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邻队的老知青马德生和大队书记的女儿结婚了。听到这个消息,陈健特别惊讶,要知道,在那个特殊年代,知青要是和当地农民的女儿结婚,十有八九就只有一辈子在农村安家落户,不能调回城里了。 这马德生,陈健还是很了解的,他和另一个叫王跃进的知青已来他们知青点耍过无数次了,马德生是“老三届”的高中生毕业生,比陈健他们先下乡两年。不过他出生地主,父母在文革被批斗致死,留下他一孤儿。他本人经过文革“洗礼”,深知做为“地主子女”此去决难返回,当初下乡时便没报回城的希望。 那年月,农民挣工分是为了养家糊口,可知知青挣工分主要是为了争表现。 老马似乎不理会这些,无论春夏秋冬、严寒酷暑,下雨下雪从不见他歇着。每年年终分红时。他总是全队最高。即便这样,也不过20多元而已,但此时老马那红黑的脸上便呈现出一种满足,几张票子在他手中翻来覆去数了又数。 老马挣工分有一整套经验,他熟悉全生产队每一块田地的面积、形状和土质。特别栽秧打谷割麦子挖坂田搞计件承包时,他便总是找划算的单独“承包”,花的时间比别人少,工分却比别人挣得多。挑粪灌地是自报担数记分,每次老马都是先去最后走,这一前一后可多报担数,别人也不好说,当然,这是挑集体粪坑。若是挑私人粪坑(私人卖给生产队)的粪,他非但不会多报,而且在舀粪时把粪柄伸到粪坑底。然后慢慢抬起,此时粪档里便是干干的好粪。每次都把卖粪的主人气得咬牙! 老马自己也卖粪,他喂了头猪。不过老马每次卖粪给生产队时便在头一天晚上先把粪坑里的好粪挑去灌自留地,然后再挑水灌到粪坑里。第二天卖粪时,无论别人怎样搅底子,也是清汤寡水的,全无一点粪臭。这方面老马是“公私分明”得很。 评工分是保证经济收入的关键,老马是高中生,评工分是不会吃一点亏的。若是单干承包的工分,他便早将应得的工分算的一清二楚。待到计分员评工分时,若算得多,他便不吭声,若算少了,他便毫无客气地指出来。要不然把记分员的算盘拿过来,“三下五除二”那熟练的算盘手法和惊人的速算能力早令记分员目瞪口呆!结果当然是他的对。若是集体干活评工分,他会毫不客气地说这个那个该少点,最后理所当然他该多点。所以他的工分总是比别人挣得多。 老马不但会干,也很会吃。由于缺油,他的肚量特大,本来一米八三的大个就能吃,每次没有一斤八两的不会罢休。有一次,陈健见他锅里玉米粉、葫豆、豌豆、红苕叶子黑糊糊的煮了一锅,边说:“这么多东西和在一起,咋个好吃?不如分开吃好些。” “搭点味吃起来才香!”他眼发绿光,从锅里舀起一大碗放在桌子。一碗一碗的放凉,然后端在手里顺嘴一溜半口,“饭”便去了一大半,再夹一筷咸菜在嘴里滋滋地喝,香的令人直吞口水。 老马非常能干,农村的十八般武艺,他无一不会。他会打草鞋、编背兜、做酸菜……甚至会缝钮裁剪! 一天,陈健见老马在裁一节布料,正翻着一本厚厚的书比划。随手拿起一看,竟是一本手抄的《上海服装裁剪》!厚厚的一本书几万字迹还配着有不少的插图。只见字迹工整,插图逼真,无论是写字绘画都很有水平。 “这本书是你抄的?” 他点了点头,又顾自裁他的衣服。 “咋过不买一本呢?” 他看着陈健惊讶的目光平静地回答:“买不起”。 那时候,知哥知妹生活艰辛,孤独寂寞,思乡之情不言而喻。有时过节,没有回城的知哥知妹们便聚在一起,把偷来的鸡、菜弄一大桌,明月当空对酒当歌,共诉衷肠。 当时许多下乡知青都爱唱歌,无论是民间小调还是外国民歌,尤其是他们自己改编的知青组歌都把知青身处异乡天涯沦落的苦乐哀愁,表达得淋漓尽致,大家每每喝起便禁不住热泪盈眶,不能自己。 老马生性沉默寡言,一般不和知青们一起“醉”。往往只呆在角落里,手里不是编筐,便是修锄,或干脆趁着月光去浇自留地。不过陈健有时也见他在一旁呆呆地出神,眼光目然不动。但只一会,便又复燃。 婚礼上,陈健他们送来一条“大前门”香烟,马德生见这厚礼,感动不已,忙招呼新媳妇出来迎接,这新媳妇看上去根本不像当地女子,和女知青没有两样,细皮嫩肉,瓜子脸,柳叶眉,穿着他哥哥转业时军服、军裤,经马德生的裁剪,显得非常得体,合身,时尚。那时,一套军装加上一个军挎包是最时尚的,望着眼前这位比女知青穿得还时尚的漂亮新媳妇,陈健拉着马德生询问他是如何勾到手的,马德生傲娇地告诉陈健:这大队书记的女儿经常找他补习功课,一来二往就产生了感情,是她主动提出耍朋友,是她主动提出结婚,是她主动献身,她的愿望就是要找一个城里人,找一个文化人。我当时不同意,她就寻死寻活,三天不吃饭。没办法,就只好答应她了。说完,他还阴笑着摆摆手道:“你瞧,就在这婚礼上,他父母给她准备了一套大红婚礼服,她高矮不穿,她就要和城里人打扮一样,比城里人还要城里人!” 看着马德生心满意足、得意忘形的样子,陈健心想;如果有这么漂亮、时尚的女子来勾引自己,自己也可能和他一样。 婚礼那天,和马德生同队的知青汪跃进听了小壮的神吹,说是本队有个年轻少妇如何如何漂亮皮肤,如何如何细白,说得王跃进想入非非,一晚上没睡好觉,第二天还没亮,就非要小壮带着去瞧那想了一晚上的女人。 老天爷帮忙,这天天气格外热,歇工时,结了婚的妇女都裸露上身,奶孩子的奶孩子,补衣服的补衣服,纳鞋底的纳鞋底,女人就是女人,任凭太阳晒,那胸脯,那肩膀,那肚皮还是那么白,那么细。任何一个正常男人看到这场面,都想上去摸一下,捏一下,汪跃进几次都想冲进女人堆里去揩点油,都被小壮拦住了。这时一个年轻漂亮的少妇刚给孩子喂完奶,瞧见了王跃进,便过来打趣道:“哟,今天还来了新知青嗦,瞧这细皮嫩肉,奶里奶气的,还没喝过奶吧,来,老娘今天给你开个荤!”说完,一对大奶子直朝汪跃进嘴里凑过来,汪跃进猝不及防,连连摆手,连连后退,他是有贼心没贼胆的人,平时千思万想,可到动真格时,又只能临阵脱逃。漂亮的年轻少妇看到汪跃进这害羞的模样,更加不依不饶了,只见她握着自己雪白丰满的大奶子对着汪跃进的脸猛扫,两股白色的奶水像水枪喷射到汪跃进的脸上,见汪跃进不停地擦脸,年轻少妇更加肆无忌惮了,一把抱住他,一对大奶直往他嘴里塞。见年轻少妇主动送上门来,汪跃进也放开了,他完全忘记了小壮的忠告,一把捧住一对柔软的大乳房猛吸起来。 队长的老婆见汪跃进越过“限”了,一只眼色,几个年轻力壮的妇女一齐上来把汪跃进抬到下面的田里,脱掉他的裤子用剪刀剪他的阴毛,剪得汪跃进又喊爹又喊妈。众人这才善罢甘休。 陈壮下到田里,见汪跃进还赤身裸体地躺在那里回味,便打趣道:“过瘾吧?陶醉吗?” “过瘾,陶醉,下次还来!”汪跃进起身一边穿裤子一边问:“这就怪了,只许女的吃男的“豆腐”,就不许男的吃女的“豆腐”,这是哪门子规矩?” “你小子还身在福中不知福,这是有女人看上你,才给你喂奶。这都是皇上的待遇。至于她们看不上的,就根本没这待遇,只能看,不能摸。这是她们的底线。” “那你给我说的那个年轻少妇是谁呢?”汪跃进还念念不忘小壮说的那位女人。 “你小子刚才还吃别人的奶,就忘了,”小壮一把把汪跃进拉起来说道:“那漂亮的年轻少妇今天还对你手下留情了。换了其它,就不是用剪刀绞,而是用手一根一根扯,直到扯得一干二净为止。我就见过队里有个色迷男人想去“揩点油”,被几个女人把阴毛扯得一干二净,那一声声惨叫叫,使这个色迷男人再也不敢越雷池半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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