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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友与插友的梦与歌 ~回忆(42)
兵团篇《十一连趣闻轶事》
二十三团共有十三个连队,十一连是团里唯一的工副业连,给全团副食品供给功能与保障作用举足轻重,是团里不可缺少的连队,连长来自38军部队,是位东北藉的现役军人,还是一名回族军人。 十一连的指导员、副指导员、副连长,轮番换了好几次,唯独连长一职不变,一直由刘胜宝一人连任,在二十三团的历史上,也就这么特殊的一例。 我来十一连副业排不足两年,而连队发生的趣闻轶事,是一生挥之不去的记忆,总也抹不掉,时常魂牵梦萦。
土冰窖冻藏猪肉
十一连组建初期,白手起家自力更生,任务十分繁重,战友们劳动强度大,体力连日透支过渡消耗,双手备土、和泥、脱坯,人拉马车运沙土、石头、土坯,盖宿舍、建连部、筑车间,开荒种地挖渠、打埂、平整土地、用红柳芭罗筐挑土、担肥、改造盐碱地……。 繁重的农耕、基建劳动,个个手上都打起了血泡,肩上磨破肉皮,在种种超强度繁重劳动之下,加之伙食油水少,战友们体力下降,劳动效率明显降低,连长千方百計开始抓伙食,增加营养恢复与保持战友们的体力。 令人出乎意料,出身回民的连长居然大张起鼓,一是抓连队养猪;二是乘当地农牧民春节前,杀猪过年的有利时机,采购全年吃的生猪肉贮备起来,以解决常年生活油水不足之需。 于是连长指挥大家挖土冰窖,挖的很深底部铺上稻草或其它农作物秸秆,然后再从南干渠,用洋镐、钢钎凿大冰块,运回土冰窖,一层冰块一层整扇猪肉堆起来,尔后四周放入厚厚的冰,冰上掩盖一层干草,再用沙土掩埋一米多厚,开启二十三团,在冰窖冻贮猪肉的先河,想吃猪肉随时可取,为此有的连队开始效仿或请十一连代存猪肉。 每次战友们吃上猪肉时,打心眼里感激这位回民连长,对汉族战友们的关爱。
惠阳厂子弟宋保仁
保定惠阳机械厂,是国家重点军工企业,该厂汇集着一批专家、工程技术人员。自然给惠阳厂职工子弟们,创造了潜移默化、耳闻目染,获得各种学科知识的机会,使得众多子弟成为学习尖子、奇才,我们所接触过的宋保仁、蒋瑞战友,就是这批才子中的皎皎者。 宋保仁是从团实验班调入十一连。他的知识面较广又爱动脑,常讲一些别人不知不信的信息和知识,那时候他在连队就宣传,有关国外严重污染现象,说国外有空气罐头空气饭馆(氧吧),工人下班后必须吸一会氧气,上下班不骑自行车,家家都有小汽车……。大家听了半信半疑。 还讲华罗庚、钱学森、钱三强等科学家的故事。特别讲到华罗庚,在惠阳厂精密铸造科研项目,用腊代替翻砂,这样的铸件光滑不用刨床刨。包括有的科学家儿女,在那里下乡他都能说上来,简直是个百事通。 他在十一连,业余时间负责团支部黑板报,定期出刊可是无人写稿,他一人包揽下来,稿件全部由他自己撰写,落款人轮流写连队里团员的名子,然后他再抄写到黑板上。其业余爱好拉二胡或看各种书藉。 他爱给我倾诉心里话,有一日爭求我的意见想上大学,我说:”你来兵三年了,巴拉亥荒漠碱滩不能安身立命,养活不了这么多知青,早晚都得搬走,上大学我帮你,你可要好好表现一番,咱俩首先要制订一套,备考大学的奋斗方案吧! 接下来宋保仁按既定方案去奋斗,表现一直很出色,工作样样爭先,白天脱大坯全连第一,晚上点燃蜡烛熬夜复习功课,有时候我也辅导他,经过一段时间的勤奋努力,体重减掉了5—6斤重,眼睛也熬红了,有付出必有回报,十一连党支部批准了宋保仁报考大学的申请,而且他在全团文化课考试的成绩名列前茅,终于如愿以偿。 报考志愿时,他底气十足想报清华大学,我给他浇了一瓢冷水,开导他说:”你在连长那里排不上清华大学的号,心太高小心走不了的”。最后我两个合计报西安交通大学较为稳妥,因文革时大串联我去过该校,有所了解被录取把握大些,而且无风险可早日离开,兔子不拉屎的荒漠碱滩巴拉亥。 宋保仁在西安交大读书期间一直与我保持通信联系。我建议他在校申请入党,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乌鲁木齐市,无线电厂生产科搞技术工作。 九十年代宋保仁休探亲假回保定,在保定棉纺厂他妹妹家见过一面,他给妹妹介绍我,称道:”这是我的大恩人”。 然而他得了一种怪病〈脊髓瘤>,经一 年放化疗,人体各项生理指标恢复正常,创人间奇迹值得庆幸,祝福他早日痊愈康复。 宋保仁在医院,就医期间多次与我通电话,看得出他依然保持着那份心胸开阔,笑谈人生的乐天派性格。他讲:“人生就是这么一回事,听天命,到什么年龄就干什么样的事,才算一个圆满完整的人生”。
“老”邬敏
在我记忆中,邬敏是包头东河区高中生,曾任十一连一排长,该战友体魄强悍,习惯性皱肩显得脖子稍短,皮肤略微发黑,相貌显老像,故战友称呼他”老邬敏”,初次见到他的人误以为姓”老”。 邬敏好像是从团文艺队调来十一连,仿佛扮演过”高、悍、壮”的角色,头或脖子缠绕一块白毛巾,扮演肩上挎着一根绳套,低头拉船或拉马车。有时喊号子,也有时手擎红旗挥舞……。 邬敏是一位能干负责的老实人,爱找我聊天,他喜欢上了我们排一位女兵,多次主动热情向该女战友示好示爱,这位女战友总是不理他这个茬,邬敏觉得沮丧苦恼甚感掉价,我安慰他:”要有信心,一家女儿百家问,农村就是这个风俗习惯,不丢人”。 后来他调回包头市包钢原料厂工会工作,结婚较晚。 八十年代初,我从临河带车去呼市,参加自治区行业会议,因走的着急闯入包头市钢铁大街西端,正值包钢工人上班高峰期,被包钢公安处厂警扣留了小车,情急之下拨通了邬敏办公室电话请出面帮忙,经他协调奏效免除了罚款並放行,我顺手把车上送礼的白糖留给邬敏二十斤,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之劳,使得我逾期参加全区行业会议,。 有一年孟战役战友,突然找到我询问邬敏下落,他们是老同学失散多年,我给了他邬敏的地址和电话号码。 在临河工作期间,我经常与孟战役战友,同时参加巴盟行署有关会议,相互接触较多。他爱人在巴盟农行工作,一个儿子因登山玩不幸坠落身亡,另一个儿子侨居美国。
孙”大圣”夫妇
看到王家英战友在23团子弟小学房前,拉大提琴的珍贵老照片时,我脑海里重现团农业实验班及孙大圣夫妇昔日岁月。 首先想到团实验班的战友们,当年就住在这排土房内的情景,屋里一条土炕大家挤着睡觉,相互讲述文革往事,又说又笑格外幼稚单纯。 其次想起”大圣”夫妻俩,在23团子弟小学任教的前前后后。 “大圣”真名叫孙建国保定女知青,父母给取男孩名子,至于“大圣”这个绰号来历无法考究,她在女战友行列中个头不矮,不善言谈为人和蔼,在十一连时与王晓春相知相爱结为伉俪,酷似平民版的王召君。 王晓春原属伊盟五七干校知青,组建二十三团时,干校整建制划归兵团。王晓春身体比较瘦弱,鼻子周围稍有酒糟鼻小红疙瘩,说话时爱发出干咳的鼻音声,文笔不错是十一连报导员,为人诚恳,对他过早去世深切哀悼,遥祝”大圣”母女三人平安幸福。
接军马
刚调进十一连我任篮球班班长,记得各城市代表球员:包头知青有李华、保定有程谦、张保林,天津有肖国力、上海的这位战友爱干净,其余是干校的欧仁、乌云达来等人。 我这个篮球班班长除了不管打球,其余什么事都管,一天连里给我们下达任务,要我带班里人去杭锦旗革委会接军马,坐班车去回来骑马,边放牧边赶马回来,接收任务瞬间我冒了一身冷汗,我牙根就没有骑过马,可是任务又不能拒绝,我想骑在马背上马要跑起来,摔下来至少也得落个断胳膊折腿,前思后想顾不了那么多,管他春夏秋冬听天由命吧。 头一天我们从团部坐班车到磴口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乘坐磴口发往杭锦旗班车,天黑才到达旗政府住在招待所,第三天去旗政府生建部办手续,工作人员答复让耐心等侍,部队退役的马匹到来的消息。十一月份的黄土高原天气格外寒冷,冻的战友们直发抖打颤。 最让我难忍的是吃炖羊肉和蒸饼,闻到那股膻气味恶心不止,无奈之下我挑没挨羊肉汤的蒸饼吃,我那一碗炖羊肉分给大家伙吃,同行几位蒙古同胞战友吃的是那个香呀,手拿羊骨头用嘴吸骨髓,嘴里发出阵阵嗞嗞声,好个快活望尘莫及。 一天从旗生建部传来好消息,说今年部队的战马不退役了,你们可以回单位了。我暗自庆幸老天再次惠顾不会骑马的我,总算是逃脱了挨摔的下场。
“大批判”治好了牛皮癣
当年兵团各个连队都有”抓逃兵”或”逃犯”的鮮活事例,往往把抓人的人树为英雄,相反把被抓的人当作”罪犯”追究处理。 由于有的连队军人领导方式武断,加之专横跋扈,难免屡屡出现错判造成冤枉,相当然以为兵团战士怕苦怕累才在逃,可谁又能了解和理解这些”罪犯”,真正的在逃苦衷呢? 我在十连时雏骖连长曾批判我,把我追”逃犯”过程,硬说成是在护送”逃犯”。 十一连张龙是一名包头知青,操着一口浓浓包头东河口音,说话很有趣味和幽默感,长的喜人嘴里好像有颗金牙,善搞笑逗人,爱与我拉呱交流。 他到二十三团一段时间后患了牛皮癣,随着时间的推移愈来愈重刺痒难熬,团部医院治不了,转到师部医院也治不好,主要是没有中医,张龙想回包头找老中医治病连里不批,无奈之下不得不辞而别。 几个月后治好病后归队,先后在班排做检查数次,接受大会小会批判,才得以过关。后来人们问他牛皮鮮是怎么治好的,他风趣的回答:”是大批判治好了我的牛皮癣”,一段时间流传为佳话。 如今张龙在包头做生意经营建材,日子过得有滋有味,是个响当当的小老板,有一年参加贺更生女儿婚礼,晚上我住张龙家,俩人聊了不少十一连及十连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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