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计系列--小说】没干球一件大事情
没干球一件大事情
叶尔达西
2014年刚入冬，团场里对农业连队进行深化改革，连队进行功能转型，自然村，连队由原来的11个连转岗绿化队3个、合并6个连队为一个作业区，没有“连”这个称呼了。支部干部的任用也有了改革。
叶落还得要归根。人年龄大了就要被年青的顶替，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规律，老计书记搞不清农业连队功能转型怎么转，用王教导员训他的话：“你老计，兵团干给了一辈子，没干球一件大事情。”老计支书猴一样的挠头：“怎么一下就没有“连”了呢。。。。
更难过的是内退下来的老计回连队后，连队职工们大多还是叫他老书记，可就是那些个没有长熟的年轻人，偏偏没大没小地老叫他的原姓本名——计兴查（记性差），闹得他常常就忘了是在喊自己，那道零星的眉毛立马又拧成了一朵没长开的棉花桃子。
已经‘内退’休息回家的老计书记黑夜里睡不着觉，总是憋气地思谋着；苦涩的嘴里也一个劲地叨念着，他娘的。计兴查，计兴查，记性差，你说我是个谁！
这两年，搞‘八法’工作制，走访入户也成了习惯，反正吃过晚饭也睡不着，老计书记拿起手电，又出去巡夜入户了。
眼下冬闲，年轻人基本上外出打工了，城镇化以后，连队迁进了好多外来人员和一些在厂子里打工的,都不认识，不似以前，老计书记咳一声，愣头的小子也得喊个叔。留在连队里的大都是一些老人和孩子。老计书记担心这老的老小的小，万一出了点事没办法解决，所以，晚上还得在连队里巡视几遍。
走到双喜家门前，听见屋里有孩子的哭声，老计书记就走了进去。双喜妈坐在床沿上，搂着孙子，不停地擦着孩子脸上的泪水。
“小宝这是咋啦？” 老计书记问。
“又想爸爸妈妈啦。” 双喜妈擦了擦眼睛，叹息着说。
“小宝乖，不哭了。爸爸妈妈出去挣钱了，过年就回来看你啦。” 老计书记把小宝拉到身边，掏出两块糖果，递到小宝的手上。他的口袋里总是装着许多糖果，遇到类似的情况，就掏出一些哄哄孩子。
“我不要爸爸妈妈挣钱，我要他们回家。”
“孬熊，不挣钱你长大了咋上大学？咋买房子娶媳妇？”老支书挠了挠小宝的腋窝，小宝破涕为笑。
经过顺子家门前时，听见屋里有呻吟声，老计书记推门而入。顺子爸躺在床上，双手捂着胃部，满脸痛苦。顺子和媳妇秋收一结束就去乌市打工，家里只有顺子爸一个人。
“老怂，咋？哪儿不舒服？” 老计书记问。
“胃疼。老毛病了，可从来没有疼得这么厉害。”
“你忍着，这就给你叫卫生员。”老支书掏出电话号码簿，拨通了小李的电话。
过了大约十来分钟，小李骑着电动车赶了过来。查明了病情，给顺子爸打了一针，让他喝了几颗药。看着顺子爸病情好转后，小李交代了几句，走了。顺子爸对计书记说：“我了，想吃点东西。”老计说：“球事不少”，但还是给他下了两包方便面。
在连队里转了几圈，已是十二点多钟了。没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老计书记就回家休息了。
一天，大雪下了整整一下午，地上覆盖上了厚厚的积雪。晚饭后，老伴见计书记又要出门，嗔怪地说：“冰天雪地的，就别出去了。老胳膊老腿的，要是摔坏了，咱可不伺候你！”
“越是这样的天气，越不能大意。” 老计书记固执地走出家门，转眼消失在夜色中。
雪夜的连队一片静谧。老计书记在连队里巡视了两个来回，觉得一切都很正常，就向家里走去。
刚到家门口，二强爸喊着追了过来。
“出了啥事？” 老计问。
“二强家的滴灌带被两个开三轮的装了一半。”二强爸喘着粗气说，“这两贼太缺德了！身体还强壮，我看还斗他不过。。。。。”
“你他娘的就能斗过我，快走，毛贼还能吃了我。。。”老计书记边往回跑，边在柴堆上抽棍：“球大的事你就敢到连队和我闹，这会儿咋这怂？”
老计书记到二强家门前喊了一嗓：“下雪天偷东西，做贼还嫩了点。你们出来，咱会会面。”
俩贼一听劈柴似的吼，想是碰到麻烦了，伸头一看是老头，手里还拎着棍，忙从怀里掏出小刀：“你你，你放了我们，我们也饶了你。”
“行呀，你们把滴灌带卸了，把车开走。”
“行，行”。。。
“那还不快点。。。 穷得揭不开锅啦？干这种事！” 计书记回头看二强爸，没影了。正疑惑，听见二强爸唤着一群人，拿着工具家伙吵嚷的奔来。
贼一看：“把他家的，你老熊给我俩饵套子。。。。。。。”。一个被滴灌带缠住，一个急了从车上跳下，拿刀子给老计个冷不防，朝肚子上杵了一刀。
老计书记抓住那手嘶喇着说： “不知道这是犯法的事？想去体验一下监狱里的生活是啥滋味？”
“计书记，今天早上咱的三轮被交警队扣了。。。。咱想早点把车子弄出来，一时糊涂……”俺没别的工作，就靠开个三轮持生活。
“那你说说，现在该咋办？”
“咱这回去给你拿钱看病。计书记，您是知道的，咱从没干过这种偷鸡摸狗的事，这次，您就原谅咱吧！”
连队的一般老家伙手电一照，老计书记肚子前的棉袄红了一片：“不能放，送公安局去。。。。。”
“你小子咱相信你是一时糊涂。” 老计书记说，“医院就不要你送我了，我‘打的’自己去。念你是初犯，咱就不把这事声张出去了。可往后，再别干这种丢人的事了！”
“谢谢计书记！”俩贼扑通跪在老计书记面前……
贼走了大家都说：“老计书记真糊涂了，受了伤，弄住这俩贼，整他个万把块。。。。。”
“咱连冬闲，年轻人基本上外出打工了，留在连队里的都是一些老人和孩子。我担心这老的老小的小，万一出了点事没办法解决。老计书记说：“这俩贼我见过，能教育过来最好，要不他老惦记我们，哪就很麻烦，况且他那天拿那小刀下手不很，我的棉衣厚，就在肚皮上一个小口。。。。。呵呵”。
第二天不知消息就传到营里团里，来了一大帮子领导来看老计书记。王教导员听了这事后，上来就是一捶训：“你老计，记性差，兵团干给了一辈子，没干球一件大事情，老了老了，你想出名哦”!
一年一度的春节转眼又到了，出外打工的人纷纷回到了连队。趁着老伴做年夜饭的工夫，老计书记又在连队里挨家挨户转了转。家家都在忙着贴春联挂灯笼做年夜饭……浓浓的年味扑面而来。可是，当他经过大海家门前时，却感到有点特别。他走进屋里，看到大海妈独自坐在床上，默默流泪.
“大妹子，你这是咋啦？大海他们没回来？
“说是没买到车票，不回来过年了。”
“噢——，那就到咱家过年吧，一个人在家孤孤单单的。” 老计书记拉着大海妈，回到了家中。
爆竹声响起来了，五彩缤纷的烟花竞相绽放。虽然不让干了，有些缺憾，但节日的欢乐还是充满了老计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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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6-14 17:0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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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6-15 11:40: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