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震亚 于 2019-8-5 16:03 编辑
以史为鉴 ——那些年,我读过的书(之二) 在中国,安娜·路易斯·斯特朗(1885—1970)享有极高的知名度,堪与同为美国人的埃德加·斯诺(1905—1972)、艾格尼丝·史沫特莱(1892年—1950年)比肩。斯诺扬名,是因为他的那本《西行漫记》;史沫特莱知名,源自她对中国革命、抗击日寇的支持和《伟大的道路——朱德的生平和时代》等著作。而斯特朗的出名,则始于1946年,她的第五次访华。毛泽东与她谈话中做出了“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的著名论断。
当然,作为记者与作家,最终使斯特朗青史留名的还是她的著作:《斯大林时代》、《换了人间》、《千千万万中国人》、《我为什么七十二岁来到中国》、《人类的五分之一》、《中国人征服中国》和《安娜·路易斯·斯特朗回忆录:俄国人1949年为什么逮捕我?——它可能与中国的关系》。其中,尤以《斯大林时代》影响最大。 早在1956年,作者就撰写了此书,并于1957年由世界知识出版社推出中文译本。不过,等我阅读此书时,已是10年后的文革前夕。 之前,我主要是阅读文学类书籍,如小说、散文。但进入中学后,特别是上了高中,我的阅读范围开始扩大到了政治、历史。毕竟,这十年间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国际上,苏共20大、赫鲁晓夫的秘密报告,
引发了中苏间的大论战;而国内,反右、反右倾、搞四清、搞社教,运动不断。身处首都、浓重的政治氛围,逐渐懂事的我,想不关心都是不可能的。于是,我又开始阅读以亲见、亲闻、亲历为特色的具有文史资料性质的各种回忆录,包括内部发行的《文史资料选辑》。借此,想对现代史上的人物和事件有多侧面的了解。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我有机会阅读了同为内部发行的《斯大林时代》。 该书分十章。分别是:第一章 “一国建成社会主义”,第二章 五年计划,第三章 农业革命,第四章 新人,第五章 大疯狂,第六章 争取和平的斗争失败了,第七章 使希特勒止步的条约,第八章 全民战争,第九章 第二次建设,第十章 斯大林和斯大林死后。 虽然,只有159页,不算厚,但其包含的内容还是相当丰富的。因为,作者于1921年就去过苏联,参与伏尔加河地区的救灾工作。之后,又与一名苏联人结婚,并于1930年创办、编辑英文版的《莫斯科新闻》,同时从事写作,在苏联工作、生活的时间累计约30年。可谓是苏联五年计划、大清洗、卫国战争和战后重建的亲历者。
尽管,她在1949年与《莫斯科新闻》的编辑人员同被诬陷为帝国主义间谍而失去自由,至1955年获释后又被驱逐出境,但在撰写此书时,对所熟悉的那个斯大林时代,仍满怀热忱。既肯定“成就”,也不回避“祸害”,而且还提出了后斯大林时代面临的“问题”。 无疑,这是一扇窗户,书中的一些章节让我看到了以前并不了解的历史进程中可能出现的扭曲与舛误。自然,以我当时的年龄与阅历,对于这一切的理解是非常肤浅的,因此,阅读时只是用活页纸做了一点儿摘录。 不久,文革爆发,秩序大乱。在下乡前的空当中,我不仅又阅读了锡兰人特加·古纳瓦达纳写的《赫鲁晓夫主义》一书,而且还看到了不知从什么地方流传出来的油印的赫鲁晓夫在苏共20大上作的秘密报告。
但是,对于国际共运史的了解越多,困惑也就越大。而现实中,文革已进行了两三年。其间的一切,不可能都亲身经历,却也有不少的耳闻与目睹:四个伟大的登峰造极,横扫一切的空前疯狂,整人的与挨斗的,以及各种各样的派别组织,如走马灯般的轮回、转换,几乎没有谁能够始终或完全地超脱于运动之外。因此,对文革的初衷、进程与可能的结果产生了怀疑…… 当然,仅仅是疑惑;而且,这种闪念在很长的时间里,只是深深地埋藏在心底。记得“三家村”之一的廖沫沙说过:“历史是一面镜子,也是一本深刻的教科书”。以史为鉴引发的独立思考,让我有所清醒,少些盲从,在可能的范围内与一定的程度上多了点儿理性与主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