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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印象散记(五)故园旧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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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9-24 05:39:44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卜桂仁 于 2020-9-26 07:26 编辑

东南印象散记(五)

故园旧事

14
   扬州到仪征有城市公交开通,距离约30公里,只需六元钱车票,也许仪征现今已经归属扬州市代管了,实行的是市内交通的价格。
   仪征是我的祖籍,说是祖籍,因为自从祖母过世之后,老家就再无亲人。祖屋变卖,根基无存,逝者如斯,光景不待,须臾鬓发成丝,走在街上,茕茕孑立,形影相吊,连个熟悉的人影也无处寻找,那份对桑梓的思念,只能长存于心中了。
   妻子与我结缡四十余年,然从未随我归宁故土,按照旧的说法,犹新妇也。我知道,跟我去看看老家风物,也是她的一个宿愿。
   虽然沧桑变化,世事更迭,如今叶落而无根可依,更生出一份凄凉。故园旧事,亦如昨日黄花。然而魂梦牵绕之思并未能因此清零,这里毕竟封存着我太多的幼年记忆。
   仪征古称扬子,以临江得名。这座滨江小城拥有两千五百多年历史,远在西周,就已建邑。春秋时期,仪征之地分别属于吴、越、楚国。据说当年伍子胥逃楚投吴,在仪征得到两位见义勇为者“浣纱女”和“渔丈人”的舍命帮助,无以为谢,伍先生遂解下缀有七颗宝石的佩剑馈赠。古人尚义,“渔丈人”并未领受这足以改变身家的贵重回报,而以自己的身死断绝蒙难人的后顾,当年解剑渡江之处,留下地名曰“胥浦”。
   唐朝著名诗人李白的《横江词》第三首写道:“横江西望阻西秦,汉水东连扬子津。白浪如山那可渡,狂风愁杀峭帆人。”长江自扬州以下,流经瓜州、镇江、仪征,到南京一段,古称扬子江,唐代设扬子县,宋初置建安军,邻县属之。治所就是今天的仪征市。历史上,扬子江边小邑仪征数次更名,因而和这段宽阔而波涛汹涌的江面有了更为密切的渊源。
   宋真宗皇帝信道,地方官报称“祥瑞”出现,说什么在附近一座小山上发现王气,于是皇帝派出官员,召集工匠,设置冶炉,铸造玉皇、圣祖、太祖、太宗四座金像。迎送金像进京城仪式办的极为隆重,皇帝亲率百官迎接。后因造像仪容逼真,龙心大悦,特赐名仪真,不久又升格为真州。
   为避仁宗皇帝讳,真州复扬子旧名,徽宗年间,设仪真郡,南宋复置真州,明初又更名仪真,入清后避雍正皇帝胤禛讳,改名仪征,又避逊帝溥仪讳,复称扬子,民国后设仪征县,沿用迄今。一九八六年撤县改市,隶扬州市代管。
   现在的仪征,是苏中地区一个县级市,如今在通都大邑繁多,旅游景观闪亮的苏浙皖地区,看去并不起眼。可是历史上,仪征曾经有过它独步东南的辉煌。

15
   和扬州一样,仪征历史上的繁荣,也得益于漕运、盐业发展。此二者在农耕社会环境下,在国民经济中占有很大组分。仪征曾经仰仗天时地利,聚集财富、荟萃人文。有人把邻近的大邑扬州比作大家闺秀,那么小县仪征恰如是小家碧玉,以其小而独具风韵的特色,和扬州繁华相映交辉,共同构筑东南经济的亮点。
   仪征地处苏中扼要,在南京、扬州、镇江等都市的交汇点上,有临近长江和运河的地理优势,是东南一带重要的水陆转运码头,从两宋兴衰到明清际会,仪征一直都担负着“转运半天下”的历史使命,到清代更直接维系着“扬子四岸”即长江中游四省粮食食盐的贸易,被清末重臣李鸿章誉为“东南利浦”。
   自从金兵肆虐汴梁,宋室衣冠仓皇南渡,大批的中原士民渐次落户仪征,给仪征的商业经济和文化带来了空前的发展机遇,奠定了其厚重的物质积淀和绚烂多彩的文化遗存。仪征境内文物古迹丰盈,建于唐代的天宁塔、明代的钟鼓楼等古建筑至今保存完好。南宋诗人刘宰有诗赞道:“仪真来往几经秋,风物淮南第一州。山势北来开壮观,大江东下峙危楼。沙头飘缈千家市,橹尾连翩万斛舟。去去烦君问耆老,几人犹得守林丘。”刘先生算不上什么著名诗人,南宋也不是近体诗的全盛时代,不经意的人很少会听说过他的名字。然而“风物淮南第一州”的评价,确见证了仪征历史上曾经有过的辉煌。

   满清末造,仪征县城也曾遭遇过几次兵燹。随着近代工业交通的发展,外向型经济辐射领域不断扩大,内陆自给经济的挈领地位逐渐让位于沿海开放经济,公路和铁路运输的发达取代了内河水运的优势。盐业和漕运不再是国民经济的支柱产业,国家财富的集散中心不断向北方和沿海转移,仪征昔日的枢纽地位遭遇到严峻挑战,人才优势开始谋求向外发展,所以,许多老仪征人不无沮丧地认为,十九世纪中叶到二十世纪中叶这一百余年中,是仪征由繁荣走向衰落的时期。

16
   很小的时候,在外工作的父母便把我送回老家,交给祖父母抚养。从我有记忆开始,就和祖父母生活在一座粉墙青瓦的旧式院落中,直到五岁离开。
   那是一所三进正屋两侧带有厢房的院子,门面临街,前后都住有别的人家,邻里相处和谐。记忆中的祖父是一个学究型的老人,为人古板方正,不苟言笑。常穿一袭深色长衫,天凉的时候,喜欢戴一顶老式圆顶毡帽,两只手时常抄在袖筒里,这大概就是祖父留给我的最初印象了。
   那时的仪征县城很小,全城可能只有一所公办小学。祖父的职业是国文教师,在县城里颇有知名度,我只记得不管他走到哪里,都有人恭敬地以老师相称,祖母则被所有认识的人尊称为师娘。
   朦胧记事的时候,祖父已经退休在家,白天,经常驮着我(坐在肩膀上)出门逛街,最常去的地方就是鼓楼和下面的小院子(可能是文化馆一类的机构)。明代留下的鼓楼当时是县城的中心,两端不远的地方分别叫南门和北门。   
   儿时感觉鼓楼非常高大,只不过成年以后又看过几次,反而觉得不是那样伟岸,也许是我长高了,眼界大了。老人家心情好的时候,喜欢在鼓楼街上的馆子里喝点小酒,一般是一笼包子、一碗面、一碟小菜,一小壶酒。
   祖父吃面的时候,显得特别有情趣,他用筷子把长长的面条夹起来,在空中绕成一个大大的面坨,送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嚼着,我非常喜欢看祖父吃面,疑心那面坨就是世间最好吃的东西。
   祖父的亲家,也就是大伯母的娘家,也住在同一县城里,两家离得不远,老人们时有过从。祖父去他们家的时候,总带上我。大伯的岳父,我还依稀记得老人家的名讳叫易二如,在我童年感觉里是个很奇怪的名字,所以印象深刻。祖父叫我称呼他“公公”,一位时常头戴瓜皮小帽,胡须花白,慈祥和善的老先生。
   晚上没有电灯,祖孙三人常坐在油灯下,祖母坐在一旁戴着老花眼镜做些针黹,祖父则用火柴梗在桌子上摆出一些简单的汉字来教我识字,或者对一些简单的对子,比如天对地、上对下、白天对黑夜、太阳对月亮,据说当时已经能对三字对。成人以后,学会写诗,是不是有那时的影响,也未可知。
   祖母是一个典型的家庭妇女,小脚,也许笃信佛教,我依稀记得她和附近庵堂里的师太还有些来往,每月初一初八和十五都保持吃斋的习惯。在家里,祖母是我最可依恋的庇护者,每当我招惹祖父生气的时候,祖母总是像老母鸡似的把我呵护在翅膀下,躲过祖父发作的雷霆。
   记得家里有一个像留声机大小的小箱子,原是祖父放零碎物件的。自从去文化馆看了人家的留声机,引发了兴趣,缠着非要不可。纠缠之下,老人家生气了,抓过箱子,“啪”地一声掼到地上,里面的零碎撒了一地。
   我当即坐在地上大哭,祖母闻声赶来,把我抱了出去。以后的细节记不得了,反正后来那只小箱子归了我。
   五岁那年,母亲带着姐姐把我从老家接出来,祖父祖母也跟着一起到了郑州。那时仪征不通火车,公路运输也不发达。从仪征出来,都要先坐船到南京,再从南京转乘火车。
   仪征到南京没有大轮船,只有小火轮拽着的拖驳。拖驳也不能直接停靠码头,还要乘江边的小划子摆渡上船。驳船分上下两层客舱,自身没有动力,航速很慢,到南京通常要四五个小时。
   拖船航行在长江水面上,感觉水急风大,前面拖轮高竖的烟筒里冒着浓黑的烟,苍凉的汽笛声不时在江面回旋。江上船只很少,只有靠近渡口的地方,才能看到一些帆船在水面颠簸,船工们穿着破烂的衣服,吃力地和风浪搏斗。我们坐在二层的客舱里,祖母用一方大毛巾被包着我,不让我从小小的舷窗里向外探头,就这样,我离开了故乡,也告别了幼儿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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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20-9-24 07:35:04 | 只看该作者
仪征故里已无亲,
携妻探望却初程,
忆起童年留连事,
犹记乘船离去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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