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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松风骨(第八部分)
——知青杜军之父杜希刚烈士事迹
(本文讲述了战斗在东北战场的最后一支中国抗日联军小部队成员杜希刚烈士的革命事迹)
(2)偏了大家
一九三九年秋天,他们抗联三路军从朝阳山往南北河转移。尽管山茄子、明明菜、老伤芹、老蕨菜、大耳朵猫等野菜已经枯黄了,但仍旧是他们独一无二的军粮。
有一天野菜煮少了,鬼子紧跟着屁股后面追,为了赶道,不能再做。大伙都掏出饭碗,围着热腾腾的"饭食",谁也不肯盛头一碗。李兆鳞将军望了望同志们的眼神,笑嘻嘻地说:"又不是走丈人家,还做客呀?来,我给你们盛,快吃了好上道,⋯⋯。"说着就给大伙儿分起"饭食"来。
分到后首,好菜叶子沒了,锅底上只剩下一点儿老菜梗,李兆鳞将军盛了一碗,蹲在一旁吃起来了,吃完了饭,他们看到他拿着根树枝在一个劲地剔牙,费了好多事,才算拔出来,结果把牙床剔破了。坐在旁边的一个战士说:"指挥,你的嘴里出血了。"他使劲往下嚥了一口唾沫,然后刮打了几下嘴,品着味道说:"这下子我可嚐到腥味了,偏了你们了,小伙子。"一句话逗得大家也咽起口水来,早把野菜的苦涩味忘得一干二净了。
这正是: 官兵一致,革命士气高于天。
(3) 星星之火
一九四二年九月,他们打完庆安县大罗镇以后,金策政委分派他们这个小组(马克正、王宝发、杜希刚,并有曲联生、常春生共五人),到绥佳线神树、吉岺、小白站丶郞乡、带岺一带活动。因为新开辟工作是有困难的,曲联生和常春生他俩经不起困难的考验而投降了敌人,当了可耻的叛徒。
因此在原有地区活动任务就更加繁重和艰巨了。而现在他们这个组织仅有三个人了。其中马克正是组长。
他们主要活动在山里木营(伐木、烧炭工人的住处)中,组织抗日救国会和进行革命宣传。
腊月初一那天,他们正在小白山西南岔的一个有八丶九十工人的木营里活动。傍晚有个工人报告他们,说王把头午后上街去了,这小子不大可靠,要加以注意。根据这个情况 ,他们马上转移到后山,离这儿七丶八里地的拉木头处呆了下来。入夜了,周围静得很,肚子饿了起来,他们把仅有的一碗苞米面,生起火来做疙瘩汤吃。正要吃时,突然一声枪响,一粒子弹从马克正的皮帽子上边穿了过去。杜希刚赶紧把锅一翻,把火浇灭,趴在地上。这时敌人的机枪就象炒崩豆似的,由三方面猛向他们射击。听到敌人的声音,也就是二十几步远。他们用三支匣子枪向敌人还击。敌人喊着:"你们快缴枪投降,不投降就消灭你们。"马克正坚定地回答说:"我们是共产党领导的军队,投降?你们别妄想!好小子,敢上来!"这时他看见南面就是一挺机枪,这挺机枪旁有三个敌人。把这三个小子消灭,后面的枪就不响了。他们打了一阵,发觉北面没有敌人,就向北面撤去。这时敌人的枪声已不响了。大概在欣赏着他们吃饭后的用具。这时马克正突然停了下来,机警地说:"敌人知道我们人少,他们没有得到什么,决不死心回去,一定要搜山。他们一定要先奔王把头木营。咱们埋伏在王把头木营的冰道旁。如果敌人来了,我们抄他的后路,专揍他们的官儿(敌人行军,官在后面)。揍完就跑。等他枪响,咱们就跑远了。你们看怎么样?听说打埋伏,他们早就同意这个打法了,虽然这里的雪有一米多深,但他们信心特别足。
天快亮了,他们三人埋伏在冰道旁十步远的大松树后,杜希刚和马克正监视冰道,王宝发监视后面。
果然敌人按着他们的预料来了,老远一看,黑压压有六、七十人,武器精良,四挺机枪在前,一个个跃武扬威朝他们这个方向走来。他们静悄悄地等着,当敌人经过他们眼前时,听到敌人不停地议论着:"这三个小子吃的也不咋好。苞米面疙瘩汤,连咸盐都没有。"那个说:"跑不了,一搜山准逮住他们……。"后面的官也来到了,十几个日本鬼子,一边走一边叽哩咕噜说着日本话。杜希刚瞪着眼睛,恨不得一下子扑了过去。马克正瞪了他一眼,忙把他按住。只见敌人正奔上坡走,冰道很滑,走得很慢,好不容易盼他们过去了二十多步远,马克正用枪夹一指,说时迟那时快,他俩双腿单跪,只听叭!叭!叭!每人打了一梭子子弹,后面的十来个官儿应声登时倒下。前面的敌人乱了营。这时马克正说了一声走!他们三个人就奔西北跑了下来,跑了一百多步,才听到敌人的枪声。
为了使敌人摸不淸他们的活动,他们决定到吉岺木营露一次面。当他们到了吉岺木营,已经是小晌午了。这个木营有一百来人,马克正和全体工人讲了半个多小时话,告诉他们说我们是红军(当时山里群众都称抗联是红军),刚才在小白山西南岔和鬼子们打了一仗。当时工人对他们非常热情,给他们拿靰鞡草丶买点心丶拿烧饼,说说笑笑一,亲热得不得了。吃完饭,他们打听这里离神树有多远(假打听),实际是奔后山又绕回西南岔王把头木营来了。
王把头木营的工人见了他们都非常惊讶,他们说:"听到枪响,我们都提心吊胆,这么多敌人,你们就三个人 ,一定吃亏。一宿谁也没睡好觉啊!"马克正说:我们有毛主席的战略战术,就是一个人也没关系!"正说之间,忽然跑进来一个人来,张着一双大手,笑嘻嘻地喊道:"好消息!好消息!昨夜一仗,死了六个,伤了3个,都是当官的。"大家忽拉地把他围上,问长问短,他们也凑了过去。"死了三个日本鬼子三个伪军",那个人接着说:"有两个警尉,一个警正,那三个受伤的也够治活的。"他说得非常高兴,霎时人们沸腾起来。这个说:"我早就说过这三个兄弟不是好惹的,你看行动坐卧那个精神劲儿⋯⋯。"那个说:"小日本子六十多人四挺机枪没打过三个中国人,中国人真有好样的!"
这以后,他们三个人的活动在这一冬非常顺利,敌人再也不敢迈进山里一步,"抗日救国会"会员日日增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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