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黑土阡陌 于 2014-7-9 10:44 编辑
河边发生的故事(3) 小屏/文 那日,天色蒙蒙亮。北风徐徐吹来,河面上随着细细的波纹开始结上如薄薄碎如银鳞片似的冰霜。女孩望着快冰冻起来的河面,心里涌起的却是一股巨浪;五次上大学的推荐三次招工都没有自己,不是因为自己做的不够好而是因为爸爸的问题。 女孩是那么了解自己的父亲,相信自己的父亲是世上最正直最勇敢的人,她是那么热爱自己的家庭不愿意让父母再为自己操一点心。 她一直在工作中,善良的伙伴中寻找人生的快乐,她也一直从那个男孩对她3年多的痴痴爱情等待中品尝到那幸福的甜甜滋味。 几乎所有熟悉的伙伴全都回到城里,前些日子他们还为自己联名到总场要求放弃他们的回上海的大学名额让女孩有这最后一次机会。她觉得自己现在变得非常脆弱真希望男孩给她些力量。因为爱情长跑变得让她虚弱无力。 女孩和T君在3年多的时间里只相聚过3次还都是在女孩探亲的时间里。前两年女孩是一直不太相信这个爱情,是在相处两年之后,T君又一次提出;正式明确他们的关系。 当女孩告诉父母,她要和他永远在一起,女孩的父母并不同意。父亲以作家看透人心的眼光告诉女孩;他的性格软弱不坚定。母亲告诉女孩;我不希望自己抱着的外孙太难看(妈妈见过他家父母)。 女孩第一次大哭起来说;他回来后还等我两年,别人一走就分手,这证明他讲情义,我就是要和他在一起。 作为高级知识分子又经历过战争洗礼的父母自然知道女儿的寂寞和苦痛,但是在他们眼里女儿还太年轻又善良,不希望在这非正常时期女儿匆忙决定。他们坚信目前的境遇是暂时的,担心会因为他们的境遇让女儿在个人前途无望时,再在感情上受到伤害。 他们的恋情一直靠书信传递,世界上最浪漫的爱情似乎也只有通过书信。这段恋情在周围人眼里一直是个谜,没有人会像他们那样把自己的感情藏得如此严密。但似乎里面也有一些令人难以琢磨的冷静。 这期间,一个暗自喜欢女孩好几年的另一个男孩正逢大学毕业,有条件留在上海,他来信问女孩,是否能和他交朋友?如果同意,他就放弃上海的家到哈尔滨工作来陪农场的她。女孩非常感谢他的好意,告诉他;自己已有了大家共同相识的人做了朋友。 那个男孩难以置信,因为在他心目中这个女孩的朋友很自私。他只告诉了这女孩,任何时候只要需要他,他会非常高兴。 女孩虽然很感动,却想不出自己的朋友有什么自私处,只想那可能是一个偏见而已。不管怎么说,女孩所有对爱情的美丽幻想和在离开家庭的感情需求,都是这个男孩给与她的,不管怎么说这3年多的爱情过程在女孩心目中是最完美的。 她会为早一分钟看到他的信,自己跑到总场邮局分隔栏中取信。她会为他一针针把漂亮的椅垫绣起。她每天的梦里没有忧愁只有快乐,即使离不开农场,她自己倒不觉得有什么过不下去,只要有他对她的爱情。 但是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同,女孩已经到了27岁的年龄,她不想为了回城让父母天天牵肠挂肚。病退回去所从事的职业,在她看来是对她人格和能力的否定。她想想,还是留在这里做个乡村教师更有意义。 那么男孩又是怎样考虑?他一直说是永远等她,是否还能算数。她对自己的魅力也是充满着自信,因为她从来也不会以条件来看待感情,因为她相信自己等来的是真正意义上的爱情。 同时,她也有些矛盾会不会拖累着他,会不会真是像爸爸所云。她决定最后给他来一次考验;写信告诉他这次回家探亲她觉得;要么就结婚,要么就分手。因为她已没有承受着虚无渺茫爱情的能力,因为她天天在各种的希望中煎熬,又在各种破灭中受到沉重打击。 这次的打击尤其严重,宿舍里几乎就剩下自己。她第一次感到自己是如此脆弱,如此的需要依赖他。但在她的理智中,她知道即使他同意了,她也不会这样做,她只为了给自己一个安慰和证明。 当他们相见相拥的时刻,女孩就觉得有点异常,但她是那么相信自己的爱情,只以为;也许天太晚,也许他太累,一点没有想到这是他最后的离去。 在他匆匆离去后,妈妈告诉女孩;我今天好好问过了他对你的感情,告诉他,你不需要他的同情,请他再认真考虑。他说;对你不是爱情,只是同情。 这就如同五雷轰顶,女孩的脑子一下被炸开。女孩一直小心维护的自尊和自信,竟然让自己最爱的人如此不堪的一下被击碎。随便你以什么理由,在女孩家里,这是一种最卑劣最无耻的理由。 因为女孩的父母都是那有那种只肯施与人不肯求于人的人,更因为他们都是经过大风大浪的有着大学文化教养的领导干部,他们在文革中遭受的是那么残酷的斗争,都没低下他们高傲的头,他们的女儿要你这一个,他们本来就看不上的毛头小子来同情,那简直太自不量力。 女 孩父母非常愤怒,但也非常庆幸他能赶快离开这里。他们以为自己的女儿会很坚强,然而作为他们的女儿,虽然秉承了他们的个性,但是在刚刚承受了升学无望,招工也不可以的沉重打击,在她单纯的心里,爱情就是她自己的生命一样啊!这时候,一切就变成了对她的彻底毁灭。直到以后很久,母亲都后悔没有给女孩一个准备,因为这样,起码可以把身心的伤害降低些。 女孩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难受会这么没出息。她一下子就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不睡爬不起。长大后就没流过的眼泪,像一下子冲出了闸门的水,怎么也止不住。 第一天里她心中藏着对他的无限爱,拿着剪刀放在自己的枕头下,准备和他说个明白了结自己(只想告诉他自己对他一无所求,只想对他好而已,他没有来)。她实在觉得自己没有力量再活下去。妈妈仔细及时地发现,哭着求她要坚强,把剪刀夺去。 第二天她虽然也恨他无情,却并不怪他,心里依旧留存着他的好,想去他家附近的铁轨上卧轨自杀,惩罚他,让他为自己后悔(他还是没有来)。之所以没下最后决心死,都是不由想到了自己的父母,不忍心在父母遭难时再让他们失去女儿。当然母亲也看得紧。 第三天女孩子的母亲见她不吃不喝,还是不断的流眼泪,恐怕出事只好不顾自己的尊严去他家请他来(父母都已经见过面的),他依旧没来,只来了他的母亲。这就让这女孩真正相信了他对自己的寡情无义。 当知道爱情真的就这样离去,看到自己父母的人格尊严也受到了伤害,女孩的心渐渐冷静,同时回忆起和他在一起的一次情景;有个傍晚散步后他送女孩回家,走到家门前一个昏暗的胡同里,上来几个粗壮的男民兵,询问他们什么关系。他吓得一言不发躲在后面,倒是女孩大大方方告诉他们恋爱关系。追问那些人有什么不可以。 过后女孩问他为什么害怕?他说他们会随便抓人打一顿。从那以后女孩心里对他的勇敢品质留有存疑。但到底那么多的岁月,也有那么多的好。更主要两个人有说不完的话却从来没有一次不开心。那次的情景又逼真浮现在了女孩眼前,女孩心里微妙的发生了变化,脸上露出了一丝鄙夷。 她一下子从床上爬起,用手指在窗玻璃的冰凌雾霜上画出自己的心情。女孩突然的明白了自己的爱情;只是为了能对他最好,才想要和他在一起,没有一点想通过他要什么物质的东西。现在他不要这个好,自己干嘛非要硬给他!最终是自尊唤起了她的理智,是骄傲叫她不要那么没出息。 女孩在任何时候都是不愿意让别人为她难受又操心,何况,从没哭过的妈妈,现在天天心疼地搂着抱着她,为她难受得直掉眼泪。 第四天女孩起床了,装作若无其事只为不让妈妈担心。可是只要一躺下睡觉女孩依然忍不住流泪。碰巧姐姐在农场生孩子,妈妈就带了她去照顾姐姐的月子。在姐姐家的厨房,姐夫把冻在厨房地里的胎盘刨出来,骗女孩说;那是一个鹿肚子。 吃了那胎盘,女孩自己也奇怪,心里不再难受得活不下去,脑子里也不会再出现种种幻影。在照顾姐姐的月子忙碌中,女孩的悲伤慢慢有了一些舒缓,只在深更半夜还会掉眼泪。女孩不愿意被任何外人发现自己的隐情,也感到回家后,自己会仍旧控制不住情绪。假期一到就赶紧张罗回农场去。 这时,女孩写了一封信,告诉那个T君,请他最后一次送送她,因为女孩家周围所有的邻居都知道,他是这个女孩多年的男朋友,每次都羡慕的看着他们出入的身影,她不想让她们看出她的多年男朋友已远离她而去。 在T君来送女孩回农场的路上和车站里,女孩虽然一下子瘦削下去,但神情却很平静。她与以往一样和他聊着以往他们经常的话题,他们在一起有时会讨论哲学问题。女孩子一看见他,涌起的依然是对他的绵绵情意,但只能深深的藏在心里(即使在30年后两人相遇,看到他因病而变了的样子,她依然只有一种莫名的心疼)。她甚至还抱着一丝希望,以后还会看到他的来信,虽然她不再祈望爱情还能回来,但她实在一下子丢不开这3年半每周一封信的习惯和盼望。 T君看见女孩一点也没有怪罪自己,还是和原来的她没有两样,心里也就非常的轻松和开朗。一切又回到了他们在一起工作的那个时期。女孩祝愿他有自己的更好前途,微笑的独自登上了北去的火车驶去。 火车一开女孩不禁泪如雨下因为多少次都是T君舍不得离去,陪她随车坐过好几站才跳下去。 我将真心付给了你 将悲伤留给我自己 我将青春付给了你 将岁月留给我自己 我将美丽留给了你 将孤独留给我自己 我将春天付给了你 将冬天留给我自己
爱是没有人能了解的东西 爱是永恒的旋律 爱是欢笑泪珠飘落的过程 爱曾经是我也是你 我将春天付给了你 将冬天留给我自己
就要结束一段感情 却没来得及想到别后可能的心情 多雨的季节将来临 总是装着不信任的眼睛 怎么懂爱情 怎么懂爱情 雨季之前就要离去 转身之后我将不会再想起 关于爱不爱的问题 太多风雨你我已精疲力尽 已精疲力尽 已精疲力尽 我用离去让爱美丽 我让爱深深的叹息 雨季一过去 回忆会变得翠绿 我用离去让爱美丽 我让爱不会再哭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