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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第九章
故乡的云异乡的梦(下部)
第九章
孽债 (情劫何英姐)
没过多长时间,小冷与小施的缱绻缠绵还是传到董小娥的耳朶里,这是有违夜店规距的,小冷小云是董小娥手下的两根台柱子,小冷张狂放荡,小云文静婉约,两人相得益彰,互为补充。小娥不会放任小雨萱的信马由缰。她决定找小冷认真地谈一谈。
董小娥工作的房间在老街歌舞厅后面的三楼,早上九点钟左右,小冷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声响,过了两分钟光景,当小冷再次敲门的时候,才听到董小娥应答的声音。
“进来,”董姐并没有回过身来,她正打开窗户,拉开窗帘,窗外风和日丽,广袤的大地上葱绿的一片,微风吹过,麦苗似海浪波动,一幢幢点缀其间的精美小别墅象小船一样在浪中颠簸。
“小冷啊,这几天在那喝的迷魂汤,温柔乡里好快活啊!”
雨萱不敢回话,她看着董姐的背影,伸了伸舌头。
董小娥回过身来,她看着,直视着小冷,小冷低着头,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那小伙怎么样,我没见过,听她们说还挺帅的,现在你俩发展到那一步了,”
雨萱见董姐冷冷的逼问着自已,一脸严肃的样子,知道是董姐生气了,想多了,把简单的事情想复杂了。
“董姐啊,你不要听她们瞎叼叼,那有什么发展,那有什么下一步。你听我慢慢告许你,你说的那个小伙子姓施,叫施永祥,跟我一样,原来也在电子厂打工,都在总装车间流水线上干活,他在一线六段,是班长。我在二线六段,他认识我,而且关注我,可我并没感觉到,也不认识他,我跳槽离职后,他到处打听我的消息,去年年底,知道我在你这做事后,他找过来,一来二往慢慢地就熟了,也热络起来,因原来是同事,我对他稍稍热情了一点,他可能就想多了,”
小娥看着小冷,看着她说,听着她讲:“噢,是这样,看来到是个情种,”
“那里,还有呢。今年春节:期间,他干过那事之后,并没有走的意思,我也不好催他走,过了一会儿,他忽然认乎其真的问我,把你赎出去,需要多少钱,我一时没弄明白他说的赎出Q 点头,没有再说话,董姐极为平常的几句话,句句剜心,直击胸臆,小冷有些心酸,带着絲絲沮丧与落莫,眼睛有点发涩,她强忍着泪水,转头看着墙上挂着的一幅鸳鸯戏水图。
小冷表情的变化,没有逃过董姐的眼睛,董小娥年后就27岁了,比小冷整整大9岁,风月场中也混了六七年时间,以她的阅历,很容易就能看出小冷的叙述中隐藏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她不想深究也没必要揭穿,但有些事必须说透。
“小冷啊,我问你,近一段时间,那个小永祥常来吗?”
“每个礼拜都来,有时一次,有时两次,然后待一会儿啦呱几句就走。”
“他每月工资多少?”
“加上加班费,大概三千多一点吧,”
“小冷啊,你明白我问话的意思吗?以一个月四个礼拜的时间计算,他每月花在你身上钱就有七八百居多,还有吃饭房租和其它花销,他那有什么积蓄,说到底,这里本来就不是一个打工仔该来的地方。”
董姐的一番训导,让小冷无话可说,而且话中有话,似乎有所指。
小冷是去年夏天由一个玩得很好的小闺蜜拉过来的,初来乍到,她并没有把这当回事,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子,情窦初开,春心萌动,她甚至感到有些新鲜刺激。可是时间一长,她就后悔了,这行当羞于启齿,太难听了,听人说三教九流,九流又分上中下三流,而下九流最未一个即为娼。说真的,干上这一行,她确实不好意思见人,有时在路上遇到原电子厂的小姐妹她都有意避开或躲闪。但有一点她迴避不了,挣钱快啊,有时一个晚上能挣三百五百,遇到财大气粗的老板,出手就是五个单!想到这,小冷犹豫了,她左右为难,进退失据,管它呢,先干她个两三年再说,挣他个十万二十万,然后收手,找个男人嫁了。
董姐见小冷不说话,对问话的回答也不着边际,但从小冷的表情变化中,她也能看出个蛛絲马迹,是的,小冷还小,只有十八岁,她不一定知道世事的艰难与困顿,也不了解一个风尘女人的无奈与凶险,小娥决定还是把话挑明说透。
“你认识何英吗?”
“你说的是何英姐吧,认识,我怎么会不认识何姐呢?”
董姐所说的何英,跟小云在一起,夜店不在廊桥老街,在新区那边,离五月花夜总会比较近,小冷是小云的闺蜜,常去小云那串门,记得第一次去的时候,竞然发现有人还带着个孩子,这孩子一岁多一点,已能呀呀学语,孩子的妈妈就是何英,小云她们都叫她何姐,小冷有些奇怪,关注自然多一些,何姐约莫24岁左右,怎么看都不象个浓妆艳抹的小姐,更象是邻家小妹,她不施脂粉,不修边幅,一种自然的美,让她与众不同,特别是双眼皮下那双巴眨巴眨的大眼睛,清澈明亮,特别讨喜。客人进门,她咬着嘴唇含着笑。招蜂引蝶,另有一番风韵。
“她的客人多吗?”小冷关心何姐,顺口问小云。
“也不是太多,但熟客不少,许多客人是充着孩子来的,每次来都带一些童装,玩具和零食之类,这让何英很感动,”
小冷不知道董姐为什么提及何英,也不明白何英姐与自已有什么关联,她眼睛睁得大大的,疑惑地看着董小娥。
“小冷,你知道那孩子的爸爸是谁吗?你知道何英的故事吗?你知道何英是二次下海吗?”
小冷见董姐说话神秘矣矣的,有些故弄玄虚。她急切地说道:“你别卖关子了,你讲,你讲啊,”
“说来话长,这应该是五年之前的事了,”董姐说到这,略微停顿了一下,她瞥一眼坐在床沿边的小冷,小冷认真地听着,不时地揉搓着床边悬挂着的床帘边角。
“那是我从深圳过来的第二年,何英与她的男朋友也来到罗旺镇,她的男朋友叫春喜,也是四川人,同是一个村的,两人都在手机厂打工,就是那天吃饭时仇总所在的那个厂,两人的工资都不是太高,每人两千多元钱,春喜又有点抽烟喝酒的坏毛病,收入就有点日不敷出了,大概三个月之后,何英辞职了,在罗旺镇找到冯姐,希望投入冯姐的门下,冯姐见她长得到还干净,虽说貌不出众,到也有几分姿色,于是收在董小娥名下,在廊桥老街的歌舞厅给她留了个位置,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何英生意出奇的好,指名道姓要何英的很多,也许这些嫖客装腔作势的小姐见多了,乍一见何英的低眉顺眼反而让男人雄激素急增,”
“如果生活就这样波澜不惊的过下去也就算了,可是五月份的时候,小何英发飒了,不干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其实根子还是通在她的男朋友春喜身上,按理说,这两三个月何英挣的钱不少,可就是不见存钱,何英温顺,拿到工资后,总是毫无保留地交给春喜,也不知他春喜在外花天酒地把钱败到那里。何英记得,当初是春喜好说歹说让她去干这一行的,说什么,这钱来得快,来得容易,也没人知道,苦个一年两年,攒上个二十,三十万,就回去结婚。再说呢那生意场上也没让何英省心,客人中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正人君子有之,屑小之徒,变态之辈也不少,何英脾气再好,也有忍无可忍的时候。最后还是春喜死乞白赖的哀求,才让何英缓过气来,重新回到董小娥身边——春喜不能丢了这个钱袋子,他给何英掰着指头算帐,再忍一段时间,到年底就能夠挣上这个数了,春喜说完,伸出了三个手指头。”
小冷两只眼晴红红的,她很有兴趣地听着董姐讲,她想问一些,又不知问什么为好。
“那以后呢?”
“以后,正如春喜期盼的那样,何英拼命的挣钱,终于赚足了那个三十万,年底前回了趟老家,风风光光地办了个婚礼,”
董姐把话说完,小冷才轻松地吐出一口气,两眼已噙满了泪花。
“还好,总算有了个完美的结局,”
董姐听小冷这么说,她附和道:“还算可以吧。” ——她不想掃小冷的兴。
大概冷场五分钟左右,小娥回过神来,转身问道:“刚才你说什么来着?完美的结局?你想多了,恶梦才刚刚开始呢。你还想听吗?”
小冷见董姐一惊一乍的,象是故弄玄虚:“说吧,我听呢。”
董小娥明白,有些话必须挑明,否则,她不会长记性,她继续说道: “在老家,只一年不到的时间,他们生了个孩子,新婚得子,家中添丁,并没有给这个家庭带来欢乐和喜庆,春喜一根筋,他算来算去都说这孩子不是他的,实际上他一直对罗旺镇的那件事心存芥荠耿耿于怀,这让何英气得要吐血,当初那事是他春喜逼着她干的,现在倒好,一股脑儿推到女人身上,这男人啊,倒底是个什么物种?偏偏那村上的人没一个帮她说话,连她娘家的人都不站出啍一声,”
“何英赶现在这光景已是投靠无门举目无亲了,老家是待不下去了,唯一能去的只有东莞的那个罗旺镇,那里还有她的一些同事与朋友,何英没法,去年年初她拖着个吃奶的孩子又来到她赖以生存的罗旺镇,”
“这以后,我就不说了,你都看到了,小冷啊,何姐苦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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