，疼得我嘴里不停地“嘶——，嘶——！”。眼看着鲜血从刀口向外冒，白茬里充满了鲜红的血，我才想起止血，可是这大地里哪有什么止血的东西，于是我顺手从垄沟里抓一把土面子糊到伤口上，可是没止住，血将土面子浸透，继续往外冒，怎么办？我用手一摸裤兜还有上次割糜子撕剩下的多半块儿手绢儿，就立即掏出来，又抓一把土面子糊上，然后抻着手绢儿的两个对角把伤口绑上，再把裤腿儿放下去，拿起镰刀继续往前割，割一刀，迈一步，迈一步，割一刀，够一捆，打好，再往前割……太阳偏西时，我终于割到了地头。
　　抬头一看，已有四五个人先于我割完了，正坐在地头儿歇着。我转身向后望去，这长长的垄足足有五百多米。这么长的六条垄，别人是一气呵成，我是中间包扎伤口喘了一口气儿，两气呵成。看着割完的一捆捆谷子，再看看我后面还有很多人没割到头儿，我心中生成一种自豪感，往日都是他们坐在地头儿上看着落后的我，今儿个是我坐在地头儿看着落后的他们，自己今天真是伟大啊！
　　当人们都割完了坐在地头儿上休息的时候，“打头的”看着我跟大伙儿说:“这小伙子出息了，今儿个没落后，还跑到前头儿来了。”社员中有的接着说：“这小伙子有长进！”“这小伙子练出来了！”其实他们有谁知道我今儿个没落后所付出的惨痛代价。
　　歇气儿后，按常规就是顺着自己的趟子向回走，一边走一边把捆好的谷捆码成垛，三趟谷捆码成一趟垛子，一垛子大约六七捆。歇气儿时还没觉得这受伤的腿怎么疼，等站起来去码垛时，才觉得这腿特别疼，因为这一刀割在小腿骨棒上了，小腿骨棒肉薄，肯定是伤着骨头了。疼也没办法，坚持吧！码垛也有开趟子和服趟子，不巧，我赶上的是扶趟子。因此我每拿一捆或两捆去码垛时，至少要横跨四条垄，我咬紧牙关，一瘸一拐地坚持码到地头。回家的路上，有的社员看见我走路时右腿吃力，就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事儿！”
　　回到家后，我怕刀口发炎，就去问几家邻居有没有消炎粉之类的药，结果问了几家都没有。这时，我忽然想起，在辽宁下乡插队时听人讲童子尿能消炎，于是找到了刘存田大哥的小儿子，他约有四五岁。我伸出腿露出伤口对他说：“小家伙儿，有尿时往这儿尿。”小家伙儿晃了晃小脑袋。后来我找了一个罐头瓶，清洗干净给他送去，过了一会儿，还真不错，他给我尿了少半瓶儿。我用这尿水把伤口的泥土洗净，又用布条儿把伤口缠绑上。
    第二天早晨打开伤口看看，还真没有发炎。虽然走路时腿还很疼，可是秋收大忙季节我不好意思请假，又照常出工了。

龙行天下

收割谷子大不易，
一刀伤到骨头里，
涂了一点单子尿，
总算没有发炎起。

麻沙老农

童子尿消炎，虽然有点匪夷所思，但是民间不少类似做法。浙江东阳人年年春天吃童子尿煮鸡蛋，据说有益身体健康夏天不会中暑，而且童子尿煮鸡蛋还入选东阳市非物质文化遗产，看来历史悠久。

杨军

龙行天下 发表于 2018-8-9 07:45
收割谷子大不易，
一刀伤到骨头里，
涂了一点单子尿，

无奈之举，效果还好。

杨军

麻沙老农 发表于 2018-8-9 08:47
童子尿消炎，虽然有点匪夷所思，但是民间不少类似做法。浙江东阳人年年春天吃童子尿煮鸡蛋，据说有益身体健 ...

呵呵，我也是下乡后从老乡那里学来的。谢谢惠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