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编织巧手 于 2015-11-6 16:58 编辑
上一篇说到我们搬到一个废弃的仓库,后来经过改造各排房间壁出若干个住房,由各排支配,五排分到最后一排共四个大屋,住四个班,胡排长和我们住在一起。排长是个天津人个头不高,但嗓音很洪亮,胖胖的排长每次上下工排着队,她喊号尖尖的,离着很远的地方都能听的到,排长不光能喊号干起活来也很冲,真是不怕脏不怕累,一百多斤重的生铁扛起来就走,冬天也干得大汗淋漓,说起话来很干脆,天津口音很重,由于她的文化水平不高,工作方法较为简单但我们还是挺佩服她的,很快连里要发展她入党了,一了解她还不是团员,于是我作为她的入团介绍人发展她入团,八个月后她就入党了。我七四年调离兵团回京,后面的事就不了解了,但我知道排长是个好人。 再后来,团里做了较大的调整,二连也进行了一次次调整,我由原来的五排18班,调整到四排十三班,排长姓陈,很精明。班长李秋荣,副班长李新萍,也很能干。班长有一副好嗓子,连里排沙家浜她演沙奶奶,至今网名还叫沙奶奶,因为她的金嗓子为我们班挣了光!对了“阿庆嫂”也在我们班,年龄最小,大家常呵护这个小妹妹!班里有大个子曲淳,有才!全班每人买个重音口琴,为了调节生活,可就曲淳自学会了吹口琴,还会打拍子吹。我们班的人员活泼,贾敏爱说笑,思源爱学习-----她们的年龄都比我小点,我就暗地里以姐姐自居多照顾照顾,实际我的脚不好,她们也照顾我呀!我们是一家人!
我们连成立了铸造厂,在利用一个废旧的车间进行改造时。一部分人去包钢学习炉前技术,炼铁!两个月后我们的铸造车间就开炉点火了。开炉那天大家很兴奋,熊熊烈火照着我们一个个花脸(汗水、铁灰),相互笑了!提起我们这个车间,真得多说说。车间最高处是高炉,他的旁边是大堆的焦炭山,对面是一排铁球模具,依次是铁球山、翻砂小车间。车间的窗户是几个两米大小的大窟窿,墙壁是黑黑的,炼铁的灰尘满天飞,我们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干活!男生一般是炉前工,女生是附工。炉前工需要掌握火候,什么时候填火(加焦炭)、什么时候捅眼放铁水、什么时候堵眼继续冶炼,学问可大了!早了晚了铁水质量都没有保证,还有浇铸工也是炉前工一种,铁水出来时两个人到炉前抬着包接帖水,再到模具前浇铸、几分钟后打开模具人工摢掉像“糖葫芦”一样的铁球两串,当铁球变黑、变凉后再由女生把毛刺砸掉,一套程序才算结束。当任务加重时我们就三班倒歇人不歇马,开始男生中力量大的做浇铸工因为铁水包有二百斤重,女生砸铁球,我脚不好自然是坐在地上砸铁球了。后来有的女生也当了浇铸工,车间里浇铸时前面几百度烤着,身后大窟窿窗户吹着冷风那滋味真难受,由于翻砂车间也在一起,车间里很脏,粉尘直渗到内衣、内裤大家只能穿单层或两层(冬天)衣服,下夜班时,到宿舍大约要走十五分钟,内蒙的冬天是很冷的,弄不好就要感冒,但大家是锻炼出来了,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鞭策着兵团战士,五排长常常是带头干浇铸工,我也曾经干过几天,两个人抬铁包走路必须步调一致,铁水不能洒出来否则就要烫着脚,连里有的人把脚烫了两三个月都不爱好。
还有几项工作不得不说,一是缷车----火车厢---生铁,二是焦炭车---火车厢,由于运原料的火车主要是给包钢运的,给我们的就中途摘勾留下一节车厢,让我们自己运回车间,生铁是三块连在一起的,两人抬起(大块200斤左右、小块也150斤左右),放在第三个人肩上,这个人肩扛着生铁踏过铁路再运到车间大约二十分钟再走第二趟,有时车厢急需调开铁路,以免影响火车运输我们就要加班卸车,如果是焦炭大家更要加班了以吨记位的焦炭全连(二百人)要运一、两天,这就是我们的工作。每次下工后,大家清洗手和脸洗上三遍,相互一看对方依然是“黑眼圈”像熊猫一样有人开玩笑说这回我们唱兜儿墩不用化妆了。连里为了解决这一问题决定自己焊一个水箱,修一个淋浴室,于是连里的“能人们”开始创新了。一个星期后我们就可以在收工后痛痛快快洗淋浴了“熊猫”也不存在了。
回到北京后对于铸造厂的日子久久不能忘怀,因为它给我的锻炼最大!也最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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