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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哥知妹 长篇纪实小说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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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6-11 19:16:17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陈金权 于 2018-6-11 19:17 编辑

(二十六)
      临近春节,陈健他们打算回妈妈处探亲,可赞英又流产了,陈健只好放弃探亲的机会,用妈妈寄来的十元钱买了肉,鸡蛋给赞英补身子。大年初一,实在苦寒,供销社没给知青配一两肉,妈妈寄来的钱也早已用光,陈健早早地起了床,打开房门,哦,到处是白茫茫地,地上,房顶上,树上,铺了一层厚厚的雪。小壮正准备去挑水,一只老母鸡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他突然说:“有了!”“有了什么?”陈健问。不过他已经清楚小壮的意思了,这只鸡是离他们最近的农户养的,这家人很质朴善良,对他们很好,常在他们最困难的时候雪中送炭。而且现在正值春节,他们也舍不得杀,还得靠这只鸡下几个蛋换些油盐柴米,怎么能这样伤天害理呢!赞英和秀红也说不行。小壮说你们不干我干,一切责任由他担当!这时候邻居那家没人,正是下手的好机会。陈健,赞英和秀红也说不行,但也没去制止他。
     小壮趁那鸡不注意时,猛地扑过去,那只鸡居然不逃,反而温顺的蹲了下去,它以为是老熟人,也以为是雄鸡在向它求欢。小壮熟练地拿绳子栓住了它的脚,用毛巾捆住了它的嘴。
     为了不引起怀疑,也可能是良心过不去,他们商定不能杀这只鸡,明天一早拿到场上去换点年货。小壮只好放下菜刀,把鸡藏在秀红的床下,用筛子盖好。一整天他们都是心惊肉跳的隔壁的每一丝响动都让他们面面相觑。为了打发这难忍的时光,为了表明什么也没发生过,他们装模作样地下棋、打牌。
      黄昏的时候,那一家人回来了。陈健他们更紧张了,生怕邻近农户发现鸡没了,他们故意把棋子敲得很响,在打牌时也高声吼叫,明示一切正常。他们希望这家农户永远不要发现鸡没了。但在擦黑时,他们发现鸡没了,他们惊慌失措的寻找着,呼唤着,那惨然凄切的唤鸡声就像在招魂。
      陈健他们又内疚又害怕,赞英和秀红说放了它吧!!小壮脸色发白,有点犹豫。看得出,他的良心也过意不去。“兔子不吃窝边草”我们连兔子都不如。可现在放出去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就在这时,床下的老母鸡大约是听见了主人的呼唤,竟扑腾腾地叫起来,扑起来!吓得小壮魂飞胆丧,他慌忙下床去捏住它的脖子,但它挣扎得更加厉害,狠命地扑动着翅膀,床下尘土飞扬。可以想象小壮的狼狈样。当时,陈健也完全失去了理智,帮助小壮捏住它的翅膀,他俩怎么也没想到这只鸡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它翅下的骨头狠狠地夹着陈健的手,夹得他手指发麻。渐渐地,鸡的翅膀软软地垂了下来,鸡冠也变成了乌色。它死了,四人沮丧地看着这具尸体,心情复杂难喻。
      邻近那家农户寻了好一阵,终于绝望了。陈健听见那女人在嘤嘤抽泣,男人悲怆地说道:“算了吧,不知跑到哪个山沟里去了,等春节过后,到你娘屋去捉两只小鸡。”孩子们也没有了声响,大概见大人哭,被吓住了。陈健完全可以想象一家人那凄凄切切地样子。是的,在大过年的日子里,一家人本该高高兴兴,可我们却给他们的节日带来痛苦。一只生蛋的鸡对一家贫穷的农户来说是何等重要。陈健的心情很沉重,只想哭,他真希望那女人也能痛快地哭一场,骂一场,这样要好受些。但那女人很老实善良,不像别的村妇动不动就破口大骂,她不会骂只会哭。
     第二天,陈健他们用那只鸡换了一些烟糖之类的东西,稍微有了点像过年样。当他们吃着这些烟,糖时,人人心中都有一种负罪感。
     山区农村古风犹存,过节时陈健他们都成了客人,这家请那家宴,都把知青敬为上宾。他们忘乎所以的大吃大喝,直到嘴里流油肚里翻胃,山区农民那种淳朴,厚道与热情真叫他们难以忘怀。
     这天,轮到邻近农家请,望着桌上丰盛的过年饭,陈健四人一端碗,就想起那只鸡,想起下乡以来他们的关心和帮助,想起曾经给他们带来的伤害,他们的喉咙哽咽了。
为了弥补心中的深深愧疚,陈健决定用刚寄到的汇款,第二天到场上去买了一只大公鸡,请邻近那家团年,得到了小壮,赞英和秀红的一致赞同。
     在山里面过春节,除了睡觉还是睡觉。时间久了,这种消磨光阴的方式就显得苍白单调,躁动的心涌动着寻求新的刺激的欲望。大年初六这天,红脸队长拿着一副扑克牌近来,自此以后,每当鸟入林鸡入窝的时候,知青房里就充满了生机。扑克牌的魔力虽不能与当今社会中丰富的娱乐活动比,却是联结他们和红脸队长友谊的纽带。队长的牌瘾很大,从不“缺席”,他每次进屋,就朝床上一坐,然后撕张废纸,卷成一根“炮筒子”贪婪地猛吸,屋里顿时弥漫着叶子烟燥辣的味道。接着便如痴如醉的甩起牌来,甩到高潮处,他会猛吸着烟,不停的嘟嗦:“算老几,算老几!大王,小王”。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舒展的神情。要是输了牌,他会默默无语将衣服朝床上一甩,甘愿受“罚”,处罚的方式充满了原始的色彩——“钻桌子”,“贴胡子”。为免受这处罚,陈健和陈壮总是挖空心思耍假,由于“窃”牌有方,因此总立于不败之地,每当看到还有牌友,尤其瞧见红脸队长那敦实的身躯在桌子下面艰难地蠕动,邻家农户脸上贴满“银须”在微微颤动,陈健总是幸灾乐祸的开怀大笑,陶醉在自己多喝的几年墨水和“小聪明”的喜悦之中……
     春节很快就过去了,红脸队长对陈健说:“农闲时我们又来。”“没问题,到时再让你钻桌子!”陈健装着无所谓的样子打趣到。红脸队长用那双有神的眼睛直视着陈健笑道:“如果动真格的,怕就不一定了!谁输谁赢也说不清楚。”他竟会知道?可为何……陈健感到一阵心跳,一阵尴尬。空气也好像凝固了似的,“打牌主要是为了娱乐嘛!”他好像看透了陈健的心思,轻描淡写的一言避之,并憨厚地笑了笑。望着红脸队长那满头银丝,皱纹遍布的脸,想到他一次次默默向桌子下弯去的身躯,陈健心里充满了内疚,他默默无言。紧紧抓住那双老茧纵横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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