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醪糟

戎小熊

陕西醪糟

酒酿各地的叫法不同

醪糟、米酒、甜酒、糯米酒

江米酒等，酒酿有甜味

是用糯米饭加酒药发酵做的

这是奶奶告诉我的

七十年代初

我在长安的一个三线工厂

厂休日是星期三

便借辆自行车去长安县

十六七里的下坡路，一路滑行

可回来就惨了，像老牛犁地一样

累得哼哧哼哧，出一身的

臭汗才行

城关有条小吃街

肉夹馍、凉皮、羊肉泡

葫芦头、油糕、臊子面

肉丸胡辣汤、浆水鱼鱼

……

可我独爱拐角处的老廖家醪糟

卖主是位老伯，六七十岁

矮瘦的一个小老头

也残了一只眼睛

店内有特制土灶

一口亮锃锃的铜锅

拉动风箱，扑啦啦作响

儿子在店外叫卖

我在细长的凳上坐下

说声“一碗醪糟，加一个蛋”

老伯便长声重复一遍：

“一碗醪糟，加一个蛋”

那老廖家的醪糟真是好喝

酸甜味醇，喝上几碗

都不会上头

醪糟也是一种酒

不过酒味较淡，不大会醉人

但若吃得太多

而又吃那不加水煮的醪糟醅子

也会醉的

城关街上，也有走街串巷卖

醪糟曲子的小贩

背个褡裢，里面装着用麻纸

包好的曲子，沿街叫卖

我也曾买过一块

依样画葫芦地做了一回

结果失败了

去问那卖醪糟曲的小贩

他告诉我

醪糟最忌讳的是油气

碗、盆、手一定要洗净

不能带一星星的油气

若沾了油气

醪糟非馊掉不可

拥抱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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