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趣儿（3）牵牛花

戎小熊

花趣儿（3）

牵牛花

退休后有了大把的时间，就想种些花草。那天去潘家园花鸟市场买了牵牛花籽，摊主是个胖乎乎上了些年纪的女人，她告诉我要挑选那些颗粒饱满、亮泽的种子，用温水泡一下，放在湿润的纱布上，两三天后待其发出嫩芽，再把它们移种在几个瓦盆里。土是从院子里取来的，不是很肥厚，要想从这样的土中培植成肥腴的花，实在是件很艰难的事。于是又从花店里买了一包磷酸骨粉，算是一种有机肥吧，拌在泥盆中。把几只瓦盆摆在院里墙角的背阴处，从墙头垂下几根细麻绳，好让牵牛花的藤蔓缠绕上去，这样就很容易能爬到墙头。做完了这些事，就幻想着用不了多久，这些牵牛花就会开出各色的花，争先恐后地爬满墙头。

我住在四楼，每天一早我都要从四楼跑下来，像看我的孩子一样关心着这些牵牛花的成长。还顺便挖来几条蚯蚓放入瓦盆中，蚯蚓能疏松土壤，它的粪便可以提高肥力，这是我小时候从《十万个为什么》中知道的事情。不过我后来也发现，在瓦盆中蚯蚓对植物或许是有害的，瓦盆内的泥土少，会导致蚯蚓啃食花卉的根系，结果这些蚯蚓又全被我丢掉了。

十几天过去了，藤蔓从两瓣叶子中间引申出来，牵牛花那细细柔软的茎越爬越高，将要齐墙了。不经意间，它的叶子慢慢多了、大了，从几片、十几片到几十片，大些的有巴掌大了。叶片格外的绿，绿得鲜明，又格外的厚，仿佛是丝绒剪成的，这自然是磷酸骨粉的效果。在叶柄与藤的交界处，长着一束花蕊，小的像粒，大一点儿的像灯笼椒，过了些天，一朵朵花儿像一只只小喇叭，像一顶顶雨伞，像一个个铃铛，爬满了墙面，鲜红的、天蓝的、蛋黄的、淡紫色，花瓣上还闪烁着晶莹的露珠。太阳落山时花儿也谢了，不过第二天清晨，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又有一批花儿从梦中醒来，绽放出美丽的笑脸。牵牛花是凌晨开花，白天花阳光充足的时候花却谢了，所以种植牵牛花应避开阳光直射。

我后来发现，牵牛花的花瓣像少女的眼睫毛，卷卷的，嫩嫩的，滑滑的。花蕊是黄黄的，细细的，上面还有针眼大小的圆圈，像是蜗牛的触角，慢慢地全展开了，像女孩清晨慢慢地睁开眼睛，还有些害羞。露珠也随着阳光的出现，缓慢地幻化成了水蒸气。

后来小区卫生大检查，说牵牛花孳生蚊蝇，被无情地被拔除了。

我那可怜的牵牛花啊。

龙行天下

欢乐种植牵牛花，
精心伺弄生长佳，
可叹遇到卫生拒，
生被除灭把泪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