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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猴石山》62（上）
作者：我的第二故乡（曹振声）
第十九章中午喝汤暖洋洋
62（上） 就在严德发们说着“暖洋洋”的时候，四排一班、四班的女兵们在二八六高地的东山坡上，体验着更有韵味的“暖洋洋”！ 天空晴朗，艳阳高照。女兵们坐在自己的棉衣上，身后的山峰宛如一座天然屏障，挡住了来自西面的风；太阳把光泼洒在她们的躯体上，晒着她们的胸，她们的肚，她们的膝盖…… 女兵们大都身着土黄色的工兵服，头上没戴帽子，微微敞开的小翻领不仅袒露出她们白皙的脖颈，还托起了一张张略显消瘦、皴裂，却是焕发着青春活力的脸庞！唯有马云珠戴着帽子，脖子上系一条雪白的新毛巾。因为，她和其他三个女兵被任命为风钻助手，就要和褚子来他们一起向身后的大山开战了！她感到自豪，战友们也为她们骄傲！ 女兵们端着水杯，那里面装的也是仅有几颗黄豆芽的酱油汤。虽然又咸又苦又涩，但是挡不住她们夺得二八六坑道掘进任务的兴奋，就连满嘴渣滓的发糕都不能令她们闭上激动的嘴唇！虽然那场惊心动魄的大战没挂在她们嘴边，但她们心里都十分敬佩肖卫东，她们知道，那是她拼着性命为她们创造的奇迹！ “还跟我保密？”蹲在僻静处，庞新花嗔怪着一起吃饭的肖卫东，“你干吗不叫他大叔大伯，偏叫他舅舅呢？”她还是觉得她没跟她“老实交待”。 “不就是那么随便的一叫吗？叫什么不是叫？”肖卫东有些神秘，端着缸子喝了口汤，扶着庞新花的胳膊说，“哎，你说怪不怪？从那天以后，我睡觉特别香，也不做恶梦了。” “是吗？”庞新花抬起奇异的眼神看着她…… “你咋用牙缸？”在另一处，马云珠坐在陈阿媛身边，同她说着悄悄话。在她看来，用水杯当饭碗理所当然，但陈阿媛为什么不给自己准备个水杯，而用牙缸呢？她早就想问她，在心里拱了几次都没张口。 “怎么？不成吗？” “这……？”陈阿媛的反问倒让马云珠无语对答了。她喝了口汤，说出了心里话，“我是说，你们上海人不是很讲究吗？” “讲究？”陈阿媛笑了，发糕渣滓从嘴里喷了出来，她赶忙喝了口汤，神情苦涩地往下咽了咽，再次反问道，“伊不是也只用一个洗脸盆吗？”她的脸红了，低着头发笑。 洗脸盆……？马云珠像掉进了迷宫，我问她水杯，她干啥说脸盆……？想着想着，她的脸红了，扶着陈阿媛的胳膊悄声说：“你是说，一个脸盆，不仅用它洗脸、洗脚、洗衣服，还得用它洗屁股，对不对？” “啊拉老家，还用它淘米，当……”陈阿媛不说了，看着她神秘地一笑，羞涩地低下了头。 “当什么？说！”马云珠摇着她的胳膊催促着。 “说什么呢？这么来劲儿？”庞新花、肖卫东吃完饭，听她俩说得这么热闹，围了过来。 陈阿媛不吭声，只是低头笑。 马云珠拉着她俩坐下来，诡秘地说：“哎，她说她们老家用脸盆淘米，还当什么，她不说了。” “说！”庞新花推起陈阿媛的脑门，看着她绯红的脸，逼问。 肖卫东走到陈阿媛的身后，摇着她的肩：“快！坦白交代！” 马云珠拉起陈阿媛的手，瞪着眼诡异地警告：“你再不说，‘摇煤球’了！”言罢，她冲庞新花、肖卫东使了个眼色。 “别，别……”陈阿媛急忙摆手阻止。她生怕她们摇“煤球”，她忘不了肖卫东那批知青来到九七六团的一个傍晚，她和马云珠、高惠敏、庞新花在水泥晒场上围攻肖卫东…… “说，你的名是不是后改的？” “你原来就叫肖卫东？你骗谁呢？” “我真的没骗你们，我打小就叫肖卫东！”肖卫东眼窝里的泪水委屈得淌了下来。 “你就是个造反派！” “我不是……” “你是，你是！你就是！” 马云珠、高惠敏、庞新花步步紧逼，攻势越来越猛；肖卫东尽管被人误解，感到委屈；但她理解她们，因为在“史无前列”的高潮中，确有不少造反派自作主张改了名，任红兵不就是眼前的例子吗？她想不通的是，她的爸爸妈妈为什么给她起了这么个带有造反派印记的名……？ “她不说就算了。”庞新花的语气缓和下来，“她是不是造反派，关我屁事！” “啊拉不理你了……” “别，别！”马云珠拦住了转身要走的陈阿媛，眼里闪着怪异的光，“哎，她再负隅顽抗，咱摇她‘煤球’，咋样？” “对！咱摇她‘煤球’……”高惠敏率先响应。 “‘摇煤球’……”陈阿媛、庞新花弄不懂了。 原来是几天前，马云珠、高惠敏在割地头时偷看到：五六个老娘们在豆秸堆上跟一个康拜因车长胡闹…… “我拽腿，你拽她胳膊！”在马云珠的指挥下，她们四个女知青把肖卫东拉拽到晒场白天才卸下的黄豆堆上，学着“她们”的样子，五马分尸般地拽起她的胳膊、大腿在空中摇晃，直到她脸色煞白，“哇哇”直吐才罢手……这次“上刑”以后，她们看到了肖卫东的单纯与真诚，不再担心她是“造反派”了，都与她成了要好的朋友。 那是晒场，地方僻静，又没人，可在这儿，得有多少人看热闹啊！想到这些，陈阿媛“咯咯”笑着，鼓足勇气冒出了两个字：“马桶！” “啊……？”马云珠等来自哈市、北京的知青愣住了，南方人的生活方式她们简直不能想象，不可理解。 “水一洗不就干净了吗？”陈阿媛看着她们难以琢磨的神态，站了起来，“少见多怪！”说完，到一旁洗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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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7-4 14:0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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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7-5 07:34: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