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急征集北京赴陕插队知青的纪实回忆文章

先乡后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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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7 15:52 上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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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乡后城

直罗老赵

    我是六九年元月下乡的，在富县直罗公社宽坪大队杜家砭小队落户，下乡三千一百七十三天，后病退回京，在北京住总集团工作，历任组长，工长，队长，处主任，副经理，经理等职务，总之是个盖房子的！一直没离开过土地，现退休在家赋闲，原北京三十三中初六七届毕业生。

 半个陕西人

     我是半个个陕西人，在这个城市里只要我见到说关中话，陕北话的人我就会和他们搭讪几句，并以乡党自居，凭借我的半拉子关中话，居然常常会被他们接受，说着家乡话谝上几句闲传，甚至因此我还交了几个乡党的朋友。

     我为啥自诩是半个陕西人，就是在那动乱的年月，十七岁时的我以一个没啥文化的知识青年的身份来到了陕西插队，插队地点在陕北的荒原上，那个地方叫富县直罗，是在子午山的一个小山沟里，那时的山沟里是个贫瘠的地方，村民们勉强不饿肚子，但也要常吃野菜常吃糠，日子过得很恓惶，可是质朴的山民他们默默的接纳了我们，他们没有计较我们会分掉他们那可怜的口粮，大度的让我们一群少不更事的北京娃娃在那里落了户，就像对待自己的娃儿一样对待我们，他们并没有因为我们不懂事而嫌弃我们，我们在他们无私的关爱下在那里生活了好几年，他们给我们营造了一个成长锻炼的环境，让我们人生最美好的一段时光在那里度过，我们的青春，我们的汗水还有我们的泪水都留在那古老的荒原上，我们在那里磨练出了坚韧的意志，使我们获得了终生受益的坚强，那里是我们走向社会的第一个课堂。

     从那时起，我们成了山里人中的一员，在简单的农耕生活中我们学会了生活，学会了所有的农活，也学会了做人，我在那个小山沟里生活了近九年的时间，如今我已年过花甲，退下来后时常回想起在陕西那个小山沟的日子，那里的一切在我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痕迹，回忆中酸甜苦辣五味杂陈时常让我泪水盈眶，那里有我青春的回忆，有欢乐，有痛苦，同时里面也有我内心中的一些痛。

     最近看到我的同学在富县投资造林，深深触动了我内心中一件至今很心痛的事：

     我是1969年春节前到那里插队的，插队的生活枯燥无味，生活艰苦，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终日面朝黄土背朝天，手里不是锄头就是老镢，汗水落在了那贫瘠的黄土地中，微薄的收成勉强的维持着生命的延续。我在田间地头里接受着贫下中农的再教育，业余时间没有一点娱乐可言，我的邻居是一个老木匠，在他的影响下我学会了木匠活，自己做了一套木工家伙，没事做个小板凳，托盘，小炕桌之类的木制品，

手艺提高的还挺快，渐渐地以不满足做这些小东西了，我在寻找获得更多更大木料的途径。

     我和同伴们商量着去那里找些大一点的木料，最后决定要进山里去砍几棵大树，这里的深山里有许许多多的粗大的树木，都是成材的大树，但是未经允许时不需砍伐的，可我们却不管那些规定，择日我们带着干粮进山了。

进山的路越走越窄，路边的树木越来越多，直至没有了架子车能走的路了，车就放在山外路的尽头上，我们几个背着干粮和斧子继续往山里走，山沟里的景色也是越来越好了，山沟里的树木也是越来越高大，我们在山沟里开始找寻我们所需要的树，我选中了一颗粗大的漆树，直径有五六十厘米，我们一共选好了三棵大树，抡起斧子就开始砍树，当当的声音响彻山谷，我累得一身是汗，挥动的斧子砍在那棵不知生长了多少年的大漆树的身上，淡黄色的树木一片一片的被我砍落在树下，堆成了好大的一堆，六七丈高的大树终于在我的残忍砍伐下轰然倒地，就像一个巨人被捆绑着一样悲惨的倒下了，可那是我的心里还很是兴奋，欢叫着把大树截成了几段，美丽的风景就这样被我摧残了一点，后来费尽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把这些树段运出了山沟，我们利用歇工的日子用大解锯把原木开成了薄厚不同的板材。

在伐树的过程中，我们几个都中了漆毒，下身肿胀奇痒无比，连着吃了好几天的过敏药材才渐渐好转，漆树被砍破的时候会流出大量的生漆，生漆的味道会让人很快的产生过敏反应，开始的时候肿胀的连走路都很费劲，刺痛和痒感觉非常厉害，现在想起来其实就是老天对我们的惩罚，动乱的年代中的管理也是混乱的，尤其是我们知青更是敢去做那些农民不敢干的事，就像进山砍树村里人是万万不敢去的，可我们仗着是知青，竟然无所顾忌的砍倒了不少的大树，并据为己用。

想起这件事我就有着深深的悔恨，当年破坏绿化我曾是参与者，如今有识之士只是投资种下小树苗，可是要经过多少年啊，这些小树苗才能长到被我砍倒的大树那样高啊，那样粗啊!山里的人们是不会像我们那样滥砍滥伐的，我对我在下乡期间的过失深深的忏悔，为自己的莽撞所悔恨。

我要在有生之年一定回到我插队的地方，在知青林里多种几棵树，为我当年的错误做一点弥补。为我的第二故乡添一点点绿色，尽一个半拉陕西人的责任。

因为我深深爱你，我的第二故乡。

直罗老赵

插队生活点滴

前两天老家来了朋友，告诉我家乡的山里又出现了羊鹿子和狐狸的身影，野猪都多了起来，成群的野鸡每到冬天都回到稻田里去寻找遗落的稻谷，

 昨日说的是野味，我所说的野味都是属于小猎获的范畴，一块，甚至只有一口，最多也就能有一盘吧，即使得到了也只能是解解馋了。最重要的是得到的容易，易得的就不会是很香的。

 每到大雪封山的季节，山里有一些山民是半个猎人，常年的养着几只好狗，这些狗都是会追踪野兽的，一到这个季节他们就会组织起三五个人，带着十来只狗进山去打猎。

 说起打猎我们都会觉得有意思，甚至好玩，但是进山却是极辛苦的，我有幸和山里的猎人进了一次山，也就是这一次进山的经历让我体验了苦中之苦的味道。这只有在回忆时才能说：苦中有乐这四个字。

     好像是72年的冬天，我结识了一位常年进山打猎的的山民，我是好说活说了好几个月，他才勉强答应我的进山要求，并一再的和我说：我进山就是去看看，不和他们分山货，当然了，我进山的目的就是一个字：玩。插队几年了老听山民说有那么几个打猎的人年年要去打猎，我有意的接近他们，终于有了结果，我也就开始准备进山的装备了。

     山里很冷，条件艰苦须有厚厚的皮衣御寒，晚上还可以盖着它睡觉，这件皮衣是不可少的。我使用了近百斤的玉米换来的一件老羊皮袄。我还找了一把杀猪刀，一根很好的白腊杆。厚厚的手套和两根绑腿带。就等进山的时候到了。

      下了几场的雪，处处白茫茫的，尤其山里的雪就更厚了，进了腊月也就到了进山的好时机了，我终于进山了。

      四个人，九只大狗两杆土枪，我们走进大麦建构（大麦建沟是个很深很深的大沟），就这第一天就让我吃了足够的苦头，整整一天我们都是在山林里穿行，一开始我还能边走边玩，欣赏路边的美景，皑皑的白雪，高耸的大树，浓密的的灌木，厚厚的腐草和腐叶。在山沟里走了有三多小时我们开始了第一顿野餐，柴火有的是，化冰为水，冲炒面，烤馍就咸菜。

      下午的路是依旧，不过给我的感觉是更加的难走了，用步履维艰形容是一点不为过，山民们的步子和刚进山时一摸一样。不紧不慢，一步步的很是扎实，我的走法有了大变化，踉踉跄跄的不说，还有点脚下拌蒜，开始了摔跟头的表演，下午我是摔了有五六个跟头，好不容易到了一个山坳里，这里有几口旧窑，没门没窗，我们就在这里建立了大本营，找来许多的树枝把窑门口给挡了起来，就留一个人出入的口子。在窑内点起了火，我就围在火边歇了起来，几个山民交代我看好了火，他们去寻一下野物的踪迹。这时最欢快的是九只大狗，他们围着主人欢蹦乱跳，嘴中发出呜呜的低叫声，山民带上狗分头出去了，不时地从远远的山沟里传出几声狗叫，声音虽很远但很清晰，好一会人就陆陆续续的回来了，我们一边准备晚饭一边做着明日的征战准备。

       第二天我很早就醒了，主要是天太冷了，冻得我睡不着了，我起来吹着火堆，往里加起了干柴，火一会就旺了起来，窑内的温度很快的上升了，山民们也都醒了，吃罢早餐我们全体出动，九只狗都有点近似疯狂，呜呜的乱蹦，我们带着狗在半山腰时艰难地寻找着猎物的踪迹，头狗带着八只狗窜下了沟底，沿着沟底急速地寻找起来了，沟底根本么有路，人是很难在哪里走动的，不到一小时就听到狗群狂吠起来，山民这时好像上紧了发条循着狗叫声就冲了过去，我也快马加鞭的赶了过去，赶到一看：头狗已牢牢地控制住一只七八十斤的野猪，另外几只狗围在四周狂叫，山民一声吆喝，只见头狗窜过去咬住了野猪的脖颈子，狗群一拥而上将野猪就按到在地，山民不比狗慢一点，过去用长叉子将野猪插住，并迅速地将狗们轰开，猎获如此简单的到手了，山民将猎获挂在树杈上，立即开膛，取出很少的一点五脏就地犒赏了狗，然后就又带着狗群继续的寻找踪迹去了，头狗的作用真大，他吃了一点五脏后劲头更足了，它带着它的一群兄弟一会在山沟一会跑到半山腰来寻找它认为的可疑之处，此时山民看到了一只羊鹿子，山民对天就是一枪，头狗顺枪声一声狂吼，闪电般的窜了过去，羊鹿子就是傻袍子，听到枪声后反而向枪响的方向冲来，正好与狗迎面而来，头狗急速的往山腰的高处跑，截断羊鹿子的向上逃窜的路，九只狗形成个大扇面包抄了过去。羊鹿子只有向山沟里跑的一条路了，这正是狗们所需的，羊鹿子前腿短下山跑不快，且爱摔倒，此时狗的优势显现出来，一只大黑狗脱颖而出，扑过去一口就叼住了羊鹿子的后腿处，并与羊鹿子一同摔倒。狗群蜂拥而上，狂咬狂吠，山民赶忙的跑过去止住了狗，只见羊鹿子的内脏已经没踪影。狗的嘴上都是血迹斑斑。这只羊鹿子差不多有三十多斤。

     第一天我们还打到一只五十斤左右的野猪，天快黑了我们返回了大本营，回来后我才感觉到两条腿的沉重，猎取动物时我一点也没有觉得累，还很兴奋，回来的路上我也没有一点的负重，山民们背着猎获和抢等物品。山民将内脏全部给了狗狗们享用，头狗还给了点肉吃。我可累坏了，躺在窑洞里就没有再动一下。

      第二天我也没跟山民出去，我的腿有点不听使唤了。

        四天后我们出山了，带着四只野猪三个羊鹿子，山民直接把野物卖给了供销社，歇几天他们还会进山的，而我回村后是好几天也没活动，好像有点缓不过劲来。

 真的很累的，累得人都不知怎么好了，这就是我进山打猎的体会。我是再也没去打猎了，大皮袄我给卖了得洋十二元。山民后来给我送来五六斤的野猪肉，那倒是真香的。真正的野味就是香，而且香的很。

      跟我进山的那只头狗的价值在当地是很高的，后来听说卖了二百元人民币。二百元是笔巨款啊。

      山民一冬打猎可获得七八十元的收入，也算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直罗老赵

      那是在一九七三年的夏季，我还在子午岭山脉的一个小山沟里插队，那是富县的一个只有二三十户人家的小山村。

      我插队的小山村养有五六十只黄牛，在当时算是比较富裕的生产队了，但由于近亲繁殖已显露出种群退化的迹象，队里决定要重新购入种牛，改造牛群提升牛群的质量，队里千里迢迢买回了一只半大的泡牛，（炮牛就是公牛的意思）但泡妞是不能和牛群马上合在一起的，那老炮牛会至小炮牛于死地的。小炮牛要单独的放上一段时间，才能与牛群合放，队里让我每天去单独的放牧这只小炮牛，我很高兴的当起了放牛人，每天赶着小炮牛爬到村后的山顶上，那里的水和草都很好，但也要爬上不近的一段山路。

     每当我把牛赶到这视野开阔的山顶时，我总是站在山顶上，眺望远处层层山峦高低起伏，看的越远处觉得颜色越绿，由浅到深淡绿色渐渐地演变成了墨绿色，看到这样的景色我才真正的理会了层层叠翠的意境，随着山峦的起伏，绿色的深浅层次分明，湛蓝的天空与远处的绿色融为一体是那样的和谐自然。太美了，我是第一次发现了山上的景色如此之秀丽，山巅的静谧和深远，草地犹如美丽的地毯铺在起伏的山梁上，一片片的杨树林和一丛丛的灌木丛这单了部分视线，有几棵粗壮的杜梨树散落在山巅就像穿着铠甲的勇士守卫着这片广袤的疆土，蓝天下的绿色，绿色中的幽静和我们往日嘴里的穷乡僻壤之称呼有着天壤之别啊。

     我和牛在山上，一人一牛，一山简直就是一幅韵味无穷的山水画，除去偶尔的风声再也不会有任何声响来打扰我们,天上盘旋着的鹰和藏在树丛里的小动物好奇的看着我们，往日里静寂的大山上来了两个不速之客，我要陪着这只小炮牛在这座美丽的大山上读初一两个月的时间，插队四五年我这才真正地走进了大山的中间，走进了大山的怀抱中，体味到了大山的无限风情。

     

     这里山上的植被是越往里走就越好，树就越多，绿色渲染着山里的每一处，绿色的草，绿色的灌木丛，郁郁葱葱成片的林子组成了一幅优美的图画，而且只有细细的观赏下才能看到山的秀美之处， 尤其是山坳里的植被更是茂密的许多，一个个的山坳都是一片片的林地，杨树和桦树居多，夹杂的还有杜梨树，山楂树，灌木是以楝子树为多，粗大的一般是杠树（橡树），丛生的灌木让人很难进入到林子的深处，就连牛都不往里钻，可是越密的林子里隐藏的秘密就越多。我被那些隐藏的秘密所吸引，利用放牛时的充裕时间开始了我的探秘

 行动，拿着砍刀奋力排除了挡道的荆棘，我在几处密林里开始了我的探秘。

     我按老乡的教给我的办法，寻找起这大山的秘密，在灌木丛中的根部我寻找着长满苔藓的地方，寻找隐藏朽木的地点以及阴暗潮湿的地点，都成了我关注的地方，有时我是要趴着去看，有时我是蹲下去找，甚至不小心树枝刮破了衣衫，时不时的会被树刺刺伤，有的刺刺伤之后是很疼很疼的，所有的这些都是为了寻找山里的特产——黑木耳！

    我在满山的寻找黑色的宝物，我放的牛呢它很高兴的吃着丰盛绿草，因为我带它来的地方都是水草茂盛的好地方，牛的悠闲和我的探秘组成了人忙牛闲的组图，付出就会有收获，我在十来天的艰辛探秘中，找到了五处木耳基地，并收集了近一斤的木耳，采摘木耳一定不能摘净，要留下那些小的，尽可能的多留下一些，雨后小的木耳就会快速地成长，源源不断的为你提供可采摘的木耳，还要注意保护好有木耳的地方，尽量将痕迹掩盖好，避免被别人发现。如果措施得当这里就是你的木耳基地了，每次雨后都会给你提供采之不尽的山货，一年下来足足能有五六斤呢，不过是很辛苦的，上山一趟采一次木耳最少也得半天时间，后来我的基地逐渐的被他人发现，我也就放弃了。

待续

直罗老赵

     另一个秘密就是雨后是挖蘑菇的好时机，但雨后上山也是最为辛苦的事，路滑就是第一难对付的事，牛是不怕这些的，甩开四个蹄子向山里颠颠的跑去，此时的山路泥泞，虽不危险但费力气，这时高腰解放鞋发挥了作用，我跟在牛的后边，向有林子的地方赶去，而且还要找到林子在阴面，只有阴面才有可能找到蘑菇，同时要找腐叶比较多的地方，这也和木耳一样，出蘑菇的地方是老会长出的，我通过探秘而知道那么三两处固定地点，雨后我就去那里挖蘑菇的。蘑菇多的了不得，大的小的，我知道不要那些奇形怪状的，不要那些花里胡哨的怕有毒，只摘普通的蘑菇，最好的是在腐叶中刚刚拱出点儿头的蘑菇，那是上品，肉很厚并极其鲜美，采摘到的蘑菇必须要及时地处理一下，要不然就会烂掉。处理方法很简单，开水焯一下，然后晾干就可以了。

    蘑菇我是随摘就随吃了，几乎没有晾制过干蘑菇。木耳或带或寄都给了北京了，在当时那些可是稀罕物，馈送亲朋好友是几号的礼物，当背景的朋友知道这些是我自己采摘的，眼神里充满羡慕的阳光。

      山上的日子过得很是舒服，美丽的景色时时刻刻的陪伴着我，我随心所欲的在山上玩着乐着，在视野开阔的山巅，环视着秀美的风光，俯阚蜿蜒的葫芦河在山川中左曲右扭，阳光下映起粼粼的银光，和煦的山风缓缓的吹来，是青草的香，是泥土的香，是林子的香，不！是山里的香，随着微风吹进我的鼻腔。那美味的山香沁入肺腑立刻使你心旷神怡，让人在微风中的陶醉是那样的惬意，我忘却了一切，忘掉所有的烦恼，把自己融入到山的青色之中去，融入到山水之中，此时此景形成了人，山，水共处的诗情画意般的意境中去了。

     每日中午我就会选择一个阴凉的地方，架起干柴烤热我带的饼子，凑合喂饱我的肚子，找点山泉水烧开了喝上几口，牛也会很知趣的找个它认为的好地方去歇息，我就会躺在大地的怀抱中，头枕着绵软的青青草小睡一会，睡梦中我会更好的享受自然给与人们的恩赐。

知趣的大山会 静静的没有一点的声息，让我这远离家乡的孩子舒舒服服的睡上一个午觉，在梦里回到妈妈妈的怀抱，只有阳光慢慢的移动它的脚步，大山上一切都会永远的静静地等候暮色的来临，只有那条摇摇摆摆牛尾巴的成了唯一的动态，我每到这个时刻就会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此时的我忘却了一切烦恼，极大的享受这自然恩赐给我们的美丽景色，午餐的简陋在美景面前让我忘掉了腹内空空的感觉，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的理解了秀色可餐的道理。真真的感觉到秀色是可以饱腹的，如此的美景，如此的意境是上天赐给混沌的人们的，让你在大山的怀抱中清醒。让你在美景中走出无望的境地，鼓起勇气勇敢的面对玉汝于成艰苦插队的生活。我在放牛的劳动中悟到了人生艰难之中是有许多好事作陪的，就看你的心态如何了，如此美丽的自然中我们的希望是不会落空的，努力去争取吧。

     美丽的子午岭山脉无私的给人们提供了多么美好的风光，坐在北京的家里，想起了前几天和朋友一起去了著名的十渡景区，在我的记忆了就出现了我当年放牛的景象，那山那景可以说胜过十渡很多，山下的那条曲曲弯弯的葫芦河，以及河上那些各具特色的便桥，远远地比那十渡的石桥要更迷人，富县的西川陕西人民的财富，那里的迷人景色一定会更加灿烂，那里的生活会越来越好，美丽的山秀丽的水等着您的光临。

    陕北在我心里不仅仅是圣地所在，它更是一个蒙着面纱的美女。

    放牛的心得，悟出的人生。依旧是那句话我爱你——陕西我的第二故乡。 

 

直罗老赵

一场冻雨

 

     六九年初我们离开了北京，来到古老的荒原当了有知识的新农民，要在广阔的天地接受在教育，改造世界观，我们天真的认为那里有梯田哪里就有革命的的精神，谁知道这里的农民却不买这个帐，梯田天天修，但我亲眼所见的是八年多我们村也没修出一块像样的梯田，冬天一到，地一上冻山民们就都猫冬了，学大寨也只是装装样子，我们也是入乡随俗，依旧过着逍遥的日子。

     时间过得飞快，我们到了山乡已经有了三个多月，悠哉悠哉的日子也快过到了头，一场突如其来的雨夹雪让我们这些来自大城市少年们饱尝了山里的苦楚。

六九年年初，那天晚上天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雪了，此时山里的温度还很冷，尤其是夜里温度一直还在零下好几度，我们早早的躲进了热被窝，神聊海哨了一番就打起了呼噜，温柔的梦香中好像有女孩子的尖叫声，又好像是女孩子们的笑声从窑外传了进来，美梦被她们的吵闹声惊扰了，我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极不情愿的爬出了被窝，嘴里低声的骂着她们，无奈中我穿好了衣服推开了窑门。

呀！我被惊呆了，一个奇妙的世界展现在我的眼前，一夜之间老天爷竟鬼斧神工般把这山乡换了一个样子，昨天还是干燥的黄色世界如今已是一片晶莹剔透的犹如美玉般的水晶世界了，树枝上裹着一层薄薄的冰，小草的黄叶子也是闪闪发着亮光，整个大地上铺就了一层透明的玻璃罩一样的冰，我趿拉着塑料底的棉鞋急不可耐的就往外跑去，只见我犹如上了弦的弓箭一样，跐溜一下就飞了出去，人直直的仰面倒在了窑院的中央，哥几个顿时是哄堂大笑，我在笑声中也没弄明白我是怎样摔得大跟头，我狼狈的爬起来，光着脚去找我的鞋子，这时我才感到了奇怪，脚下不仅仅是冰凉的感觉，而且是滑滑的样子，我找到鞋后赶紧的套在了脚上，这时我才觉察到了与往日的不同，脚下是和没了根儿一样，一点力也使不上，脚下的鞋和光滑的地面就成心和我叫劲，我一个人就像跳摇摆舞一样在窑院里左扭右摆的，没辙，我只好勉强站住了，看着这一夜间整个大地被一层薄薄的冰包裹了起来的样子，眼前呈现出刚刚退去银装素裹的世界竟如此快的换了一个容颜，而且是那样的突然，整个世界都被冰所包裹了起来，细细的柳枝在冰的包裹下就像挂在树上的玻璃棍，显得那样的可爱，尤其是整个大地都在闪闪发光，往日毫无生机的黄土地一下来了灵性，不仅是色泽上的变化，它好像充满了挑逗的情绪，原本荒芜了的蒿草此时却是分外的妖娆，用冰清玉洁来形容他们一点也不过分，薄薄的冰包裹着她们一片亮晶晶的样子甚是夺人眼球，崖畔畔的梨树更是姿态万千，虬枝纵横，剔透晶莹，远远望去竟会有七色光彩的闪出，满世界的都是冰，而且是犹如走进了水晶般的世界里一样，置身如此美丽的世界中简直就像是在天宫中一般，我揉了揉摔疼的屁股好像才回到了现实世界，耳边听到的不在是女孩们的笑声了，而是带有哭腔的哀嚎了。

我顺着声音看去，几个女同学她们以是摔倒在了一个小坡的下面，一个同学正在试图爬上这个小坡，手脚并用艰难的走上了三四步，霎时间就像坐滑梯一样出溜一下就滑落了下去，滚到在她们那个人群里，在她的撞击下几个人接二连三的又摔在了一起，她们看到我后代有哭腔的叫我快过去帮她们一把，我被刚才摔的那一下还有些忌惮，没敢向那个坡下走去，这时我身后的强子仗着穿的是翻毛皮鞋，大大咧咧的就迈腿向坡下走去，只见一个胖乎乎的人影一闪，一个硕大的肉团就冲下了山坡，强子巨大的冲击力一下把那几位女生撞的七零八落，尖叫声顿时响彻云霄，我们几个男生胆战心惊的凑到了崖边上看着坡下的女同学，强子这时已是狼狈的和她们滚在一起，她们试图往上爬上来，每次都是向上走几步的结局一定是又再摔一个跟头。

老大这时拿出一把老?头，一步一挖，挖出了一个个的脚窝大的小坑，我们扔下一根绳子把她们一个个的拉了上来，最后才把尴尬的强子拉了上来，我还打趣地问他英雄救美的感想，强子只是对我嘿嘿的笑了两声算是对我的回答。

景色的美丽令人陶醉，美丽的背后令人难忘，这是我们到了山乡后第一次与大自然的交锋，我们是绝对地败在了老天的手下，那天的水都是山民们帮我们担回来的，没有他们我们吃水都会成问题的，水源离我们大约一里地，全是上下坡，山民告诉我们这样的天叫“地穿甲”，后来我们知道叫冻雨，当时我还拍了照片，时间荏苒照片也找不到了，令我惋惜。

 

      

       

直罗老赵

 坐席

 

如今人们经常的去饭店里大吃大喝，或亲人或朋友，总之这已是常事了，越是高档越是人满为患，不管价格多高总会有许许多多的消费者，四五百元一例的扣辽参，南非鲍鱼也是餐桌上的常见菜肴了，尤以年夜饭的火爆更是又上一层楼，有的竟是去年吃年夜饭时就定下的，这几天早已是一桌难求了。不信您亲自去那些有点名气老字号的饭店里问一下？反正我是问过了一间也没有了！

只好坐在家里喝着淡淡的野生绿茶，翻看着那几本发黄的笔记本，渐渐地我想起了在那艰难的岁月里的一次吃席面的事，插队时吃的婚丧嫁娶席，吃的打平伙聚餐席，后来的宴请关系户，上级领导，政府官员的席，引发我百感交集感叹深深，但还是插队时的席面一想起来依旧是留香在心中。诸如那些宴请的席面竟有些酸楚苦涩的味道。品味不到一点的香味。

滋扭扭的小石磨在人力的推动下慢慢的转着，磨眼里不时地被加进泡好的黄豆，磨缝里吐出磨碎的白色细末，昏暗的油灯闪烁着暗淡的黄光，人影被照在了墙上犹如机械的不停的动着，这是当年插队时的一幅场景，在非年节的日子里山里人只有是要办红白喜事时才出现的场面，老辜家明天大儿子结婚，他家要摆席请客，村里村外的乡亲们都要来行门户，他家在村里也算是个大户人家了，为此他们家已经是准备了好几天了，其实真正的准备早在一年前就开始了，养的大肥猪正好在此时长的很肥的了，前两天才请人帮着杀了的，当然我也是参与其中了，插队几年我早就练会了杀猪宰羊了，杀猪的那天我美美的吃了一顿西北杀猪菜。

窑外边的大灶早已架好，蒸煮煎炸的忙活了一两天了，经队委会开会研究决定队里特意批给老辜五斤清油，全村的碗碟及小炕桌都集中到了老辜家，老辜家的窑门上已经贴上了红红的喜字，就连那个玉米仓上也贴了一个红纸写的喜字，天麻麻亮迎亲的队伍就出发了，留在这里的人们也就忙开了，大厨师是远近闻名的老金，这个人曾在咸阳的饭店里当过厨子，做得一手好西北菜，困难时期辞职带着四个孩子回到了这里，在这深山沟里就一直没有出去，老金大清早就忙活了起来，满窑院里飘满了香味。

我是送给了老辜一条纱巾和两双尼龙丝袜子，这些东西都是我回北京时采买的，每年村里有几个结婚的我都是提前买好礼物，也就是纱巾和袜子，由于老辜是我的堡垒户，我还特意给了老辜半斤茶叶，老辜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诉我一定早点儿过去一天就都在他那了。

昨晚为了喝口豆浆我回来的较晚了，第二天早晨我懒得起来，可老辜让他的儿子早早的就来叫我过去，无奈我早早的被人叫了起来，到了老辜家陪着他喝茶去了，新媳妇在临近中午的时候接了回来，随之就是重头戏的开始，开席了！

院子里摆满了小方桌，窑院的上空弥漫着肉的香气，客人们早已摩拳擦掌，酒肉的香味令人垂涎欲滴，我被引到一个离窑门口不远的一个桌前，桌上以摆好了四个凉菜，红油凉拌土豆丝，腌杏仁，辣豆芽，一盘泡菜，酒盅和酒串都摆好了，一个样瓷缸子了也关好了热水，装满酒的酒壶泡在热水里，客人们就坐了，热菜开始上桌了，很快就是八碗热菜都端了上来，炖豆腐，炖萝卜，炖土豆，炖海带，炖茄子，炖莲花白，大菜是土豆打底的扣肉，还有一碗是腊肉炒豆豉。酒管够，大家迫不及待的开始了大吃大喝，风卷残云一样的吧一桌好菜吃了个精光，除了大菜之外那几个菜是又都端上来一遍，酒喝得也很快，每桌差不多都喝了有二斤酒，几个年龄老一点的山民吃罢之后连连说：这样的席面好几年都没见过和吃过了，他们擦着嘴连声赞叹着老辜家的富足。

当天我也是感觉到吃得很尽兴，在那个时候那样的地方吃到如此像样的席面，简直就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就是那个席，过后竟成了村里的样板，谁家也没有在办过能比老辜家的席面好的席了，那顿大席也是我插队时吃过最好的，也是记忆最深的一次席，土豆都是过油炸过的，吃在嘴里那叫一个香，过了油和没过油的豆腐真的是我这辈子里吃过最好吃的豆腐，后来我儿子都知道他的老爸最爱吃的就是豆腐，回到北京四十多年了，我是吃遍北京的所有的豆腐，但是那里的豆腐都没有老辜家的豆腐好吃。

后来参加的宴会等等也不少，海参威的巨蟹，南非的大鲍，法兰西的鹅肝，俄罗斯的牛舌，英吉利的煎牛排，巴西的烤肉，什么谭家菜厉家菜的统统不及我插队时吃过的老辜家的大席面，至今我还在回味那令我垂涎的辜家大席面。

 

直罗老赵

  闹新房

 

这可是一个古老的话题，国人的传统结婚的重头戏不仅仅是大摆宴席，还有个规矩就是新娘结婚三天之内无大小，谁都可以和新娘开玩笑，这个规定就是为闹新房而特定流传下来的，在那些枯燥的年月里闹新房则是青年人发泄的好机会，在插队的那些日子里我也和村里的青年伙伴们一起去看过几次闹新房。

结婚是人生的一件大事，新郎家要提前很长时间就要准备好了，一年前就要开始把办事时的肥猪开始养起来，几只羯子羊也要早早的加料喂养的，依山而挖的土窑也要整治一新，红粉子把门窗粉饰一新，麦鱼子和好的黄泥把窑内抹个亮堂堂的，新打制下的几件家具都刷上了黑漆，还喜兴的画上些红红绿绿的图案，炕沿上的柏木炕沿也是打磨的光亮光亮的，新的苇席上摆着几床红花被子，窗户上也是糊上了少见的白纸，窗户上的剪纸图案很是喜庆：喜鹊登枝，富富有余，胖小子，小鸟与寿桃剪得活灵活现的，看得出来这里的妇女们真是心灵手巧，老会计苍劲的笔法写的喜字就贴在新窑的门上，知青给他们绞的大红喜字贴在土炕的那面墙上，院里院外一派喜气腾腾，饭菜飘香，人来人往，宾客盈门，姑舅家送的帐子就挂在窑院的粮囤上，窑院的门口坐着一个账房先生，边记账边高声唱念着来人行的门户：知青娃——洋袜子两双！透明纱巾一条。李三拐子——门户人洋两元整·······。

开席了！执事大吼一声，人员就位，上菜开吃开喝，这边刚开吃，那边第二波儿的人们就开始等着了，人们抽着少见的纸烟，磕着炒过的南瓜子，这波儿刚起身那波就落座，接二连三的坐在丰盛的大席上大吃大喝，人们大快朵颐着萝卜洋芋和每人只能吃到的一两块大肉，两样面的馍馍可真的是管够。足吃！酒也是一盅一盅的往嘴里灌。足喝！

夜幕渐渐的降临了，新人回到了新房中，可这时的新房简直是人满为患了，平时的伙伴，半大的小子们挤得窑洞里都无落脚之地了，只有新娘子一个女人孤零零的坐在炕里头，其他的都是小伙子，新郎则是忙着给这些个伙伴敬烟，

夜渐渐的深了，闹新房的年轻人正是闹得到了高潮的时候，此时的新娘子已经是经历了两三个小时的折磨了，什么吃块糖了的那些全是小把戏，重头戏在这个时候才刚刚开始，整个土炕上早都挤满了那些愣小伙，新娘子已经是无处躲藏了，那些占便宜的臭手不是得掐捏着新媳妇的敏感处，新媳妇的脸早已是通红通红并以是汗流满面，蛮娃子大声的调笑着着新郎和新娘，他要新郎拿一块手绢从左裤腿进去，右裤腿里出来，新郎无奈只好听从，新娘左闪右挪，背后的小伙子掐腰摁脖子的不让新娘动弹，新郎好不容易的从右边裤腿里拿出了手绢，蛮娃子抢过去一看就大喊：不行！手帕子没湿就不算！众人一起起哄：不算！再来！

新郎只好再来一遍，最后几经折腾才拿出一块湿了的手绢，闹房还在继续，手段更加刁钻，我此时犯困就提前退出了，据说后面还有四五个更要命的把戏，那一晚上都快把新娘折腾晕了，其实我看新娘子早就晕了。

夜半人散去，可还有好事的青年非要听新房，披个羊皮袄，悄无声息的蹲在窗户下偷听小两口的私房话，后来据他说新娘据说一句话也没说就是直哎吆，到是把新郎急得了不得，折腾到天快亮了蛮娃子才拖着疲乏的双腿滚回窑里去睡觉。

夜半私房话就是这几天小伙子们的笑料，你传我我传他，版本越来越邪火，下一个要结婚的听着心里直发毛。

 

不知现在那里怎么样了，还是那样的闹新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