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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猴石山》56
作者：我的第二故乡（曹振声）
第十七章她咋叫他“舅舅”
56 今天下午，任红兵对肖卫东大发了一顿雷霆后，骂骂咧咧地走进连部，一屁股墩在椅子上，看见办公桌上有一封自己的信，即欣慰又纠结地一下子撕开，妈妈那熟悉的字迹跃入眼帘： “……你在斗争中勇于冲锋陷阵是对的。你们年轻人就是要经历大风大浪，才能成熟起来！可是，你不能光想着‘把皇帝拉下马’，要学会保护自己。爸爸妈妈不在你身边，真为你担心啊！现在的斗争很复杂，有些人今天还是人人尊敬的革命家，明天就有可能成为人人喊打的‘叛徒、特务、走资派’；株连到你们，今天的‘龙子龙孙’，明天就是‘狗崽子’！所以，你必须牢记，遇事多动脑子，保护好自己。保护不了自己，你的一切都是空话！再有，不许你在兵团搞对象，就是和肖卫东也不行！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总要讲门当户对，你爸爸已经在部队……” 妈呀！我的亲妈呀！你说些什么呀？你们从年轻就跟着伟大领袖毛主席反封建，怎么到老了，也搞起封建来了！什么“门当户对”？难道你们还要搞“父母包办”……？不，不！我绝不允许你们倒行逆施，绝不允许你们干涉我的自由！啊，笔呢，纸呢，我要给你们写信，表明我的立场……你们越是反对我和肖卫东交朋友，我就越是要…… “下午，石团长来了……”晚饭后，指导员老关跟王连长说起了石裕山的到来，“他同意咱们的安排……”说着，他们走出了连部。坐在桌旁写家信的任红兵瞪了他们一眼，他知道，老关一准会告诉他石裕山认肖卫东做“外甥女”的事，也会说他对肖卫东的雷霆之怒…… 任红兵写完与他爹妈论战、表白自己心境的家信，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不能入睡。不是同床酣睡的徐会计轻轻的鼾声吵扰他，而是他的脑海还在“哗哗”地扬波拍岸：一会儿是肖卫东扬着脸问石裕山军队里有没有性别；一会儿是石裕山紧紧搂着肖卫东；一会儿是石裕山给肖卫东带军帽；一会儿是石山县军营驻地前大桥下赤裸的女尸……一会儿又是他气急暴躁地对肖卫东连嚷带骂……想到下午对肖卫东的那顿斥骂，他悔恨不已：咳！瞧我？干嘛跟她发那么大的火？他是我的“肖妹妹”呀！谁还没个错？她不过是被石裕山蒙蔽了，欺骗了，她内心的伤该有多重！我怎么还能给她“雪上加霜”，怎能那样伤害她……？他打开手电筒，看看腕上的“双菱”表，暗自庆幸：还不到九点，她们还不能睡！就心急火燎地跑了出来…… “肖卫东，你出来一下，好吗？我有话跟你说。”夜光下，任红兵站在薛奶奶的院子里，叫肖卫东。 “有事吗？”肖卫东穿好衣服推开宿舍门，走了出来。 “实在对不起。”任红兵低着头，向她忏悔，“下午，下午我太冲动了，你别往心里去。” “别说了，任大哥。”肖卫东也低着头，两手在胸前揉搓着，边往院门走边轻声说，“事儿过去了，别再提了。” 听，她还是叫我“任大哥”！任红兵的心花怒放了！严德发的话没错，女人就得哄！在皎洁的月光下，他看着她略带羞涩的脸庞，克制着内心的冲动说：“其实，我也是为你担心。” “担心……？”肖卫东抬起了疑惑的眼。 “知人知面不知心呀！”任红兵忧心忡忡地说，“你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干嘛平白无故认你这个外甥女？” “这……？” “他没怀好意！”任红兵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板着脸告诫她，“现在斗争很复杂，党内有一小撮，军队里就没有？你要警惕军队里的一小撮！” “你——！”肖卫东浑身颤抖，抬起一只颤巍巍的手指着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你”字，跺着脚走了。走到院子门口，她转身压着嗓子冲他嚷了一句，“往后，我的事儿你少管！”言罢，她一撅一撅地走进院子，回宿舍了。 任红兵看她又生气了，心里很是后悔：瞧我？怎么就管不住我的这张嘴？怎么连三句哄她的话都不会说！卫东啊卫东，你知道你是我的心尖子吗？你知道我在为你担心吗？你知道我在为你和我的爸妈论战吗？我的心如此坚定，你的心就这么容易被他夺走吗？你别固执了，要提高警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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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6-27 14:0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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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6-28 08:27: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