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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往事 （参照叙事电影《黄金岁月》拍摄模式而作） 《原错》 【又名：灵之殇】 万缘空 著 ------------------------------------------------------------------- 2016年3月
我家附近就是电影院和好几家小人书店，童年时代我几乎全部看完了这些连环画书和这些电影，无意中为我的后来的“文化素养”奠定了根基。 虽然我从小表面上很斯文很懂道理。但正所谓“贫贱家庭百事哀”，穷孩子通常会有性格缺陷，也容易学坏；我从小就不太老实。至少在我父亲面前我肯定不会太老实。 在几乎自生自灭的童年里，经常性的饥饿练就了我极强的独立生存能力；逼我从小就学会了“偷赚钱”和“做生意”。 小时候有一天，大姐拿钱让我到粮店去买米。去买米的路上，我看到小巷口有人在卖蒸熟了的红薯，当时我实在太饿太想吃红薯了，却只能干瞪眼。站在摊子前我思想斗争了很久，后来不知是什么力量，竟使我胆大包天地用买米的钱，花了两分钱买了半条红薯当场就吃了。 到了粮店钱不够，只能少买了一斤米回家，幸亏大姐并没发现。记忆中这种坏孩子才会有的行为是我人生的第一次。但此后就经常这样“偷赚钱”并学会了撒谎了。这是我人品堕落的开端，从此在我心灵里留下了巨大的、影响非常深远的阴影。 有道是“穷则思变”；因为贫穷，我10岁就无师自通地学会“做生意赚钱”了。 那是小学四年级暑假期间，有一天我突发奇想，在我家小巷口摆起小人书摊。 当时我原本有七本连环画。那天我把七本小人书的封面全都撕了下来，贴在一张大大的牛皮纸上，再把那张牛皮纸用图钉钉在小巷口一家从不开业的商店店面的木质门板上，然后从家里的大床下抽出了两块床板，两头和当中都用几块砖头垫起，放在那里让“读者”坐在这张我自己设计的“长凳”上看小人书。 每看一本小人书收费1分钱。每天收工后，我都会把当天收入的钱拿到新华书店去再买三五本新的小人书回来。就这样一个暑假下来，我书摊上的小人书就已经贴满了三大张全开的牛皮纸了。共计70本之多！ 这次无意的成功，让我激动了好久好久，并奠定了我任何时候都懂得自力更生的开拓精神。长大以后我的很多商业行为，都可以从人生早期童话般的故事里找到最初的印证。 如今我已年近古稀了，虽未盖棺已可定论。此生虽然不敢自喻水晶钻石，但终究是在一个多元文化的熔炉里冶炼出来的多面的结晶体。东西方文明本有异曲同工之妙，从文化视角剖析自我，揭示个人命运的文化原因，可以发现文化是土壤，每个人不过是某种文化土壤里长出来的庄稼，即某种文化的产物。 生命早期，是母亲的慈爱温润了保护了我幼小脆弱的心灵不曾受到伤害扭曲，使我有幸在恶劣的生存环境中，奠基了灵魂的纯洁和人格的尊严，即可“荣耀主名”的某些“单纯的”品格。是基督教的早期教育，启蒙了我视“每颗头颅同样高贵的”之平等博爱自由的人道主义思想和悲天悯人的大爱情怀。 是父亲的严酷和封建家庭的专制，激发了我的民主意识和反抗精神，磨砺出我永不屈服的个性，使我变得坚忍顽强而且机警灵活。还使我从小就具备藐视一切丑恶势力的凛然正气。 是小时候有幸在街坊的小人书店里，接触了大量古典文学名著，是传统文化的熏陶，使我明白了“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基本道理。 最终促使我具备多重性格的原因，是我不幸的人生经历给我带来太多刻骨铭心的生命体验和感悟，以及我为了探寻命运问题而博览群书，于是便在不知不觉中，熬成了一个“五教皆通”的杂家。 我1961年13岁考进滨海五中，这一辈子总共只读了八年半的书，初三年下学期就被迫辍学了。但我从13岁开始，就完全靠助学金和稿费养活自己了。 从1961年开始到1964年夏天，全滨海是所有电影院门口每月一期的《影评园地》上都会有署名为“怀秋”的影评文章，而“怀秋”就是我；继续悄悄纪念我和黄秋忆之间的那段梦幻般的“初恋”。 凭夹在《来稿录用通知》信内的“影评作者招待卷”可到电影院的售票窗口领取三张当年任何一场电影的门票。三张电影票的票面价值大约6角钱。我每月从六家电影院的收入总和大约3--4块钱。加上每学期6块6角的乙等助学金，基本上够我的全部生活费了。偶尔我还会在滨海日报《副刊》或《新苗园地》上发表诗歌创收稿费，但次数不多。 两年半中学校园生活是我今生最值得留恋的少年时光。从初一年到离开学校，我一直是班上的黑板报编委和学生会校刊的副主编。 我所在的中学是百年名校，藏书颇丰。在这两年半里，我在图书馆如饥似渴地摄取知识，除了系统阅读《四大名著》原著外，还大量阅读了类似《封神演义》《说唐》《说岳全传》《金陵春梦》《杨家将》《七侠五义》等通俗小说。从初二年开始，用了一年多时间，基本上系统地读完了《叶圣陶全集》《鲁迅全集》《巴金全集》《矛盾全集》《周韬奋全集》《郭若沫全集》等大部头。 然而生活总像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河，命运总像变幻莫测的天空。16岁以前我的命运总是拿捏在我父亲手上。而我父亲的命运总是随着时代政治气候和经济气候的变化而变化。 经过从1957年到1961年的农场改造以后，1961年父亲被允许回到了滨海市区照顾五个没有母亲的孩子，但从此完全失去了公职，开始自谋生路。因为他原先就会修自行车，于是就在滨海市体育场边上开了一家小小的自行车修理店。因为雇不起帮手，那三年里我除了上学以外，星期六星期天和每天放学后所有课余时间，都必须在他店里帮忙。每次都得等到手头上的活干完才能走开。所以他害得我经常迟到甚至旷课。但父亲从不把这当一回事，他希望我最好是不读书来帮他。 1964年春节后，初三年下学期开学不久，那几天父亲店里修车的活较多。他就不让我去学校了。连续旷课了一个月后，我以为从此失学了。 没想到有一天，全班的同学都来到了父亲店里，男同学站成一排几乎一言不发，女同学们纷纷围着父亲笑眯眯地好言好语劝说父亲让我继续读书。原来，那几天母校在市体育场举行全校运动会，所以同学们全都来了。但好说歹说父亲就是不答应让我继续上学，理由自然还是家里穷，供不起我读书。 随后在同学们纷纷你求情下，我才终于被“当场释放”，立即洗净手上脸上黑黑的油渍，和同学们一起高高兴兴地到体育场去了。那也是我终生难忘的一幕少年往事。 可惜好景不长，后来父亲出尔反尔，情况照旧。临近初中毕业前夕，正好共青团市委号召城镇青年上山下乡，惹不起躲得起，我便毫不犹豫地报名参加，并从家里偷偷拿出户口本，把自己的户口从滨海市区迁到百里外的农村插队落户，从此摆脱了父亲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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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6-7 20:5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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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6-12 10:55:37
发表于 2017-6-8 08:12: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