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知青网-中国知青网络家园

标题: 插秧时节 [打印本页]

作者: 安宁檬 时间: 2020-4-24 17:32
标题: 插秧时节
插秧时节
安宁檬

又是人间四月天，又到了踏青赏花、吟诗作画的时候。也正是这个时候，常会想起当年在农村，哪有这般闲情逸致，四月天，正是我们泥里水里为温饱战天斗地的农忙时节。

脑中镜头拉回到几十年前的西南小山村，记不得什么时候花开花落、燕舞莺歌，却清楚地记得，育秧田里的秧苗，这时正是最美的时候。我们生产队大部分是山地，主产玉米，靠河有一片薄田，种点水稻。每到育秧季节，绿茸茸的秧苗铺满一块水田，青翠细嫩，看上去绒呼呼的像刚孵出来的小鸭子的毛一样柔软。我每次走到那里，都要蹲下身去轻轻地抚摸一下，一种心动的感觉就油然而生。

而将这些秧苗移栽到大田里去，就不是那么浪漫的事了。将秧苗拔起扎成一个个小捆，抛到大田里，这项工作需要掌握节奏和距离，一般都由最有经验最有力气的老把式来做。驾着大水牛犁田，自然是男人们的事；而插秧，农人认为是比较细致的活，就分派我们妇女去完成。

初下水田，战战兢兢。首先要学会光着脚丫在稀泥巴里把脚跟站稳，学会边插秧边往后退着走；然后学会把秧苗插得间距均等、横竖笔直。开始别说什么直不直了，刚插下去一扭头又浮起来，秧苗在水面转悠。好在乡亲们体谅我们这些知青娃，在城里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哪里干过这种活，就手把手地教我们如何把秧苗夹在指缝间，如何顺着手指插到泥里去。插秧真是又累又精细的技术活，面朝黄土背朝天，用手作业、用眼测量、用脚稳身，一会儿就腰酸背痛，而四面是水，想偷会儿懒稍坐片刻都不行。

插秧基本学会了，但一份担心仍在。田里有一种虫子叫蚂蝗，据说最擅钻进人腿肚子去吸血，这使我们神经绷得很紧。有一天，我一边插秧一边心里默念着千万不要有蚂蝗，突然感觉什么东西从脚背上爬过，吓得尖叫一声一屁股坐到水里，弄得满脸满身都是稀泥。旁边大嫂伸手抓起来一看是条黄鳝，笑着说没事没事，这东西可以拿回去吃呢。虽然一身泥水，谁也不会说你回去换换衣服吧，因为在田里干活，水一身泥一身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正在我狼狈不堪的时候，队长过来说有人找我，快上来吧。我心里暗喜，并没想趁此机会回去换衣服，而是有了一个正当理由伸一伸我很痛的腰，然后好奇谁会找我呢？小路上站着一位中年男子，我认出是我妈妈单位的同事，手里提了一把琴。我已走到他面前，他还在四处张望，想是在寻找那个背着书包的小姑娘。直到我叫他叔叔，他才瞪大惊异的眼睛望着我，不相信这个邋里邋遢、裤脚挽到大腿上、光着脚丫在田埂上跑的村姑居然是我。他帮我带来的是一把秦琴，那是我在乡下向家里提出的唯一一次奢侈的要求。在寂寞的乡村，我希望有一把琴，但小提琴一类贵重的乐器我是不敢想的，听说秦琴比较便宜就向父母提出了这个申请。当时虽然家里也很困难，但父母还是想尽办法满足我的愿望，并请这位出差到本县的叔叔带了来。叔叔直到把琴交到我手上似乎都还在怀疑是否交错了人。我心里非常感激爸爸妈妈和叔叔，但记得我没有请叔叔去家里坐，因为还没有收工我不好提前回家，或者我感觉叔叔可能不喜欢在这里久呆，总之他一脸怜悯地向我挥挥手就离开了。后来听妈妈说，叔叔回去如何描述我的惨状，弄得妈妈接连给我写了好几封信，担心了好长一段时间。叔叔是那种走出学校就跨进机关、五谷不分的城市青年，当时我就想，为什么比我们大的人不到农村来锻炼，反而要我们这么小的人来当农民呢。

其实我的音乐水平仅仅停留在中小学音乐老师教的程度，要一把琴纯粹是为了排遣胸中的郁闷，每天晚上对着山月乱弹一阵，发出只有自己才听得懂的声音，是实实在在的“乱弹琴”。

这就是插秧给我留下的最深刻的记忆。还有那些秧苗长成稻子、结出沉甸甸的稻穗时的喜悦。

人间四月年年有，不同人间四月天哪。

2020年4月

作者: 千帆过 时间: 2020-4-24 18:56
几十年前的插秧劳作今天娓娓道来还是那样清晰，只是朝阳变成夕阳了，令人感慨。插秧这活在农村是比较累的，主要是站在冰冷的水里，长时间的弯腰，那个滋味难以形容。而北方的昼夜温差很大，平整地的时候地还没有完全开化，灌上水泡的腿脚冰凉。男同学还好说，女同学可就难过了，有的因长时间在冷水里泡而引起腰腿疼几乎伴随一生。难忘的四月天啊！

作者: 安宁檬 时间: 2020-4-24 19:47

千帆过发表于 2020-4-24 18:56
几十年前的插秧劳作今天娓娓道来还是那样清晰，只是朝阳变成夕阳了，令人感慨。插秧这活在农村是比较累 ...

感谢千帆老师赏阅共鸣。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有这样深刻的体会。北方的那种冷我们南方人只是偶尔体会一下，那真是透彻心骨的冷啊，何况还在水中，还要干活。

作者: 冰凌花 时间: 2020-4-24 22:14
看世间辽阔，阅人间烟火，在文字的章节里寻得另一个劳动的世界。

作者: 龙行天下 时间: 2020-4-25 07:35
南国插秧太辛苦，
还有蚂蟥威胁足，
漏水一身迎远客，
一把秦琴伴乡途。

作者: 安宁檬 时间: 2020-4-25 11:36
本帖最后由安宁檬于 2020-4-25 11:44 编辑

冰凌花发表于 2020-4-24 22:14
看世间辽阔，阅人间烟火，在文字的章节里寻得另一个劳动的世界。

谢谢文友赏阅留墨，感谢你的关注。在文字里回味烟火人生，似乎已成为我们这个年纪的人现实生活的一部分了。

作者: 安宁檬 时间: 2020-4-25 11:41

龙行天下发表于 2020-4-25 07:35
南国插秧太辛苦，
还有蚂蟥威胁足，
漏水一身迎远客，

谢谢龙老师美诗相赠。你的点评也是一篇好作品啊！

作者: 冰凌花 时间: 2020-4-25 17:00
路越走越远，人，越走越亲，常常关怀，让友谊更深；时时牵挂，让情意更浓；天天问候，让彼此更近

作者: 筱怡 时间: 2020-4-25 17:52
本帖最后由筱怡于 2020-4-26 08:07 编辑

安宁檬发表于 2020-4-25 11:41
谢谢龙老师美诗相赠。你的点评也是一篇好作品啊！

拜读楼主佳作，下乡往事、情景再现，历历在目、记忆犹新，触景生情、即兴感赋，随吟七律两首助兴：

七律两首

一、

忆下乡春耕

冰凉泥水手足冻，料峭春寒苦务农。

阴雨湿衣透肤内，冷风刺骨渗肌中。

耕牛犁地田分垄，播者插秧苗郁葱。

汗水润泥滋稻长，秋收有望谷丰登。

二、

忆农村春播

每年三月忙春播，早出晚归无空闲。

犁地耕田趟泥水，插秧播种下农田。

潇潇阴雨透衣冷，阵阵朔风刺骨寒。

料峭春寒播农苦，农忙季节少晴天。

作者: 安宁檬 时间: 2020-4-25 18:44

冰凌花发表于 2020-4-25 17:00
路越走越远，人，越走越亲，常常关怀，让友谊更深；时时牵挂，让情意更浓；天天问候，让彼此更近 ...

朋友说得好啊，彼此关怀牵挂，生活充满阳光。感谢！

作者: 安宁檬 时间: 2020-4-25 18:44

冰凌花发表于 2020-4-25 17:00
路越走越远，人，越走越亲，常常关怀，让友谊更深；时时牵挂，让情意更浓；天天问候，让彼此更近 ...

朋友说得好啊，彼此关怀牵挂，生活充满阳光。感谢！

作者: 安宁檬 时间: 2020-4-25 18:48

筱怡发表于 2020-4-25 17:52
七律（中华新韵）
忆下乡春耕

感谢筱怡文友赋诗相赠，共忆那难忘的岁月。

作者: 麻沙老农 时间: 2020-4-25 21:09
欣赏了《插秧时节》，女生害怕蚂蝗是普遍现象。比较夸张的是和我同一大队的两位女知青，一天早上大家带好农具准备出工，队长安排好劳动地点，两位女知青打听到这个地点蚂蝗很多，惊呼连连，然后就打道回府了。队长看着她们的背影并无责怪，平时他对知青出工都是抱着来则欢迎，不来也不强求的态度。再说当地妇女除了春耕大忙时参加拔秧，平时一般不干农活。女知青干农活在他看来是：有你不多，无你不少。
不知什么原因，有的稻田蚂蝗很多，有的稻田一只也没有。到蚂蝗多的地点劳动，要提高警惕，时不时低头观察小腿上有没有被蚂蝗偷袭。村民说：“蚂蝗不怕刀砍，不怕火烧，砍成两段变成两条，烧成灰放到水里变成无数条。”简直是孙悟空在世。实际上也没有人实践检验过蚂蝗的生命力，大家道听途说而已。队长说：“有办法消灭蚂蝗，蚂蝗最怕盐。每个人出工时带一个装了盐的小瓶子，捉到蚂蝗就放进盐瓶里，只要坚持不懈就能消灭干净。”不过队长的设想始终是纸上谈兵，从没有实施。现在稻田里大量使用化肥农药，队长消灭蚂蝗的理想应该实现了吧。

作者: 罗帆 时间: 2020-4-26 07:06
生活的美好写真，随着插秧的艰辛回味在记忆的长河，那一朵朵白色的浪花久久地泛涌.....

作者: 龙行天下 时间: 2020-4-26 07:23

安宁檬发表于 2020-4-25 11:41
谢谢龙老师美诗相赠。你的点评也是一篇好作品啊！

你在南国插秧，我在草原剪羊毛。
附一首：

剪羊毛

天气开始回暖，

大地披满绿装，

你看羊儿的身上，

厚厚的毛衣需要换装。

剪子磨得飞快，

全家老少齐上，

剪毛要抢季节。

也算是草原上的一场硬仗。

最盼那羊儿已经自动完成了换装，

轻轻一翻就能揭下一套完事的衣裳，

当然还有很多羊毛不曾自行脱落，

于是就成了我们努力拼搏的对象。

就像撕下一片天际的云彩，

蓝天和草地再也难以分开，

洁白的蒙古包旁堆积起刚刚剪下的雪白羊毛，

舒爽的羊儿在四周欢快地跳跃着扭摆起来。

天空的云朵翩翩起舞，

又飘然飞逝去寻找太阳捉迷藏，

地上的云团装上大车，

送到收购站的仓库去排队离场。

呼一口长气放下手中的剪刀，

围坐进蒙古包中把香甜的奶茶品尝，

牧人们笑诉着丰厚的收获，

今年的羊毛但愿有个更好的市场。

作者: 安宁檬 时间: 2020-4-26 09:26

麻沙老农发表于 2020-4-25 21:09
欣赏了《插秧时节》，女生害怕蚂蝗是普遍现象。比较夸张的是和我同一大队的两位女知青，一天早上大家带好农 ...

谢谢文友赏读共鸣。我们女生就是最怕蚂蝗、老鼠一类的东西。文友下乡的地方还比较照顾女生哈，在我们这里，大部分时间都是“男女平等”，哈……

作者: 安宁檬 时间: 2020-4-26 09:30

罗帆发表于 2020-4-26 07:06
生活的美好写真，随着插秧的艰辛回味在记忆的长河，那一朵朵白色的浪花久久地泛涌..... ...

感谢文友赏阅和诗人如诗般的留言，顺致安好。

作者: 安宁檬 时间: 2020-4-26 09:37

龙行天下发表于 2020-4-26 07:23
你在南国插秧，我在草原剪羊毛。
附一首：剪羊毛天气开始回暖，大地披满绿装，你看羊儿的身上，厚厚的毛 ...

龙老师把艰苦的劳动写得如诗如画，乐观的生活态度给人信心和鼓舞。向你学习。

作者: 安宁檬 时间: 2020-4-26 09:40

筱怡发表于 2020-4-25 17:52
拜读楼主佳作，下乡往事、情景再现，历历在目、记忆犹新，触景生情、即兴感赋，随吟七律两首助兴：

七 ...

谢谢文友，赠诗收藏。

作者: 筱怡 时间: 2020-4-26 15:13
本帖最后由筱怡于 2020-4-27 07:57 编辑

安宁檬发表于 2020-4-26 09:40
谢谢文友，赠诗收藏。

拜读楼主的《插秧时节》下乡回忆纪实文学，触景生情、思潮起伏，施肥插秧、情景再现，即兴命笔、回眸往事：

春播施肥和插秧

农村的春天，是施肥、耕地和播种等农事的季节。

早春二月，背阴处的冰霜还未化尽，冬的寒意还未全消。社员们带着我去小河和池塘里挖河泥，队长和两名队员撑船把河泥先挖上来，再由我们几个队员挑到水田里去施肥。

光着脚走在田埂上，冰冷的露水，脚底如踏冰雪。刺骨的寒风，直往脖子里钻。踩入水田泥中，冰凉的冷水，穿透单薄的裤子，刺入小腿的肌骨。春寒料峭，直打寒颤。

在水田里施了一阵肥，我感到腿上有点刺痛，撩起裤脚管低头一看，啊！原来有一条一寸长短的软绵绵粘乎乎的东西钻进了裤腿，样子有点像上海我家灶间水斗下阴沟里的鼻涕虫。

听到身后有人在喊：“蚂蝗！是蚂蝗！赶紧把它抓走，别让它钻进皮肤里去！”

原来是水田里的蚂蝗爬到了我的小腿肚上，正在使劲地吸血。顿时，我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赶紧跳到田埂上，弯下腰用手把黏在腿上的蚂蝗抓走，狠狠地扔在地上踩死了。

春播时，施完肥是耕田和插秧。驾耕牛犁地，是春播中很高的技术活，要求耕田分垅必须是直线，翻土要深，体力要强。因咱小队没几人犁得好地，所以都是老把式干这活，轮不上我们这些新手，我便随大伙一起下水田插秧。

我还以为插秧是个简单活，没想到技术含量也挺高的。秧田犹如作文簿纸张的格子，插秧好像在方格子里写字似的。秧苗插得必须整整齐齐，前后左右成一线。开始插的秧苗总是高高低低、歪歪斜斜的前后左右不齐，而且速度较慢，总是拉在社员们的后面。一天下来累的腰酸背痛，几天后腰也有点直不起来了。

原先想象农活有啥难的，实践后才知道要干好也不容易，都有一定的难度。随着时间的推移，才慢慢地熟练起来。

插上秧的水田，秧苗泛青；待插秧的水田，被平整得像镜子一样。整齐划一的秧苗、明镜般的水田和弯弯曲曲的田埂等一起，构成了一幅优美素雅的水乡田园画。

作者: 安宁檬 时间: 2020-4-26 19:04

筱怡发表于 2020-4-26 15:13
拜读楼主的《插秧时节》下乡回忆纪实文学，触景生情、思潮起伏，施肥插秧、情景再现，即兴命笔、回眸往 ...

筱怡文友的春播经历写得真实生动，你还被蚂蝗咬过，那个东西太可怕了。回味一下烟火人生，更感今天生活幸福。多多保重，安康快乐。

作者: 雾梦 时间: 2020-4-26 22:10
为多才多艺的柠檬学姐点赞喽~ 悠悠岁月，总有记忆在心头~

作者: 龙行天下 时间: 2020-4-27 07:00

安宁檬发表于 2020-4-26 09:37
龙老师把艰苦的劳动写得如诗如画，乐观的生活态度给人信心和鼓舞。向你学习。 ...

作者: 玉锦阁 时间: 2020-4-27 11:00
文章真实流畅，再现了那个年代的劳动场景，很感人。不过，你们那里的妇女非常幸苦，要下田插秧。
我们下乡的地方，妇女是不下田插秧的，好像是不吉利。这类重体力活，全是男劳动力干。下乡在你们那个地方，女知青比较悲惨，因为要干这类重体力活。

作者: 安宁檬 时间: 2020-4-27 16:03

雾梦发表于 2020-4-26 22:10
为多才多艺的柠檬学姐点赞喽~ 悠悠岁月，总有记忆在心头~

谢谢雾梦学妹，你才是才气横溢哦，每天都有新词发表，为文友们送来佳作。

作者: 安宁檬 时间: 2020-4-27 16:10

玉锦阁发表于 2020-4-27 11:00
文章真实流畅，再现了那个年代的劳动场景，很感人。不过，你们那里的妇女非常幸苦，要下田插秧。
我们下乡 ...

谢谢文友赏阅。是的啊，我们那里可能更讲究男女平等吧，哈哈！还有我们那里极穷，一个工分值只有9分钱。你们那里可能条件更好一些吧。

作者: 孙树禾 时间: 2020-5-5 13:39
艰苦往事
历历在目
辛勤汗水
融入泥土
赤胆忠心
练就铁骨
火热青春
精神重铸

作者: 张永柱 时间: 2020-5-5 15:17

读美美的《插秧时节》感同身受，每到农历四月中旬吧，我们戴着草帽弯着腰，卷着裤腿站在刚能淹没小腿肚的水田里。一边插一边后退，真的很累，而且田里蚂蝗多，咬得又痛又痒，几天下来像打了一场打仗，腰酸背痛，但是农民们却无事一样，依旧乐呵呵的。待秧苗长到十八天后，就要开始薅秧了。

作者: 安宁檬 时间: 2020-5-5 17:38

孙树禾发表于 2020-5-5 13:39
艰苦往事
历历在目
辛勤汗水

感谢孙老师赋诗相赠，常看您作的歌词，也是一首首好诗，感佩才情。

作者: 安宁檬 时间: 2020-5-5 17:45

张永柱发表于 2020-5-5 15:17
读美美的《插秧时节》感同身受，每到农历四月中旬吧，我们戴着草帽弯着腰，卷着裤腿站在刚能淹没小腿肚的水 ...

谢谢永柱老师感同身受。是的哦，知青经历刻骨铭心，对我们后来的人生态度也带来不小的影响。

欢迎光临中国知青网-中国知青网络家园 (http://chinazhiq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