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叔的故事６

王金成

告别盒子炮

这天晚上，我久久不能入睡，想人的一生。想自己那天私自把枪给了杨大叔，这要是让造反派们知道，以后摸枪的机会都没有了，说不定还要开我的批斗会。说我忘记阶级斗争，敌友不分……。特别是前几天讨论自己入团的事，第一天本来通过了，不知什么原因又重新开会，有一个人发言说我不关心政治，批斗会从不发言，只为私心学技术。推翻了前一天的决议，我暗暗发誓，一辈子也不入团……。也不知想了多久，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无精打采，心事重重。有一次我路过杨大叔的门前，准备偷偷地问一下杨大叔，是否真的当了土匪。可杨大叔不在，当我扫视屋里时，心里一亮，一支双筒猎枪进入我的视线。又埋怨起自己，昨天晚上怎么没想到，整得半宿没睡好觉。人们都知道，一个土匪出身的人是不会让有猎枪的，杨大叔绝不是土匪！我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返身就去找老戚，直接去问他。老戚说：“人家还干过公安呢，怎么会是土匪。”再问别的，老戚也说不清楚，好奇心又给我添了一个问号。
正当这时，场子跑了要生产的老母猪。这口猪是个头较大的本地猪，正在进行科学实验，与克米洛夫（前苏联品种）进行了杂交，身怀繁育的新品种。可把饲养员孟莉和姜荣丽急坏了，猪在她们心中就是宝，丢个小猪崽也会心急如焚，这回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她俩急，全后勤的人都在急。据说前两天附近来了一头大野猪，后来往南山跑了，会不会是“私奔”？领导安排大家两个人一组，分头去找。
第一天，我和区里有名的年青瓦匠张义麟一个组。他骑了一匹鄂伦春马，我骑了一匹沙栗马。走在路上我还在想杨大叔的事，这土匪和公安是相悖的两个行当，绝不会出自一身？不由自主地自语起来。一旁的张义麟说话了：“你说啥？大点声！”我这才回过神来，说道：“有人说杨大晃干过公安，是真的么？”“这事啊，我知道，还是听我大哥说的”他大哥我认识叫张义麒，是伊春市一九六五年中国象棋赛冠军。只听张义麟说：“你还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杨大晃打枪是顶尖的高手，场里没有人能比得过，当时谁都不信！”我心里话，早已领教，我是信了。他接下来讲道：
杨大晃怎么当上警察的我不知道，只知道他曾经是警察，而且工作积极努力，年年上光荣榜，在派出所里还管点事，好像在小蓝桥附近上班。有一次他夜间出巡时抓了一个小偷，没想到押解途中遭到了小偷同伙的袭击，打伤了杨大晃，小偷趁机挣脱，杨大晃一气之下拔出手枪，把两个人都打倒了。虽说视线不好，两人却是头部中弹，双双毙命，那个年代，这事也不算啥，不想被死者家属揪住不放，最后杨大晃因过失被调离了公安队伍。

龙行天下

曾经担任警察职，
认真负责干得实，
只因橙汁实在准，
造成过失痛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